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延清杨曦》07

    “这个学校也太欺生了！”随着一声抱怨，门推开了，进来了一个年轻女子，中等偏高的个子，一头披肩长发，全身轮廓凹凸有致，一个脸蛋红扑扑的，额头上还挂着汗珠。
    “你是跑上楼来的吧？”俞建舟问。
    “你说气人不气人？刚刚走到电梯旁边它就停电了，这可是主任召见哪，又怕耽误了大事，这不，害得我跑了上来，这个学校也太欺生了不是！”这女子气乎乎地说道。
    “好啦，不要抱怨了！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吧，这位是公安局刑侦大队的钱大队长，我的师兄。”俞建舟说道。
    这女子转身过来，看着钱思哲，上下打量了一遍后说：“哈，早就听俞主任说过了，法医老前辈呀，久闻大名如雷灌耳啊！小女子喜儿，俞主任的麾下。”
    从这个女子一进到室内来，钱思哲就注视着她，感到很有趣的，就开玩笑说：“喜儿啊？嘿，别人都叫我杨白劳呢！”
    “俞主任，怎么你的师兄师弟们都是喜欢占便宜的人啊？”自称喜儿的女子做出了一副委屈的表情。
    “你自己不介绍你的真名，还怪别人啊？”俞建舟说，然后向钱思哲介绍到：“她叫杨曦，晨曦的曦。刚到系里来的时候，头上扎了一棵独辫，所以大家都叫她喜儿。”
    钱思哲笑道：“杨老师，想请你到我们队里去指导工作，不知愿不愿意啊？”
    杨曦朝钱思哲看了看，又往俞建舟看了看，说：“不会吧？要指导工作也只是俞主任你去吧？我一个小助教能指导什么工作呀？哈，你们是在拿我开玩笑吧？”
    俞建舟说：“是说真的，钱大队想请你去他们那里兼职，他们那里现在只有一个法医，忙不过来了。系里也想让你们年轻法医去接触一下实际工作，多一点实践经验嘛。”
    “不过可没有任何经济补帖啊，还有，工作挺累的啊！”钱思哲补充到，说：“就不知道杨老师愿不愿意去支持工作啊？”
    杨曦把头摇晃了一下，说：“也真是的，我早就知道了，这个学校欺生，刚才电梯停电，这会俞主任又要把我踢出去，还是去当不拿钱的义工，惨啊！”
    钱思哲问：“这么说，你是不愿意去啊？”
    杨曦说：“谁说我不愿意去呀？我愿不愿意去，这要看你们那里有没有帅哥，有帅哥的话我就去。”
    “他们那里都是帅哥，不帅的话是根本进不了他们单位去的。”俞建舟笑道。
    “嘻嘻，这我知道，据说进公安当警察要经过选美大赛选拔后才行的。”杨曦也笑了起来，对钱思哲说：“钱大队长，冲着你们那里有帅哥的份上，我答应去做义工，保证随叫随到。”
    “那可就太感谢了，哎呀，你可真是慈悲为怀的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啊！”钱思哲被杨曦逗乐了。
    “哈哈，钱大队长也真逗啊！”杨曦也乐了起来，然后又不由担心地问道：“不过，要是公安那边有任务而这样这里又万一遇着有我的课的时候怎么办啊？俞主任。”
    “这你担心什么啊？既然我同意你去，到时候我就会另外安排人代课的嘛。”俞建舟说。
    这时，钱思哲的手机响了起来，钱思哲立即掏出电话接通后放在耳边。
    接完电话后钱思哲说：“看守所里死了一个人犯，两位有时间吗？一起去看看吧！”钱思哲向俞建舟和杨曦问道。
    杨曦说：“嘻，这才刚说完，就要上任了啊！”
    俞建舟很爽快地答应说：“那就走吧，一起去看看吧。”
    于是三个人就一起走了出来。下了楼后，杨曦突然惊叫了起来：“坏了！坏了！”
    俞建舟、钱思哲两人诧异地盯着杨曦。
    杨曦说：“这可如何是好？前几天还答应了我的同学一起到三亚去玩的，现在又答应了去兼职，这不矛盾了吗？”
    “那咋办？”钱思哲问。
    “嘻嘻，还是去你们那里吧，帅哥也是一道风景线啊！”
    钱思哲与俞建舟、杨曦等人到了看守所的时候现场已经勘查得差不多了，就等着检验尸体了。石星仁在现场外面一直在往看守所的大门望着，一看到钱思哲来了，眼睛马上就亮了起来。走过来埋怨到：“怎么搞的，现在才来？”
    “我可是一接到通知就赶起来的啊，可这路太滑了，这车也只能慢慢地爬呀。”钱思哲说，然后把旁边的俞建舟一拉，说：“还把俞教授都请来了哩！”
    石星仁很亲热地与俞建舟握了手，说道：“这可就看你们的了！”俞建舟经常到公安局来帮助工作，与刑侦系统的领导们都很熟悉了，石星仁刚才一直在着急钱思哲没有到，没有注意到钱思哲还带得有人来呢。
    钱思哲又指着杨曦向石星仁介绍到：“石局长，我还给我们局里请了个兼职法医呢！这位杨曦，研究生毕业，这可是大法医了，俞主任的手下，以后就在我们技术科指导工作了。”
    石星仁听了后马上热情地与杨曦握手，说：“欢迎！欢迎啊！这下技术科可有坚强后盾了啊！”
    俞建舟在旁边给杨曦介绍说：“这是石局长。”
    杨曦说：“石局长好！我是来学习的，我可没资格指导工作呀。嘻嘻。”
    “石局长，我们进去看一下。”钱思哲说。
    “去吧！”石星仁说。
    刑侦大队技术科副科长尧天真看到钱思哲来了，就过来向钱思哲汇报到：“现场很简单，除了一盒方便面外，没有其他的发现。已经通知殡葬管理处的来车运尸体了。”
    “具体是个什么情况？”钱思哲问道。
    于是尧天真将刚才在碰头会上所了解到的情况向钱思哲与俞建舟、杨曦等人作了介绍。听完介绍后钱思哲沿着现场转悠着，仔细观察了门窗的情况后又把尸体大致看了一下。
    把基本情况了解后，钱思哲心里感到很踏实了，他想今天把俞建舟请来真是个明智之举。因为他知道俞建舟在法医病理学方面知识很丰富，在这方面他也是经常向俞建舟请教的。而今天这具尸体从大致的情况看来，如果排除了中毒的话就很可能得依赖法医病理学的知识了。
    楚延清这时正在测量尸温。他把温度计插好后就跑出去和张川行站在一起，两人悄悄地就在那里对杨曦评头论足起来了，杨曦已经意识到有人在议论自己后看故意把头扭到了一边去，装着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钱思哲抽这空儿就去看了一下江兆平。江兆平原来是刑侦大队的大队长，因为涉嫌引诱犯罪被检察院逮捕了，江兆平被捕后钱思哲才被临时任命为代理大队长的。
    钱思哲要看守民警把江兆平带到民警值班室来，江兆平进门后看到是钱思哲并没有感到吃惊，他问：“来勘查现场？”江兆平已经知道刘辉死了。
    “嗯。”钱思哲说：“还好吧？”钱思哲把话说出口后才发觉自己说了句蠢话。
    “你说呢？”江兆平很平淡地反问道。
    钱思哲说：“本来早想来看看你的，但队里的事情太多了，加上想到来看了后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就拖到了现在，不过今天也算是顺路吧。”钱思哲说话很直率，他也不想拐弯抹角地说。
    “能想到，我就知足了，我很好，这对我也是个磨难吧。”江兆平幽幽地说道，看不出有什么喜怒哀乐的表情。他的两手下垂放在身体的两侧，与关押在看守所内的其他人保持一样姿势。
    钱思哲感觉江兆平越发深沉了。也是的，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都会变得深沉起来的。一个人的际遇是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情的，像江兆平现在这样的际遇，更是深刻，这是他在顺达的时候是根本没有想到的。
    钱思哲与江兆平聊上几句后就走了，他要到另一个监区去看一看关押的樊斌，原刑侦大队的副大队长，他与江兆平是同一个案子进来的，只是他已经供认了他所犯下的罪行，而江兆平一直没有认罪。
    见到樊斌的时候，樊斌是一副邋遢透顶的样子，他以前那总是一种满不在乎的神情代之以玩世不恭的表情，他不清楚钱思哲为什么会来看他。前一阵教导员牟思其来看他时要他提供江兆平的违法犯罪事实，被他拒绝了，倒不是他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承担下来，而是在这之前已经有人找他作过工作了，许诺在他服刑期间照顾他的家人，在出狱后给他安排一份体面的工作。
    樊斌警惕地看着钱思哲，但钱思哲只是问他家里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的没有，如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话可以随时提出来，他会尽力解决的。
    樊斌说他家里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家里的人能自己解决的。
    聊了一阵，樊斌一直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钱思哲向他道别后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