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璃南宫雪》第159章 相对安好亦是不易

    清歌拦着赫连琼楼的手臂明显的颤了一下,紫色眼珠停在眼白正中间,有几分动容,却又有几分惊恐,而这份复杂的情感也就停留了一刹那,随后那双紫眸依旧淡淡的嬉笑着。
    “刚才君熠可是对我避如蛇蝎,你却捧若至宝,不知是他有眼无珠,还是你大智若愚。”
    赫连琼楼拦住清歌愉悦一笑,食指刮了一下清歌鼻尖,心情大好。
    “拿来。”
    清歌跟赫连琼楼相拥调笑却没有发现有人靠近,清歌转头一看,从赫连琼楼怀里出来。
    “公子是不是改变主意了?”
    刚才进门便看到这像个人相拥而坐,君熠在心里还是忍不住叹息了一把,毕竟这世上有如此风姿神韵的人凤毛麟角,却还都是分桃断袖,怎能不让人惋惜。
    “把令牌还我。”
    君熠摊开手掌,怒视清歌。
    他出门才发现贴身收藏的令牌不见了,那令牌可以随意出入北冥皇宫,若是被不轨之人拿去,肯定会生事端,刚才只顾躲闪,竟然没有发觉着令牌什么时候被他摸去了。
    清歌抓住那令牌系着的红绳在指尖随意的绕着,紫色眼眸微微眯起。
    “这令牌刻的真是漂亮,公子送与我可好?”
    赫连琼楼旁若无事的继续喝茶,完全不理会清歌的胡闹,清歌难得见这样有趣的人,更何况又是一国君主,哪能不戏弄他,再说娘子那件事虽然本人不怪他,她可不是什么大度之人,向来喜欢锱铢必较。
    “你怎样才肯还我?”
    清歌仔细瞅了瞅那方令牌,这是他贴身之物,若被宫中人看到,肯定有如君亲临的气场,难怪他如此在意。
    “这么小气呀,还你好了。”
    清歌撇了撇嘴,捏住那令牌的红绳悬在君熠掌心之上,君熠刚想抓住,清歌稍稍一抬手,那令牌被向上抛出,穿透屋顶瓦片,噼啪清脆的一声响动,似是落在了房顶上。
    “你~”
    君熠怒不可竭的瞪着清歌,却说不出话来,清歌挑眉伪装出一点委屈的姿态。
    “实在抱歉没抓好?”
    众人听懂她那话皆是脸色一抽,若是落在地上还能用没抓好解释,这落在房顶,理由也太牵强了吧。
    君熠懒的与清歌争辩,出门翻身跃上屋顶,寻到令牌便愤愤的离开了。
    “真是幼稚,若我想进你北冥皇宫,还用得着着令牌,真不知谷主的男人怎么调教出这样一个活宝。”
    赫连琼楼听到清歌的话,只是清雅一笑,像是微风拂过三月嫩柳,轻柔淡雅极了,看的众人眼前一阵恍惚,这里凭端出现这样两个奇人,他们有心离去,又不忍离去,直到清歌与赫连琼楼离开,他们才恋恋不舍的散去。
    午夜时分,月落正空,清歌听睡在她身侧的赫连琼楼呼吸平稳,小心翼翼的从他怀里起身,还好她视力极佳,即使在黑夜中也能视物,摸索着找到自己的衣服抱在怀中下了床榻才敢穿衣。
    穿好衣服依然取出那玉瓶倒出一颗绿色药丸含在口中,侧目望了一眼依然在睡梦中的赫连琼楼,将手中的瓶子握紧了几分,紫色的眸子在微光里动了动,她本来就走路无声,却唯恐惊醒了床榻上的人,蹑手蹑脚的从窗子里跳了出去。
    “姑娘”
    空灵一声轻唤,让清歌清醒了几分,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东西都备好了吗?”
    “按照姑娘吩咐已经都放在山洞里。”
    清歌微微点了点头带着空灵离开,走到郊外的石壁旁边停住了脚步,空灵扒开掩盖石洞的杂草。
    “你在这里守着。”
    “是~”
    清歌如灵巧的飞燕一样飞入山洞里,空灵将杂草重新将那洞口堵上,全神贯注的守在洞口,却在她踱步转身那一刻,一个玄紫的身影转眼之间悄无声息的进入洞穴,堵着门口的干草散乱一片,空灵骚头,疑惑自己刚才有没有堵住这洞口。
    山洞里早就备好了大量的冰块倒入了山洞里砌成的浴池里,冒着的寒气让人禁不住打寒战,清歌伸手解开衣衫,赤身浸入满是冰块的浴池里,早已经没有血色的脸庞,此时开始发青紫。
    肌理冒出来的灼热跟浴池里的冰块融化的寒气相互充斥,让清歌痛不欲生的脸满满扭曲,手掌紧紧抓着身下的石块,稍一用力,石块被抓的粉碎,原本指节纤长柔美的手便成鲜血淋漓的模样,看到自己血迹斑斑的手掌,清歌突然神情一变,仅留的一点理智让她什么也不敢抓,她怕明日不知怎么跟赫连琼楼解释这手上的伤那里来的。
    本来冰火两重天的折麽她还能忍受,可慢慢这痛苦升华开来,清歌完全丧失了理智,开始痛苦的在冰池里打滚,任由冰渣刺肌肤,仰天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那一声击的整个山洞一震,赫连琼楼靠在石壁上满眼的痛惜。
    他曾见过清歌断筋碎骨都不曾有一丝动容,如今这样歇斯底里的喊出声来,那是多大的痛苦才能让她变成如今的样子,他不敢想,也不敢问,甚至不敢让清歌知道自己看到了这番情景,他宁愿让清歌觉得自己毫不知情,这样她便可以依然嬉笑怒骂的对自己胡闹,俏皮灵动的如同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赫连琼楼眼看着一池的冰块变成冰渣,再变成冰水,如今却似乎冒着一丝雾气,清歌已经赤身趴在磐石上昏厥过去,满身的青紫血迹不堪入目,本来光彩夺目的紫眸紧紧闭着,赫连琼楼坐过去,手掌伸进水中,脸色瞬间煞白,这水已经成了温热的状态。
    赫连琼楼心疼的理了理清歌蓬松散乱的紫发,全身颤抖的不能自己,外面已经有晨光透进来,清歌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赫连琼楼惊愣了片刻闪身仓皇逃离了这里,他心知肚明,若不是清歌这般境况,恐怕一早就发现了他。
    清歌被晨光照的睁不开眼,用手用力揉了揉双眼,才勉强睁开,等看到自己一身的伤痕,沉沉的叹了口气,这发病的痛苦越发严重了,严重到自己都无法控制了,这身伤不知该找个怎样天衣无缝的理由瞒过赫连琼楼,可他那般聪慧过人,实在不好办。
    凉风徐徐拂过东临御花园中央碧如蓝天的临月池中,掀起一层层的涟漪,如美人飞云弄巧的皓腕纤指,正动情的拨动琴弦。
    池中平铺着片片朵朵荷叶,眼睛所及之处还零星的点缀着几朵粉白色荷花,池中倒影着,远处清雅别致的朱红色楼阁也能尽数看清。
    墨旭无意间路过这里,英气逼人的冷眸随意一撇,临月池旁一颗垂柳下轻纱绿衣的女子引起他的注意,几支柔若美人腰肢的垂柳遮住那女子一般脸颊,另一半肆意显现在明媚的阳光下,一双皓月般的明眸如同铺上一层轻薄水雾,隔池望去似乎像是沁在春日拂槛之中,让人心旷神怡,墨旭眼眸一震,心中暗想,难怪世人尊她为妙手医仙,这般纤尘不染世俗的气韵,当真是举世无双,人间罕至。
    墨旭移步过去,眼睛始终没有移开南宫雪天人之姿的身影,心中却想到另一个同样风华的绯色妖治面孔,曾几何时她也曾在这临月池旁赏过这一池的水莲,那是她总是眸中突闪孤寂清寒,撇去对世间冷暖的淡漠,有了那一抹降世的精魂。
    “端王妃好雅兴,不知这一池青莲可曾还入得王妃的眼?”
    听到耳际突然划过的声音,南宫雪怔松片刻,隔山蒙雾的眸子刹那间像是收尽了一春的明媚,让墨旭神情不由自主的恍惚起来,原以为歌儿那份蛊惑能迷人心智,没想到这南宫雪不经意留露出的天然风韵有异曲同工之效。
    “睿王安好。”
    南宫雪微微施礼,身上的碧绿色轻纱蓦然扬起,如彩蝶一般纷飞不止,仿佛在依恋这多惊诧天地的芙蓉春雨,曾曾歌儿形容她是开在天宫瑶池里的一朵青莲,却是形容的再贴切不过,墨旭敛了敛心神,有些温怒自己无论看到什么都能想起那已经不复存在的人。
    “王妃可曾去过惊华宫?”
    南宫雪不知道墨旭突然提起惊华宫是想试探什么,却不敢随意答话,只是浅淡一笑,目光移向惊华宫的方向似是向往。
    “早听闻宫中有惊华宫这所廊腰缦回的宫殿,可惜我还并未有机会一睹这丹楹刻桷的美景。”
    墨旭看出南宫雪眉梢的一缕紧张,似乎有意闪躲些什么,更加确认了他心中的猜测。
    “哦,你与歌儿既然一见如故,她却没有请你去坐坐?”
    南宫雪眼眸微微抬起,有些诧异墨旭突然这样断定她与清歌的关系斐然。
    “我们不过数面之缘,还来不及熟识,她便丧命悬崖,实在是今生一大憾事。”
    “哦,你二人举世齐名,却未有机会促膝一叙真是可惜。”
    南宫雪眼睫微颤,心虚的躲避墨旭灼灼的目光,她还真是不擅于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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