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世倾华，算尽天下》第二百九十二章 天地

    “我……被逼出来的，你不是不在么，而那个女人又在，爹爹不放心，让我提早出来了。不过早出来晚出来都一样。”颜痕竹看不到鄢染锦脸色的变化，以平常的口吻说道。
    “爹爹呢？”鄢染锦的神色没变，身上的戾气却加重了。
    “出去了。”颜痕竹答道，“出去两三天又回来一趟，吴叔也跟着爹爹回来了。”
    鄢染锦低头打字，一连串的药名，不同于她平常的风格，这次特地添加了几味珍贵药草。
    那边很快有了回复：“粉？”
    “药膏。”鄢染锦回道。
    一份竹简出现在鄢染锦面前，她面无表情地打开，顿时消失在原地。
    凤还妆有些诧异地问道：“怎么突然走了？”
    “应该有什么要紧事。”夏痣打了个呵欠，以前颜痕竹也经常在收到竹简后消失。她问过什么事，他只是说有要紧事。
    凤还妆还想着问些什么，不过人已经走了，她也问不了，索性回去处理事情，赚点钱。
    余怀安跟着凤还妆离开，在唐轻寒庆幸自己躲过一劫时，余怀安回过头，揪着唐轻寒的后衣领，把他拖走了。
    唐轻寒：“……”
    沉月轻笑一声，起身处理唐轻寒未处理完的事务，鄢染锦不在，他也不好推脱。
    夏痣觉得无聊，离了冥界，找颜止如玩。
    “父亲。”鄢染锦面无表情地喊道。
    她对面的颜止卿换了一身白衣，转过头眸色是血红的，黑发也流转着红色的波光。
    鄢染锦也和平常不一样，蓝衣白发，黑色的眼眸闪着冰蓝的幽光。嘴角的一抹血迹，将本就完美的面容添上了几分妖冶。
    “我若逼你和小悸分手，你作何抉择？”颜止卿坦白了当地问。
    “也就那样，不抉择，我只有一个选择不是吗？”鄢染锦说着只有两人懂的话。
    颜止卿摸摸鄢染锦的头，说是商量，也就是命令：“等孩子生下来，换回锦熙的身体。你这具身体也就只能撑到你生子。”
    鄢染锦弯腰：“是。”
    两人一时无话。
    周遭是浩瀚星海，有九颗异常大的星忽明忽暗。颜止卿抬手，向下虚按，另有九颗星亮起，不曾暗淡。
    鄢染锦看着那十八颗星，眸中没有情绪流淌，冷静地念着：“始于天地，归于天地。不渡忘川，不见奈何，不穷碧落，不饮黄泉，不忘前尘，不问来生，不忌生死，不念红尘，不诵因果，不求成佛，不喜贪嗔，不悲无常，不过缘劫，不经离合……”
    伴随着她的声音落下，那几颗忽明忽暗的星渐渐暗淡无光，直至陨落。
    “你不是一直都好奇为什么只有九颗星吗？”颜止卿突然说道。
    鄢染锦点头，她是第十代，这里也该有颗属于她的星。
    颜止卿抓起她的手，带她走到星海尽头。他指着那片星海说道：“第十代是天地，没有一颗星容得下天地。”
    “竹子也是？”她问道。天地只有一个，如果她是天地，那么竹子又是什么？
    颜止卿指着脚下：“他在这里。你是天，他是地。至于华儿，他该是秦家人，不属于锦家。”
    鄢染锦沉默。
    半晌，她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去？我就算换回之前的身体，也没有太多的时间。锦家有你比我在好。”
    颜止卿答道：“等所有事情处理完，锦家安定下来。你该在我之前回去。”
    鄢染锦点头，转身离开，留着颜止卿一个人站在原地。
    “呵……”
    一声轻叹，不知出自谁口，流浪在星海，回声绵延，传入谁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