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的剑已经架到了雪白的脖颈上,只差一毫,便会血流如注。幽露突然听到声音跑了过来,推看门看到这一切后顿时一惊,刚要阻止,却见手中长剑划过,鲜血染红雪刃,为时已晚。
“庭主!”
幽露大喊着冲到木棉身边,揽住了木棉的腰。“庭主……庭主您撑住,属下这就带您去医馆!”
闻言,木棉睁开了眼睛,扯着嘴角露出一个无力的笑。手中剑再一次被举起,调转了一个方向,朝着自己的心口刺去。
随着宝剑落地的声音,又一道鲜血迸溅,染了幽露雪白的衣袖。
“生不同时,死应同日。”木棉说着,停顿了一下,像是没有力气接着说下去。良久,又道:“我死后,记得把我和景默葬在一处。”
“庭主……”听着木棉的话,幽露已经泣不成声。抱着木棉的身子,感受着那一点点流失的体温,幽露忽然感到了一丝无力。
“别哭。”木棉抬起手,想要拭去幽露脸上的泪水,手却在半空中顿了顿,复又垂了下去:“若是舅舅还活着,过几日他定会来寻我。”
“清涟!洛清涟!”一个陌生的声音忽然在门外响起,紧接着,一个红衣公子手中握着一个出现了裂痕的夜明珠,闯入了屋子。
听到声音,木棉费力地睁开眼睛,目光落在那公子的脸上。忽的一笑,问道:“是……舅舅?”
“是舅舅。”那公子蹲下身子,将一个刻着洛族雪狐的玉佩塞到了木棉的手里,道:“物归原主。清涟,家主。”
木棉一笑,合上了眼睛,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我还以为,自己见不到舅舅了呢。唉……舅舅知道清涟的名字,可清涟……”
“洛谦。”洛谦顿时明白了木棉的意思,打断了她的话,到:“我是洛谦,谦谦君子的谦。”
谦谦君子……
木棉忽然觉得,这个名字在哪里听到过。随即不再思考,一只手无力地滑了下去,竟是连那玉佩都没有握住。
洛谦手上的夜明珠忽然碎成了几瓣,掉落在地面上,清脆的声音听得人心碎。
“庭主!庭主你醒醒!”看着地上的碎片,幽露忽然意识到,木棉已经死了。哭着扑上去抱紧了木棉的身子,泪水打湿了木棉的衣襟。
“节哀。”洛谦说着,弯腰拾起玉佩,再一次塞回木棉的手中。
看着洛谦,幽露忽然问道:“请问公子……是来接庭主回洛族的吗?”顿了顿,又道:“庭主方才说,想要和景默葬在一处的。不知……”
“清涟是洛族家主,自然要葬在洛族。”洛谦说着,由袖中取出一方丝帕覆在了木棉的脸上,接着说道:“景默和清涟拜过天地,自然也是洛族的女婿。至于葬在一处,更是必然。”
闻言,幽露放下了心,道:“那便是极好的了。”
正说着,忽然见慕容卿走了进来。洛谦一怔,很快便反应过来了慕容卿的身份,微微侧了侧身子,给慕容卿让出一条路。
慕容卿走到木棉身边站定,静静地看着木棉的尸体,一言不发。忽然抬起头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洛谦身上。
“你是何人?”
洛谦早知慕容卿会这般问,当即便是一笑,道:“洛谦。”
慕容卿移开目光,你姐姐,叫你言语间多了一分苦涩:“我说过带她去找你的,结果这才处理完其他的事情,她却……”
说着说着,泪水流了满面。
过了良久,慕容卿的眼睛都哭到红肿,方稳下了情绪。她转过头,看向洛谦,道:“既然是洛族人,那……她弟弟的尸体到了何处,这位公子可是知晓?”
听到慕容卿问这个,洛谦苦苦一笑,道:“那可是清涟的亲弟弟,被找到后自然要认祖归宗的。我带他回了洛族,将他安置在一片梅花林中。”
闻言,慕容卿松了一口气,道:“那便是极好。想她生前最记挂的,便是弟弟和公子了,如今……也可以安心地随景默去了。”
洛谦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手,唤来自己的书童。那书童显然也是跟在洛谦身边久了的,只一眼便明白了洛谦的意思。小心地抱起景默地尸体,朝门外走去。
“慢着!”慕容卿突然喊住了洛谦,像是有什么想说的。
本已经走到了门口处的洛谦停下了脚步,扭过头看了慕容卿一眼,道:“清涟与小姐的缘分已尽,是时候回到洛族了。”
顿了顿,又道:“在下谢过小姐对清涟的照顾,就此别过了。”
慕容卿没有答话,扭头看了幽露一眼,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叹了一口气。幽露极重感情,此时木棉长逝,她……
“小姐请回吧。”幽露擦了擦眼角的泪,笑道:“庭主虽被接回洛族,但墨庭……”
“嗯,那便先告辞了。”慕容卿打断了幽露的话,转身离开墨庭,回到了七皇子府。
她知道,现在幽露所需要的,更多的是一个人静一静。而她……再不回府,君墨珏也该派人过来寻她了。
想着方才自己说要出府时,君墨珏脸上明显的担忧,慕容卿不禁一笑,暗自加快了速度。而一直在暗处跟着慕容卿的轩辕嵘见状也是一笑,抄近路先一步回到了七皇子府。
听到轩辕嵘的回禀,君墨珏脸上显出了一抹与平日不尽相同的神色,似乎有几分紧张:“轩……轩辕嵘,你看……”
轩辕嵘看着君墨珏的神色,轻咳了一声,强忍住笑意,打断了君墨珏的话,道:“主上,您放松一点。往日见您与四皇子交锋时,也没有这般紧张的时候,难不成……”
话未说完,轩辕嵘不经意间扫见了慕容卿袅娜的身姿,顿时闭上了嘴,不再说一个字,左手轻轻扯了扯君墨珏的衣袖。
“这是怎的了?”慕容卿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禁有些疑惑:“这七皇子府,是要抬进来一个皇子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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