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后,小雪收拾了碗筷,走了出来。
她看见母亲坐在院子里。
“妈!”
张淑芳没有反应。
“妈!”小雪又叫了一声。
张淑芳这才回过头来。
“妈,你在想什么呢?”小雪走过去。
“没想什么。”张淑芳笑笑。
“妈,看你发呆的样子,肯定在想什么,快告诉我吧!”
“自从你外婆、外公去世后,我就没有回过老家了,这么长时间了,想回去看看!”
小雪坐在她旁边,“妈,你还从来没有和我说起,你是如何认识爸爸的?”
张淑芳笑了笑,“这有什么好说的。”
“妈,你的老家离这里那么远,你倒底是怎么认识爸爸的?还有啊,我看你们年轻时的照片,你那么漂亮,而爸爸只是长得很一般,你们为什么会在一起呢?小时候,我就听村里人说,爸爸进城打工,结果运气好,捡了个漂亮媳妇回来,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啊,每次我问你,你都不说。
“难不成你还真相信我是你爸爸捡回来的啊?”
“当然不相信了,所以,我就想知道为什么?”小雪摇晃着母亲的手臂,“妈,你告诉我嘛!”
张淑芳捋了捋前额的头发,望着天边的晚霞,淡淡的说道:“两个人能够走在一起,当然是缘份呗!”
“说具体点!”小雪不依不饶。
张淑芳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我十八岁的时候在我们老家县城读完高中,就决定外出打工,那时候,有个亲戚在万川市,我就投奔他们家了。于是,他们给我介绍了一个工作,在一个有钱人家里做家务——”
说到这里,张淑芳的眼前浮现出一个年轻人的样子,英俊帅气,含情脉脉。
“后来呢?”
张淑芳想了一下,“那时候,你爸爸也在市里给人做家俱。我记得我二十岁那年,我那亲戚要做一套家俱,结果就找到了你爸爸,我们就这样认识了!”
“那你们还真有缘份呢!”
“是啊,这缘份似乎早就注定了。”
小雪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妈,你当时喜欢爸爸那一点呢?”
“他老实呗!”
“我不信,那个年代老实的人多了去了,既然你在城里打工,长得那么漂亮,干嘛不找一个城里人?”
“找了城里人,就没有你了啊?”
“妈,你别岔开话题,你倒底喜欢爸爸哪一点?”
迟疑了一下,张淑芳说道:“当时我生了一场大病,在亲戚家养病,而你爸爸呢,天天到家里做家俱,也很细心的照顾我,这一来二去,就有了感情。”
“那要是你不生病,爸爸就没有机会照顾你了?”
“可能吧,我没生病的话,我就住在雇主家里,我和你爸见面的机会肯定很少了。”
“那这么说来,爸的运气还真的好啊!”
“是你爸人好!”
“我也觉得以前爸对你很好,可自从家里有了钱以后,他就开始变了。”小雪低咕道。
“只要他还顾着这个家就行了,一个女人要懂得如何维系一个家。”张淑芳笑笑,“怎么今天想起问这些?”
小雪嘻嘻一笑,“就想知道别人是怎么恋爱的!”
“傻孩子,以前的恋爱跟现在可是大不一样!以前的人都比较害羞,很多时候都是通过中间人介绍的,恋爱的过程也没现在这么浪漫,充其量看场电影就不得了了。那时候,人的心眼没有这么复杂,也没有这么功利,只要双方合得来,家里不反对,这事儿差不多就成了。”
“妈,当时爸爸那么穷,你家里人没反对吗?”
“起初是有点不同意,他们也是希望我在城里能找户人家,可是因为我坚持,他们最终妥协了。”
“那你对爸爸也是真爱啊!”
“真爱这个东西可遇不可求啊!”张淑芳若有所思的说道。
“妈,你怎么知道一个男人是真心爱你呢还是骗你呢?”
张淑芳心里一动,“闺女,你是不是在谈恋爱了?”
“没有啊,就是好奇啊!”小雪矢口否认。
张淑芳想起下午的事,“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和江枫在谈恋爱?”
“哪有啊,下午的时候,春桃不是把江枫带过来了嘛,你当时也在场啊!人家江枫和春桃在谈恋爱啊!”
“不对!春桃为什么非要当着你的面让江枫说喜欢她呢?有这个必要吗?”
“我哪知道春桃搞什么鬼?哦,我知道了,因为前天我和江枫一起去山里采药,所以春桃以为我和江枫好上了,她那样做,可能是让我断了对江枫的念头吧?真是好笑,我又不喜欢江枫,她太多疑了!”
“你也是的,为什么要跟江枫去采药呢,这孤男寡女的在一起,换作是其它人,都会乱想的。”
“妈,我只是从来没有进过山里,所以,好奇,想跟去看看!再说,江枫也不是什么坏人,我才不担心呢!我哪里想那么多,别人怎么想,关我什么事?”
“你都这么大个人了,做事要有点分寸,有时候,吐沫子也会淹死人的!”
小雪撇撇嘴,“我可没有那么脆弱,要是我真喜欢一个人啊,就算你和爸爸反对,我也不会妥协!”
张淑芳皱起眉头,“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嘻嘻,妈,你不觉得这点我很像你吗?”
张淑芳戳戳了她鼻子,“我不干涉你谈恋爱,但是不要擅作主张,有些事还是需要我和你爸爸给你把把关!”
“到时候再说了!”
说话间,春桃一蹦一跳的走了进来,“哟,你们母女在谈心啊!”
小雪白了她一眼,“你不在屋里照顾你哥哥,又来这里做什么?”
“用得着我照顾吗,我才懒得和他们说话,我还是来这里住!”
“谁稀罕你来这里住啊?”
“怎么不高兴了,因为下午的事?”
“才没有呢!”
张淑芳站了起来,“你们俩个聊吧,我进屋看电视去了。”
春桃坐在小雪旁边,“脸拉得这么长,肯定是因为下午的事!”
小雪没好气的说道:“你和江枫好就好呗,干嘛还要在我面前秀恩爱啊?哼,秀恩爱,死得快!”
“嘻嘻,有人羡慕妒忌恨了?”
“切,追我的人一大把,哪个不比江枫条件好啊?你用得着羡慕你吗?”
“那是,那是,县长公子还眼巴巴的等着你呢!”
“知道就好!”小雪站起来,“你看你,你哥被江枫打成了猪头,你还在这里嘻嘻哈哈的,真是胳膊肘往外拐!”
“他皮糙肉厚,没事儿,躺几天就行了,江枫也没有下死手。小雪,虽然你认识那么多官二代、富二代,可他们哪个有江枫这么能打呢?我觉得在江枫身边特别有安全感!”
“切,又吹上了,这个社会又不是靠拳头吃饭!他那么厉害,上次还不是靠你把他从派出所捞出来?”
“我还没说完呢!人家江枫医术又好,你看,多少医生治不好你的病,人家就把你治好了。上次,江枫把刘村长的儿子也治好了,人家送他一辆车!所以,他想要赚钱的话,大把的是!”
春桃扳起指头,“人家江枫长得又帅,又能打,又能治病,又会哄女孩子开心,你说,这样的男朋友上哪儿找?”
“行了,行了,给你三分颜色还开起染房来了!”小雪真想告诉她,江枫是我男朋友!
“好了,好了,我不打击你了!”说到这里,春桃想起了一件事,“小雪,有件事,你知不知道?你应该不知道!”
“什么事?”
“我听我爸说,你爸和他商量了,他们决定让你和我哥订亲!”
“什么?”小雪一下呆住了。
“是真的,前天,我和我爸吵架的时候,他对我说的!他说,等你爸在县城忙完了,就回村来宣布这件事!”
“我不知道,我问我妈去!”小雪赶紧就往屋里走,心里气得不行。
张淑芳正在看电视,小雪劈头就问道:“妈,爸和春桃他爸决定让我和春水订婚,是不是有这件事?”
张淑芳也吃了一惊,“我不知道啊,谁说的?”
跟进来的春桃说道:“是我爸对我说的。”
“我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决定的啊?”
“应该就是前天吧!”春桃说道,“对,是前天!我哥也知道啊,所以,他就来找江枫麻烦了!他表面是为了我,其实是为了你!”
“闺女,你爸真的没对我说过,前天,他就是让我回村来看着你,因为春桃他爸对他说,看见你和江枫进山了,他不放心!”
春桃叫道:“哦,肯定是他们以为小雪和江枫好上了,所以就作出了订亲的决定!”
小雪叫道:“妈,我不管,我不会和春水订婚的!我这就打电话问爸!”
“闺女,你别急,妈说了,我们不会干涉你的婚姻的,这样吧,等你爸回来了,我们再好好问问?”
“气死我了!怎么你们这些大人都这么封建?”小雪说完,就出了房间,往楼上跑去。
“春桃,你去陪着她!”
“好啊!”
春桃也小跑了出去。
张淑芳叹了口气,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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