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金俗止不住的想,若是真的离开了刘府,她应该要做什么。
或许,她应该先回金府,像以前一样找弟弟说说话一起玩游戏,然后替爹爹管账。如今爹爹已经开始老了,有些事管理起来有些力不从心。
也或者,她应该去做所有自己以前想做,却一直没有做过的事,让人生中不再有遗憾。
可想了这么多,一直到回了院子,她也没想出,她离开刘府以后,到底应该要做什么,也或者,她什么也不想做。
跟在后面的如意一直默不作声,平日里总是话多到停不下来的如意,如今却突然很是安静,整个人沉默得有些不太对。
可此时的金俗却是没心思去管那么多了,如今光她自己就烦得不成样子了,更没有心思去管别人。要离开刘府这件事,足够她烦许久的了,可一想到要离开了,她似乎又觉得有些解脱。
回到房间后,金俗刚想说她想静静,让如意先回自己房间的,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如意就先开口了。
如意满脸复杂的看着金俗,想了很久才轻声问道:“二少奶奶,您……要走吗?”
闻言,金俗一愣,“你听到了?”
“没……我就是,就是隐隐约约听到了些。”听到这话,如意立时开口,“可是,二少奶奶,您真的要走吗?真的……要离开这里吗?”
见到如意这样,金俗也止不住的有些不忍,她叹了口气,而后轻声道:“如意,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不在了,你不要再像以前一样惹事了。刘府很复杂,你也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大胆了,若是你一不小心惹那些主子不开心了,可能就会受罚,到时候,没人再护着你了,可怎么办啊。”
听到这话,如意突然“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她不管不顾的对着金俗扑了过去,紧紧的抱着她大哭着。
“二少奶奶,您可不可以不走啊,如意舍不得您,如意真的好舍不得您,您不在了,如意可怎么办啊。”
被如意这样紧紧的抱着,金俗只觉得胸口被勒得险些喘不过气来,她的胸口闷闷的,又好似满满的,不知是什么满到快要溢出来了,窒息得让人有些难受。
她轻轻的回抱了如意一下,淡淡笑了一声,道:“如意,别想太多了啦,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如意没有说话,只是哭,像个孩子一样的哭,她紧紧的抱着金俗,好似只要这样抱着不松手,金俗就不会走一般。
见到如意这样,金俗止不住的叹了口气,而后轻声道:“如意,我累了,想要一个人静一静,你也先回去静一静吧,别想那么多了。”
听到这话,如意的身子一僵,哭声也是一滞。
过了好一会,她才松开了抱着金俗的手,她面上的泪痕已经有些干了,印在脸上,像是一只小花猫一般。
她吸了吸鼻子,哽咽道:“那……二少奶奶,那我先回去,晚些我给你端饭来。”
金俗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被金俗这样看着,如意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而后又吸了吸鼻子,故作无事道:“二少奶奶,那我就先退下了,有事您就唤我,我就在旁边。”
“好。”
见金俗总算是回了,如意的嘴角一撇,又险些哭出来,但她硬生生的忍住了,而后转身走开,背影看起来,有些孤寂。
看着如意的背影,不知为什么,金俗总觉得心里好似有一块空了。
坐在床上,看着屋子里熟悉的环境,金俗止不住的想。她要离开了吗?真的要离开了吗?
她还记得,刚来刘府的时候,那会她是真的每天都在想回去。可如今不知不觉过去这么久了,她竟然也再没有想过回去的事,而且,她还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如今要走了,竟还有些舍不得。
看了一眼床上那秀了并蒂莲的蚕丝被,金俗止不住的叹了口气。
她还记得,这床被子,是刘夜辰特意派人做好了送来的。
那会,有一段时间她喜欢上了话本上的并蒂莲,便一直要求给她裁衣服的师父,给她的新衣服上加上并蒂莲,被子上也要。
得知这个的刘夜辰,当即便让人做了一床送来,而她也一直盖的那床被子。
刘夜辰其实是有心的,很多事她只说一遍,刘夜辰便能记住,而且会很细心的记得她说过的话。可是,他要娶别的女人了,而她也要离开了。
摸着蚕丝被那柔滑的面料,金俗止不住的叹了一口气。果然,很多事,谁也猜不中开头和结尾。
有些事想不通,金俗便不再去想了,索性便在床上躺下,不知不觉,竟也睡着了。
醒过来的时候,金俗是被如意的声音给唤醒的。
“二少奶奶,二少奶奶……”如意在她耳边轻声唤着。
听到是如意的声音,金俗微微睁开了眼,睡意朦胧的应道:“嗯?什么事?”
“如意端了些东西来,您中午没吃,要不要起来吃点?”如意轻声开口道。
听到如意的话,金俗打了个哈欠,困意又一阵阵的袭来,她半磕着眼开口,“不用,我不饿,但我还困。”
“那您继续睡吧。”如意在耳边轻声道。
“嗯。”
金俗应了一声,而后眼皮一重,眼前一黑,又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
看着黑乎乎的房间,金俗止不住的一愣,她转过头看向窗外,却发现窗外的月光,洒了房间一地,尤其是窗口旁边那块地面,还映着白光。
不知道这会是什么时候,金俗便试探性的喊了两声,“如意,如意……”
没人应,金俗便猜测,这会估计夜已经深了,而如意,可能也睡觉去了。
想到这个,金俗便自己爬下了床,走到了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凉凉的水一入喉,干涸的喉咙便好似得到了解救一般,恨不能得到更多。
金俗低下头,刚想倒第二杯的,却发现桌上竟放了个纸条。
看到上面的内容,金俗止不住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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