记得上一回中,口是心非的徐君房曾对当代清教会的实际统括者,【必要之恶】的直接负责人信誓旦旦地说过,“欠的人情什么时候还都没问题”这样。
却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来得未免也太早了一些。
“徐先森啊。”
顶着机场猛烈的骄阳,刚从降落于东京这片繁华世界的飞机上下来的祟德院天梦推了推墨镜,摆出一副“我们真的要真要做吗”的不情不愿的表情来。
“咱俩,真的要呆在这里一段时间吗?”
也不怪她会闹别扭,让一只驾驭飞行好似吃饭一般简单的天狗去乘坐人类们翱翔天际的道具,怎么说也有点看不起人家的成分在内了。
——但我是一点都不会有愧疚感的,更不会因此而道歉!
态度强硬的道士先生冷哼了一声,只留给对方一个甩着单马尾的背影。
“也不想想是因为谁的缘故,我们才又会回到外界来的。”
正是如此。
在一切尘埃落定后的第二天,由于天梦死皮赖脸地委托“要去找到木花咲耶姬大人问清楚状况”而再一次踏上旅途的两人,此时此刻目标却不尽相同。
作为帮助他们在人生地不熟的外界找人的代偿,从清教那儿丢来的抓捕令这会儿可是已经传递到了徐君房的手里,外加一份萝拉·斯图亚特的亲笔签名。
都已经都少岁的人了,还保留着往签名后边加张笑脸的小孩子习惯,别以为这样就会让人忘记您的鼎鼎大名啊。
“关于那个失去神力的神明现在的住处,我在之前已经交给你了——听好了天梦,无论你有没有找到对方,在我这边把事儿办完与你联络之后,咱俩可都得回到幻想乡去了。”
从今往后,你和外界的联系就应当自此断绝——明白了吗。
了解~
树了个一点都不标准的军礼,一身黑色连帽衫的少女目送着双手插袋的道士桑消失在人潮人海的尽头。
接着,伸了个长又长的懒腰。
他的目标代号是Giraffe,曾隶属于必要之恶教会的下层人员。
在原因不明的前提下,趁着管理部门来日本出差的时机,盗走了本部收藏的魔道具之一。
说是抓捕令,在会被那个假惺惺的女人拜托这种事情的前提下,目标是死是活也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吧。
说什么“虽说是魔道具,但这边也不好告知具体有什么功效……少女的话总有那么几个小秘密的”,连教会本部人员都处理不了的东西,在这里也只得替变成跑腿儿的徐先生默默祈祷了。
说到Giraffe的话,就是脖子很长的那种斑点马吧?
【关于近日在精进湖发生的神秘事件,相关部门还在进一步调查当中】
——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说到底人家去做什么事儿和我的目的有什么关系嘛。
使劲揉了揉脑袋,将兜帽遮到脑袋上的妖怪少女,踏出了离开机场的大门。
木花咲耶姬大人。
虽然接下来要对您做的事儿可能有那么几分失礼……
您是否还记得,在您还身为一方霸主的时候,您对那个在绝望中瑟瑟战栗的少女所许下的承诺与恩赐呢?
正片开始。
——
要不是有GPS定位装置的帮助,祟德院天梦是怎么也不会想得到的。
在东京这般繁华的大都市附近竟然还会有这么“环境糟糕”的去处,说成是一方世界中唯一醒目的污点也不为过分的这条小巷。
似乎是因为这里原先是美食街的后巷的缘故,在相当之多次的城市美化行动当中皆因为地皮方面“实在是有些贵重”的原因而成了拆迁眼里的钉子户,一直拖延到了地皮的价格变得相当之低廉的现如今,巷子却因为长期被脏乱差的低价无证餐馆给占据的缘故,反而成了另外一种形式的“三不管地带”。
就连首都的环保工作都做的那么糟糕,这真的是我所认识的那个11区政府吗。
好歹有过一段时间不那么愉快的从政经验的少女捏着鼻子,是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倒在一旁的垃圾桶以及不明液体聚集成的小水潭。
鼎仙楼……啊,是这儿没错。
虽说这扇后门被人用已经生了铁锈的锁给关的严严实实的,但并没能够阻碍得了天梦的行进姿态——不过是伸出手去制造出一股微弱的镰鼬风,不怎么靠谱的中古铁链子也就应声而断了。
那。
万一真的遇见了木花咲耶姬的话,该作何表情?
事到如今,少女却又一次犹犹豫豫了起来。
按照笠岩的说法,对方在失去了神格、堕到人间之后,可是已经经过了900年间的无数次轮回,是连个记忆碎片都不见得留得住的主子了。
用住在妖怪之山山顶的八坂神奈子的话语来说就是“哪怕对方已经完——全将自己给忘了个一干二净”呢。
说起来这次下定决心地跑到外边的世界,想着要把对方不由分说地带回到幻想乡的想法,一切的始源也是由于那位看着姑且还算睿智的神明与自己的那一席谈话。
不论是东风谷早苗,还是现如今的Hime殿下。
就算她们早就已经将曾经的世界都抛诸脑后,但我们这些当妖怪、神明的笨蛋们,却依旧活在那段前进不了的时间当中,做着让人心生厌烦的自私鬼呢。
做了个深呼吸的姿势,她努力地放松着面部的肌肉,踏入了这家餐馆当种。
“一份青椒肉丝,拜托啦。”
……与此同时。
在距离少女的位置正上方15层的地方。
因爬楼梯的缘故而显得有些气喘吁吁的徐君房一把抹去了脸上挂着的汗水,将手中的“管制枪械”死死地抵在了面如土灰的男人的太阳穴处。“对外身份是鼎仙楼的老板,实际身份却是必要之恶教会安插在日本的间谍之一——关于你被本部指控盗窃走‘星象盘’的罪名一事,可别再告诉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一边说着,道士先生掰开了手中M1911的保险栓。
“因为,我的脾气可能没你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呢,【Giraffe】先森?”
宿舍中弥漫着酒精的浓烈气味儿,在满地堆积的空啤酒瓶的映衬下,于收音机中传出的蓝调爵士乐显得愈发违和。
屋主的品味还算是对得上徐先生的胃口,墙上贴着的海报也都是上个世纪7、80年代的乐队宣传。
要不是眼下被不得不完成的工作缠身的话,恐怕我心情一好还真会放你一马咧,这位胡子拉碴的大叔哟。
放下举着的双手,在悠然的音乐声中将“某样被黑布层层包裹着的道具”从大衣中拿出来的中年男人,用颤抖的嗓音说出了如下话语。
“如,如果我把星象盘还给教会的话,你可以网开一面吗?”
不行的吧,别想得那么理所当然啊。
摇了摇头,挂着无奈微笑的他淡然说道。
“身为外部人员却得知了教会的秘密,乃至存有如今这般的反叛之心——你也明白的吧,那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萝拉·斯图亚特女士,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存在喔。”
是啊。
打从教会反叛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一语不发地打开了怀中道具上缠着的黑布的他,抬起头看向此刻正履行着“刽子手”义务、嘴角还叼着根不知从哪儿找来的没点着火的香烟的道士先生。
“在最后的最后,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您能不能。
正视一眼星象盘中的风景呢?
——啧!
虽说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但堪堪不过是躲开了一半的他,还是将半条手臂给暴露在了镜子的映射当中。
接着,那条手臂连同捏着的手枪一块,就都被以怪异的模样接合到了那个男人的身上。
喂,喂,喂。
那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岁的臭丫头可没告诉过我,这面镜子会拥有这么夸张的能力啊。
捂着光滑整齐、却没有一点儿血迹流出的断面,飞身躲在床头柜后边的徐君房脸上挂着数不尽的尴尬。
说来也怪不得别人耍阴谋诡计,是因为对方的哀求而不由得分心了的自己首先不对。
明明扮演的就是赏金猎人的身份,却还要为赏金首想着网开一面的柔软什么的……
可以说是Very丢人了啊。
“姑且先问一下,那面镜子的力量是什么,忒修斯之船吗?”
“才不是那么无聊的玩意。”
自认为取得了足够优势的男人,这会儿总算是收起了可怜巴巴的模样,露出了藏在里头那残念又得意忘形的本性来。
“听好了,这个星象盘啊,可是……喂!?”
——谁管你是啥玩意的啊!
用脚尖勾起易拉罐砸向对方脸的徐君房从床头柜后方闪身出来,一个饿虎扑食的姿势就往对方身上冲去。
砰,砰,砰。
M1911的子弹想当然会因此而穿透他的胸膛……但仗着蓬莱人身体的优越性,这个战法也就只有他这般不怕死的家伙才用得出来了。
当男人发现枪械似乎对徐君房不怎么管用这个事实之后,近在咫尺的道士先生已经从袖子里抽出了【瑞凤】的刀刃。
——没办法了!
又要借助那莫名其妙的镜子来试图翻盘吗。
可惜。
这一回哇,我可不再会给你机会啦。
从镜子里映照出的,是被刀光所折射后的、在外边啾啾鸣叫着的麻雀的脸。
“什……”
以及。
在麻雀身后的大楼博玻璃处映照出的,整栋“鼎仙楼”的倒影。
——那之后怎么样了——
要说这个“星象盘”哇,是属于从宇宙的观测者的宝库中得到的,能够发挥其力量的宝物之一。
作用的话,要形容起来还是挺麻烦的……打个比方吧。
作为观测者的你,能够看到一个杯子。
然后与此同时的,作为另一个观测者的别的什么人看到的也是不同角度的同一种风景。
那么,这面镜子就能够联通两位观测者,以同时存在于两位的视线中的事物为媒介,来进行观测者身躯、乃至魂灵的对调。
【但鉴于使用者的技术不够纯熟的缘故,对调成了别的什么东西的场合也是比较常见的……总之,感谢您将神灵的宝具缉拿归案啦,徐先生~】
“欸,那现行犯呢,要我带回去吗?”
【寄一个邮包回来显然更便宜的吧,那家伙反正也已经被教会除籍了,原本想依托星象盘对现任总统发动的特攻也因为‘hedgehoghead’那边的原因中止了,所以就任您处置啦~】
……刺猬头?
虽说这个理由我不是很懂,但原先你们是认真地想要换掉当代总统的吧这群恐怖分子们!?
在打完通向某位不负责任的美少女办公室的长途电话之后,徐君房深深地叹了口气。
“那么,该说是缘分无常,还是说世界真小呢。”
接着转过身,看向与另一位插着樱花发簪的少女相拥而泣的麻雀脸男人。
“对Giraffe的女友就是木花咲耶姬的转世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吗——祟德院天梦大人?”
还真是尖锐无比的问题呢,徐先生哟。
抬头看着已经被削得就剩下底下一层的鼎仙楼,将头发藏在兜帽里边的天梦发出了“欸”这般长又长的叹息。
“要是说‘放过那个男人吧,他毕竟也是为了hime殿下才兵行险着,情有可原’这样的言语的话,能足够说服您吗?”“我这边是没什么问题,反正报酬也已经到账了……”
停止了捣鼓着手中那台崭新相机的手,他用不带丝毫情感的视线扫射着将眼神藏在垂落下的头发当中的她。
“能说服你自己吗。”
……
“我不知道。”
这根本就不算是答案的吧。
“——嘛,总之。”
二话不说地拉住对方的手,徐君房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张发着微微荧光的缩地符。
“都已经把场景破坏到这个程度了,要是再不走的话,等会儿条子们来了可就真的再也说不清了喔,我们伟大的崇德天皇大人。”
在这时候搬出我的真名本姓来,是在担心这边会心软吗。
握紧了对方的手掌,少女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大家也都是过来人了,自然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但在那之前,能不能以吾私人的名义来拜托汝做一件事呢?”
有话好好说耶,我指关节的骨头这会儿已经开始咯啪作响了喔!?
——后记——
在少女的“极力”委托之下,徐君房也只好勉为其难地满足了她的小小要求,将两位金盆洗手的情侣给送到了远离日本海域的远方。
是叫做火奴鲁鲁岛来着?
总而言之,是就算清教也无法伸手染指的净土。
至于天梦,在完成了心愿之后自然是回到了幻想乡,继续带领着她的族人们努力地适应着黄粱梦乡的生活。
要问心愿是什么的话……
现在,已经都不重要了。
坐在守矢神社前的鸟居上边,聆听着风的低语的大天狗正目视着天边璀璨的晚霞。
停止不动的时间哇。
——不要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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