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没有和黑色高级车追尾……!
吐槽完了标题的徐君房,又接着摆出张欠了二五八万似的苦瓜脸,无可奈何地趴回了小竹屋中的书桌上。
不怪他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与祟德院天梦方面的谈判进行的着实不怎么顺利……那位完全看不出来哪一点长得像大天狗、还无耻地留着和自己一模一样地发型的少女,在言谈举止方面的功夫确实可以说“就像鸟喙那般尖锐刻薄”了。
平时也没见着她用“吾”“汝”这种词汇啊,一开始谈正事就仿佛正经得梦回千年以前的旧社会,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着实让人有些吃不太消。
【想要吾放过那两只鬼族——汝可真会说笑,见过有黄鼠狼会把到手的叽仔给放回窝里去的吗?】
——颇有种得理不饶人的架势,带着一旦认了死理就别想给她掰回来的无双气魄……岂止麻烦二字就能形容得了的。
先不说茨木华扇那个假仙人了,大江山空我可是自己名义上的学生。
本身要是灵鸠家的小女来跟我谈判的话,光是摆出副长辈的架势来耍耍蛮横,这事儿也就过去了……然而好巧不巧地遇到了这么个主儿,带着“外界天狗众代表”的标志来幻想乡做视察,自己又拉不下脸去把人丢到结界外边。
总之,就是在谈判桌上“哑巴吃黄连”了的徐君房呢,最后还是苦着个快要哭了的脸签下了保释条约——当然,这其中付出的代价可是真的不小。
【听闻汝曾担任过月之都的大将军?那好,就由汝来作为吾于幻想乡滞留期间的左右手,来全力协助吾之工作吧。】
换言之,就相当于变相地把自己给卖了出去,直到祟德院天梦那家伙说出“你可以走了”之前,就都得待在妖怪之山上陪伴左右了。
月之都的大将军才不是这种文职工作……虽说我属于特例吧,但花瓶将军的定位也是和副官有很大区别的啊!
你指望我给你变出把1/3的铁钩来吗!
——哎。
抱怨归做抱怨,就目前所得的信息来看,徐君房也实在猜不出那位脚踩黑云、一副高深莫测模样的大人物究竟是在打着什么鬼念头。
与其感慨路难行,不如……
整理行装。
马上出发!
正片开始。
——
“我这边可就单刀直入地说了,现在私下没人也没有打官腔的必要——月之都方面,真的没有针对地上人类的科技发展而做出必要的对策性武器来吗?”
歪头。“老实说的话那确实是没有的,就算是一天到晚提心吊胆地罹患了被害妄想的武器研发部门也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提案……要说原因的话,我觉得应该是他们觉得‘地上人的科技再怎么样也只够跟在他们的屁股后边吃灰’的样子,所以实在没有堤防起来的必要吧。”
话说得是有那么些个伤人,但话糙理不糙,月亮上的那帮人的想法也的确挺符合实际的。
用孢子玩家的比喻的话就是,一帮连突入外太空争夺天下可用的舰船都没有的地上人,又何必要已经组织得起星海舰队的高等文明去进行堤防呢?
拎着大箱子正式搬进妖怪之山上旅馆暂住的副官徐君房,连歇脚处都还没安置完就遭到的对方的突击问询。
“换言之就是对于‘超过人类’这方面有着绝对的自信……就算不付诸武力,也谅他们掀不起什么波澜的意思咯?”
“差不多是这个感觉……等会儿,你问这个到底有什么企图?”
反应慢了不止半拍的徐先生这才回过神来祟德院天梦所行的套话行径,并加之了强烈的谴责。
“别告诉你们外界的天狗想要弄出什么大动作来,纵使生存环境再怎么恶劣,也不能采取以毒攻毒的办法去加害于其他人吧?”
才——没有耶,徐将军您这是在别扭个啥嘛!
哈哈笑着摆了摆手,相当自由地坐在本应该是他的床铺上,有节奏地晃悠着穿着布鞋、丝白长袜的双脚的天梦,转而又发起了新的问询。
“听说您有个鸦天狗的女友,这是真事儿吗?”
“你是说射命丸文?嗯,确有其事喔。”
“有兴趣的话不妨透露透露给我呗,就当是八卦心发作了——你喜欢人家的哪一点,脸、性格、头发、翅膀?”
先不说我会不会就这么傻呆呆地回答你,你们天狗之间的审美标准里果然是有着一条“翅膀”属性的吗。
白了毫无芥蒂地把脸凑上来的这位大天狗妖怪一眼,他嫌弃满满地将对方和自己之间的距离推开了差不多一米的样子。
“我有保密权。”
“那警署还有规定,警员有权请事假呢——人类那边的上司们还不是说否就否的?”
引用了个不知从哪儿听来的经典的她一甩马尾,气鼓鼓地发起了追问。
“再说了,问您恋爱的事情又不关别的什么事的,既不涉及军事机密也没有侮辱您人格的意思……或者说我换个可以侮辱你人格的话题,您会觉得更加兴奋吗?”
单纯只是不想回答乱七八糟的问题而已,为啥会得出“我是抖M”的结论啊?
无可奈何地揉着自个儿的太阳穴,透过窗户远眺妖怪山外的蓝天白云的徐君房,算是头疼不已地接过了话头。“既然你这么想闲聊——那好,就轮到我问你两件事了。”
“请说~”
似乎是“只要有话题怎么样都OK”的性格,哪怕言谈者的心情似乎不那么好,但她依旧是兴致勃勃地摆正了身姿——从方才坐在床边的邋遢样变成了盘起腿的认真姿态。
你平时是有多么无聊,还是说根本就没人陪你聊天的?
一挑眉毛,徐先生竖起第一根手指。
“问题之一——从一开始就用‘您’或者‘徐将军’来称呼我的祟德院桑,究竟是为什么要这么做的?”
嗯,出于礼貌?
装傻可是过不了我的火眼金睛这关的哟。
——败给您啦。
苦笑着摆了摆手,她脸上的表情依旧是不变的和善。
“硬要说的话就是月之都方面对我有恩吧……也不一定是对我本人而言的,可能是对于整个外界天狗族群的恩情呢。”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和幻想乡里边安居乐业的天狗们完全不同,隐居在外面世界的密林深处的各种类型的天狗们,在历史上曾经遇到过巨大的麻烦。
是属于只要是个妖怪总归会遇到的,被称作是“存在湮灭危机”的事件。
要详细解释的话会非常麻烦,总而言之就是整个种群被地球意识否定,差点就出现了因为“认知上的不存在而全员消失”的糟糕状况。
也就在这时候,发生了一次恰到好处、又在科学方面完全解释不通的月全食。
“天狗喰月”的说法在有心之士(尤其是祟德院天梦)的传播下不胫而走,姑且是增加了好几倍本身的存在感,撑过了此次“湮灭危机”。
“所以就定然是月之都方面的恩惠了……虽然那边完全没有自觉的样子,但就算是‘大人张张嘴,底下就能享尽荣华’的仿佛神明与古人类间的从属关系,也足够我们这帮子泥脚妖怪们感恩戴德了喔。”
说什么“泥脚妖怪”的,别把自个儿看的那么低廉啊。
斜了将双手缩在长长的袖子里,兴奋地在那上下挥舞着的少女一眼,他轻轻咳嗽了一声。
“差不多就得了,月亮上的那群家伙也没什么值得感谢的……下一个问题。”
指。
“你的翅膀呢?”
“徐将军,您难道不知道这么直白地询问一只鸦天狗关于‘翅膀’的话题,无异于人类间交流时突然冒出一句‘我可以看一下你的欧派吗’这般的严重性骚扰吗?”
——你们天狗之间的规矩还真多啊!?
面色微红的他并没有打算就此放弃。
“我的意思是,从一开始见面到现在就没有见过你张开背后的那对翅膀过——虽说大天狗也有白狼担任的先例,但即便是如此我也没有看到过你的尾巴啊。”
这个问题嘛……她摊了摊手,摆出了一副“我也不想的呀”的姿态来。
“是说个人习惯好呢,还是说‘打心底里不想展开翅膀’好呢——总之,不觉得穿着那种麻烦得很的衣服、踩着宛如高跷的鞋子、还得时刻注意背后的翅膀别被门夹到……这般习俗在无形之中给咱们的生活平添了相当之多的不便利吗!”
“……就凭你上面的一席话,我就有把握把你给告上种族法庭了耶。”
“毕竟您现在还是我的副官嘛,把话说得开一些没什么不好的——”
最近的上司个人形象都是这么不检点的吗,还是说现在就流行这个调调啊喂!?
咔哒。
乘着徐君房还在shocked的当口上,起身将窗户关上的她凑到了他的面前。
看这个严肃到一丝不苟的表情,总算是要将“为什么把我喊来”的主要原因告知过来了吗。
“不瞒您说,其实我代表外界天狗们,向徐将军有一事相求。”
“说你尽管说,帮不帮忙是我的事儿——毕竟这里可是在幻想乡的领土上,那个条约的合法性显然还是我说了算的。”
不是那么危险的请求啦。
就是“随手能够帮助到”的一个小忙而已喔。
——那之后怎么样了——
既不是需求月之都的高新武器,也没有接着为难自己的意思,不过是讨要了几枚月桂树的种子而已。
要说这月桂树啊,在月都的街道上可谓是随处可见——天生就拥有着聚集灵气的功能的它们,在被移植到月亮上之后有效地巩固住了稀薄的大气当中为数不多的灵力流,这才给了那些月人们施展各类御术的优渥土壤。
但在地球上,就不尽然管用了。
在本来就有那么多灵气的前提下,栽培几棵月桂树能起到的恐怕也就只有净化空气的作用——基于光合作用的,跟其他植株没什么太大区别的功能。
虽说没弄明白这位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同款发型少女究竟在想些什么,但徐君房还是把从桂花居士那儿讨要来的幼芽交给了对方。
毕竟不是武器也没有什么杀伤力,给出去可谓是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
——吗?
“你疑心也太重了吧?”
就这夜色下旅馆的火光,扒拉在徐君房住处的窗户前的鸦天狗·射命丸文,朝自家那位愁眉紧锁的男友投去了微妙的视线。
“怎么说对方也是外界声誉及其良好的大天狗,也有作风行为依情绪好坏而动,相当之阴晴不定的先例——就不能稍微给点儿信任吗?”
我知道是那么一回事啦,但天生就能跟博丽灵梦不相上下的直感一直在告诉自己,眼前发生的事儿一定不会有这么简单。从床上坐起来的道士先生宽了宽蓝白条睡衣的领子,揉得自己原先就凌乱不堪的散发显得愈发不忍直视。
“我敢打赌,那个跟我撞了发型的家伙一定是在阴谋策划着什么……”
“嘛,别人毕竟不是幻想乡的人,就算是在策划什么的话,也是跟外界有关联的吧?”
鸦天狗少女的弦外之音呢,乃是。
“外面的人生生死死的,和幻想乡在座诸位又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不怎么愿意,看着一位一见如故的知己走上歧途而已。”
他叹了口气。
“她就像选择皈依旁门邪道的霍青娥那样——明明是性格方面一点问题都没有的睿智之人,却因为走错了一步而万世不得翻身,不觉得有点太残酷了吗。”
所以作为有着“一见如故”的印象的“徐大将军”就得挺身而出,去帮着人家矫正做法、出谋划策。
“有你这么个不嫌事儿多的男友,我也是挺难过的耶——要是出去外界,记得帮我带点摄影器材回来。”
“理解万岁啦。”
“但首先。”
她说着说着,话锋一转。
你明白她想要做什么吗?
呃……
“没有?”
——那你现在又是在说个屁啦!?
铁甲将军夜渡关,朝臣待漏五更寒。山寺日高僧未起,算来名利不如闲。
这个道理哇,看来某个迟钝道士是永远都不会明白的了。
——后记——
如各位所见的那样,这是包含了其他同人作品的新角色“祟德院天梦”的篇章。
在本文中由于灵鸠伊凛的存在,想着“要是两位大天狗都是幻想乡选手就有些角色重复了”,只好冒着OOC的风险将这位“人妖两界之皇”定位成了外界天狗众当中的佼佼者。
理解万岁,理解万岁。
那么,故事会朝着什么样的方向发展呢?
请不要抱有太多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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