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可笙面带肃穆的说道:“大姐,你就不要再惊动父亲母亲为你操心了,看你这体质如此虚弱无力,还未见太阳就一副病态,日后可得要加紧调理自己身子才好。”
宛可笙的话一落音,居然领着素雨潇洒地跨过宛府大门。
大夫人手里拿着那长得似乎很离谱的御赐礼单,不由得产生了一阵又一阵的心惊肉跳。
“老爷,这恩赐的会不会超出了平常范围?“大夫人面子上的工夫做得十分的到位,这言下之意分明是对礼单上的目不接暇的礼物充满了足够的惊喜。
“这是皇上对可笙的赏识与嘉奖。“宛成峰看着这些堆积如山的奇珍异品,以及那金灿灿的黄金,想着大夫人当年嫁进府来的时候所带过来的陪嫁之物也是不少,但是如果与面前的这满当当的十口巨大的木箱来对比,显然是不能小巫见大巫了,当然会明白大夫人说这话的意思了。
“老爷,这些是宛府所得的皇恩浩荡。“大夫人死死的抓住那长长的礼单,从牙缝里蹦出每的一个字,她的眼睛里满满是熊熊的烈火,如此巨大的一笔财富,怎么可能就白白的看着那宛可笙一人享受?
“夫人,这些金银珠宝是皇上点名赏赐给可笙一个人的,我们怎么能不顾及宛府名誉和地位而做出有违皇命之事呢?“宛成峰静静的看着大夫人,说道。
大夫人沉思了一下,说道:“老爷,您根本不知道府里今年的支付有多大,老二老三他们一直在吃公粮,加上为了避免被人说三道四,我不得不拿出自己的陪嫁银两来维护宛府形象,你可不知道,那些人情互动以及一年中的多个节气,还有这新年大节的一笔笔开支可是很大的开销。更别说,景耀的婚事近在眼前,府里还有几个未出嫁的女儿,以后她们的嫁妆是万万不能办得寒酸的。您一向洁身自好,即便是底下的官员们为感恩你的照拂所表示的银两,你也从不伸手接住,可是,咱们手头的银两却是越来越少,我这个当家主母的压力越来越大。老爷,如果有了这笔钱,我们的处境也就不会捉襟见肘了……”
宛成峰一听自己的正妻如此一说,显然也是犹豫不决了,他有意回避着宛府那无数家的店铺和田庄的收益现实,被大夫人的话牵引着产生了共鸣度,想到这么大的一个家族,维护起来不得不说是相当的不易。跟何况,他在发现宛可笙的身上具备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力量,令自己捉摸不透,更有着无法掌控对方的危机的时候,这已经产生了丝丝想法,认为这是宛可笙故意对他这个宛宰相的权威有了公开抵触的迹象,所以,他也正在寻思着找个机会好好提醒一下宛可笙。而此刻,站在这么多的财富面前,他也自然动起来了这个小心思,感觉这也不失一个提醒的好机会,也就打算不会全部交给宛可笙的手上了。
良久,大夫人终于看到宛成峰点了点头,并说道:“嗯,这样便好,我会跟老夫人商议的。”
大夫人眉开眼笑了,老夫人在大多数时候,都会极力支持宛成峰的决定。
芙蓉院。
白天的时候明明已经见到丝丝阳光的明媚了,可还未到晚上,天空却又飘起了鹅毛大雪。那伴随着大雪纷飞的呼啸劲风,把窗外的树枝刮得摇头摆脑,呻吟不断,接着那轰轰的雷声一道紧跟着一道,就像那被火烧了屁股的猴子,急速又急躁。很快,那房屋顶上亦然显示出茫茫的白色世界。宛成峰望了下外面的天空,暗叹了一声,眉头紧锁着朝屋子里走了进去。
老夫人一脸专注地坐在榻上,手里转着佛珠,口里念着经文。她身穿一件吉祥如意的百子绣图青色缎袍,背上靠着一个大大的福字大红绣枕。
“你是说准备把可笙丫头所得的皇上赏赐,用来当宛府大家的开支?“宛成峰的话刚一落音,就看到老夫人手里的佛珠继续转着,脸上却是隐隐的嘲讽,声音分明带着不喜的味道:”你现在就去祠堂上,看看那道圣旨里面到底写的是什么?这些皇上赏赐给可笙丫头个人所得的东西,是不是可以随意充当起全家人的用费开支。这还是说,需要我这老太婆亲自去取来再读给你听听?”
“我……我自然知晓这番道理,不过只是夫人……”宛成峰料想不到,一向都支持自己的主张的老夫人,此刻却是另一番心态,那难堪到极点的一瞬间,令他张口结舌了起来。
“你在日常在朝堂上的作为,我都不会有担忧。然而,你一回到家中,却对后院里的那些女人,有的过于宽容,失去了应有的管教,有的却过分忽视,根本没把一个当家的正确位置摆端正,可笙也是你的骨血,尽管不是正妻所生,然而在我的眼里,你的长女宛可卿并没有多少比她更出色的地方,你尽管放心就是。”
一听这话,宛成峰本能的脱口而出:“可笙和可卿,怎么你能相提并论……”
老夫人有些恼怒的打断了他的话,给予了提示:“当然不能相提并论了。你要明白,这次替皇上拿出方案解决你的难题的人可是可笙!”
宛成峰的脸沉了下去,明显对老夫人的话没放在心上。
老夫人双眼逼视着他,冷冷说道:“你和韩氏一直以来对你们的大女儿可卿,付出了极大的心血培养,一是那是你们的第一胎,又有一副绝色容颜。这些我都明白,可是我却一直保持着不同的看法,感觉大可不必如此费心,一是我们宛府原本已经地位就非常高了,哪里用得着非得走攀龙富贵的路子来维持?二是可卿的脾性过于自负,这是极其危险的信号。如果说太子能长期保持平衡,以上所述的两条则无大碍。然而就以现实状况来看,太子的那些皇兄皇弟们,可是都虎视眈眈地盯着那把龙椅的!咱们这时候硬要搅合进去,必然是讨不到半点好处的。更何况,经历了眼下这雪灾之事,对于可卿来说,在京城里还能得到什么好的名誉?如果你执意认定借着一张绝色容颜便能坐上后宫之位,那就得做好准备,把整个宛府送到老虎的口里去!
脸蛋过分漂亮加上脾性太过自负,这对宛府来说,并不会意味着是好事一桩,这便是老夫人一直都对宛可卿不是很喜的根本所在,她也不止一次说出这些话。
“你现在是何等身份的人,每一个动作,都得万分谨慎……“老夫人好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好像是在点拨着自己的这个儿子,“你在皇子们中间游来游去,难道真的能逃离皇上的眼睛吗?”
宛成峰一听此话,登时感觉到了丝丝恐惧。
老夫人的话会不会也有一定的道理?
他禁不住点了点头,“这事先不理会便是。但是可笙……”
老夫人看着他,神色缓和了几许,说道:“咱们宛府真的到了非得靠那些赏赐的银两来维持的地步了吗?有必要做出这份给人落入口实的不雅行为来?你要明白,她今日在皇宫里的行走以及和皇上的谈话,都是会被记入史册的,你即便不顾及她为宛府争取来的这份功德,也得对史册的记录忌惮三分吧。”
可是自己要怎么来安抚正妻韩氏?宛成峰感觉自己的头痛病又急速的犯了起来。然而却拿不出勇气来跟老夫人说一个不字,假装思索了片刻后,说道:“依了母亲便是。”
很快,宛可笙亲手收到了她全部的赏赐之物。
老夫人把她的双手握在手心里,再三交代说:“这是你辛辛苦苦赢得皇上的赏识才获得的嘉奖。是皇上赏赐给你自个的,你可得保管好了,别轻易中了有心之人的圈套。尽管这事情你处理得很好,然而终究是太过显眼了,一不小心将把小命送掉、你要记住,咱们不求荣华富贵,但求平平安安,日后行为举止上更需要严谨点,明白了吗?”
宛可笙听着老夫人这番极为罕见的掏心窝子的话,一时之间,鼻息似乎不够通畅,一抽一抽的,黑白相间的双眸里,有着泪光闪烁。
被老夫人握着的双手,分明感觉到了不小的力度,只见老夫人慈爱的笑道:“傻孩子,你今日可把我这个老太婆胆都吓破了,你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胆量,居然连皇上的龙颜你也敢去碰触?你可知道,坐上龙椅的人,有着翻云覆雨的大权,一瞬之间可以决定人的生死。上一秒把你捧上了天,下一秒就踩你下地狱。也不是没可能的事。只是呢,尽孝道,这终究是没有错的,你生母有了三品淑人的名号护身,也就不会再像以前那般辛苦的过日子了。”
“多谢祖母理解可笙。“宛可笙紧紧依偎在老夫人的肩头,那地上随即泛了一串串水印,那是宛可笙无法控制的泪水,在一滴又一滴的滑落。
一旁的李妈妈急忙递来了手绢,笑道:“四小姐可得快把眼泪擦干了。如今在京城,找不出第二家的小姐有您如此富有了呢!”
宛可笙微微一怔,随即那挂满泪水的脸上,展现了灿烂的笑颜。
没错,皇上的赏赐之物,除了那一半的不能典当,唯有做装饰的奇珍异品外,剩下的可都是沉甸甸的黄金,这为她的将来,起到了非同寻常的作用。
没过一会,大夫人便从宛成峰的嘴里,听到御赐之物已经如数交到了宛可笙手中的消息。气愤难当的她,随即径自走向宛可卿的香凝阁,刚进院门,丫头翠兰慌慌张张的跑出来迎接,口齿不清的说:“大夫人,小姐……小姐人不舒服,您就……”
大夫人一愣,脸色随即如锅底般黑了起来,宛府今天晚上可有老爷亲手为宛可笙操办的庆功大宴,来的可全是全京城的皇亲国戚和名门望族,如此重要的场合,然而宛可卿却是因病缺席?真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贱丫头!
大夫人又急又气的走进了屋子,一眼便看到躺在榻上的宛可卿,一副魂不附体的衰样,一张脸没有丝毫血色。
“给我起来!”大夫人疾步上前,厉声呵斥道。
宛可卿猛然见到大夫人站在床前,本能的坐了起来,可是,还没坐稳,脸上便挨了火辣辣的一耳光。她惊恐万分的盯着大夫人那扬起的手掌,眼珠子几乎要掉到地上,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发生了。
看着宛可卿脸上那精致无比的五官,本就已经煞白的脸色瞬间泛起红红的手指印,大夫人无动于衷的说着寒冷刺骨的话:“就算失败也要拿出骨气来!不要装出这副要死不活的鬼样来!”
宛可卿在脸上那火燎般的疼痛下,感觉到眼冒金花,眼泪自然就淌了下来,嘶哑着嗓子说道:“娘!我是被那贱人算计了!是她算计了我啊!你不替女儿讨回公道,竟然还打我!”
“你居然还弄不明白状况,给我跪下!”大夫人气急败坏的喝道。
宛可卿惊讶万分,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从你出生到现在,我分分秒秒都把你放在了心窝上,对你所付出的心血高过你的大哥!就算你要海底里的月亮,我也想尽一切办法为你做到,就希望你能成为人中龙凤!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你居然如此愚昧,眼睁睁的掉进人家的圈套,事已至此,我也不好再说你什么了,失败是成功之母,咱们吸取教训便是。可是,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状态?萎靡不振的躺在床上装死,丝毫不懂得振作……你完全抹杀了我对你的满腹心血!”
宛可卿默默地听完这些话,心里十分的委屈,又说不出口,只能眼泪汪汪的看着大夫人。
大夫人一看她那欲哭还休的模样,更加气愤的说道:“可卿,你忘记了我那天给你说的话了吗?娘早就替你铺好了路子,你就是没放在心上,所以才被那小贱人利用!”
宛可卿万分震惊,冲口而出:“这不是我,是大哥——”事实上,这点子最初确实是宛景耀出的,而接下来她也就理所当然的配合着走下去了。
“你那大哥,并不比你聪明多少!一直在外面游学,不知花费了我多少心血,结果什么都没学到!只知道扎进女人堆里添乱子!这下你们两兄妹,聪明反被聪明误,统统成了人家的垫脚石了!”
宛可卿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闭口不言的站在那里。当自己名声大噪,风光无限的时刻,母亲说的话却不是这样的,那时的她可还在骄傲着自己有对聪明伶俐的儿女……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份可远远比不上那个下贱的野丫头了,人家当今是湘宁县主了。老夫人亲自挑选了十多个伺候人的精英奴才,特别送了过去。”
“这个下贱的死丫头!”宛可卿突然间,理智丧失得一干二净,疯狂的吼道。
大夫人一看她那近似于疯癫的状态,眉头紧锁,冷漠的说道:“现在既然已经失败了一次,咱们才更需要加紧时间站起来。今天晚上的庆功宴会。是为宛可笙升为湘宁县主而操办,绝对是非同寻常的热闹,来的绝不会是些小喽啰们。如果你不到场参加,那还不是白白让她一个贱人占领了全部的风光?”
宛可卿猛地跪着移到了大夫人的面前,双手抱着大夫人的双腿,失声哭道:“娘……女儿知道错了!”
大夫人看到宛可卿那满脸的泪水,心里不禁一软,弯腰把她扶了起来,双手紧紧搂着她的胳膊,温柔的说道:“我明白你的感受,认为这下你已经颜面尽失了。但是你要记住,无论是在府里家人面前还是在外面的公共场合,咱们得做到拿得起放得下,就算有天大的冤屈也得吞到肚里去。我确信一点,无论宛可笙有多大的本身,但在容颜气质上,是远远比不上你的,你如此美貌的容颜,自然会吸收住所有人的目光。”
宛可卿那张挂着满是泪痕的脸,神色间慢慢缓和了下来。
她一下子懂得了大夫人所说的话。
只要她还有一张能迷醉众生的脸蛋,有父亲宛宰相的扶持,现在承受住外头那些无关紧要人的践踏,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将来的一天,她终究会把失去的一切全部讨要回来!宛可笙,终究只会落个被她踩在脚下的烂泥而已!庆功宴会?湘宁县主?看看到时候谁在给谁做陪衬!
正厅里,前来恭贺的宾客已齐聚到场了,和宛宰相关系密切的文武百官坐在右边,对面坐着与宰相府关系亲厚的女客。
宛可卿柔美飘逸的出现在大厅里,如同仙女般踏着五色祥云,捧灿烂花枝降临在人们的面前,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她。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抬眼望着她,面前这位宛府大小姐,肩若削成,腰若约素。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绣幕芙蓉一笑开,斜偎宝鸭衬香腮,眼波才动被人猜,那暗香袭人芳馨满体的气息,更是令人产生了无限的遐想。
宾客中,六皇子楚慕瑞坐在最显耀的位置上,那一身金碧辉煌的服饰,在众宾客中分外耀眼,他一抬头,便与正向自己款款而来的美人凤眸相撞,登时,他眼前一亮,双眼投射出精光来,一路微笑着的宛可卿,在他那炽热的目光注视下,顷刻间,双颊更加绯红,妩媚万丈。
以前,大夫人一直不允许宛可卿出席任何宴会,不肯让宛可卿轻易在人前露面。大夫人认为,之所以金贵,就得具有神秘感,这样更能引起众人的遐想。大家都只是听说宛府的大小姐是个绝色美人,然而能真正看到这位大小姐的人,少之又少,所以也就不知道她到底长得如何的绝色。而此刻的六皇子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就移不开目光了。
宛飞凝为今晚的宴会,也在一开始就积极又隆重地装扮了一番,也在第一时间到达宴会现场,当然,她的辛苦没有白费,最初的确赢得了不少人的瞩目与赞誉。然而,当宛可卿一出现,情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的存在已被所有人给忘记了。只见她那双通透的凤眸,渐渐燃起了熊熊火焰,恨不得即刻把那该死的宛可卿烧成灰灭。
而整个大厅里,只有大夫人安然的端坐着,她望着自己的女儿,嘴角一翘,一抹笑容浮了出来,是的。就是这样。不用比头脑的灵活,单凭这举世无双的容颜,也可以把宛可笙打败得落花流水。
宛可卿婀娜多姿的接受着众人在一瞬间所凝聚的那众星捧月般的瞩目,欣欣然的享受着那眼神里的羡慕,妒忌,仰慕等不同角度的注视,千姿百态的伸出玉指抚了抚额头上的发丝。
众人的惊呼声顷刻间由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渐渐高昂了起来。
“宛府里的大小姐确实很迷人呀!”
“是呀!你看,这真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呀!太不可思议了!”
“宛府里居然藏着这么漂亮的女子,想必这天下再也寻不出第二个可以与之媲美的人儿了!”
这个时间,没有人会想起,今天他们之所以会在宛府,是来参加庆功宴的,主角是宛府四小姐宛可笙被皇上赐封为湘宁县主,所有人都忘记了,他们的昨日,还在担忧着雪灾和暴乱的灾难会不会影响到自己,而自然也就忘记了今天能开开心心地坐在这里,完全是来自于宛府四小姐的睿智,才得以消除了这天大的危机。以至于,没有人能记起她,问一句,湘宁县主此刻究竟在哪里。
繁花似锦的大厅里,没有宛可笙的身影,即将开席了,然而她至始至终没有出现。
三夫人心里暗暗的着急了,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宛景玉弯着腰,小心翼翼地从众人的眼皮底下,偷偷来到三夫人跟前,说:“母亲,孩儿去看看四姐。”
三夫人微不可查的点点头,欲言又止的看着宛景玉,最终还是摆了摆手,如今,宛可笙即便就在人群里坐着,又能怎么样,有那漂亮至极的大小姐在,是没有人会关注到她的。
宛可卿破坏了今晚所有的心血,甚至,她显然是刻意准备的。
宛景玉眨了眨那双漂亮的眼睛,转身而去。
假山。
四皇子楚慕真却掐准了时间,此时才不紧不慢的走过拱桥,刚好看到素雨慌慌张张的身影。随着那道背影的方向望去,居然看到了宛可笙在假山上的亭子里一个比较隐蔽的角落里。
朦胧的月光下,那被白雪皑皑而覆盖着的亭子下面,一个女子侧靠在一桩亭柱上,有意借柱子的身子来掩盖住路人的视线,双手环抱着曲起的双膝,脑袋似乎都已放在了膝盖上,裙摆旖旎铺开在亭椅上,如一朵莲花盛开,漆黑的发跟着如瀑布般直泻而下,她一动不动的保持着懒散的姿态,看不清面上的表情,只是进入了一种沉思状态。
楚慕真那嘴角上的一抹笑意更加浓郁,正欲迈步向前,旁边那宛府带路的丫头眉头一皱,立即上前,想着阻扰:“四殿下,时辰不早了,宴会很快便开席了。”
楚慕真目光不移,步子不停,面带笑容的说道:“嗯,我知道,宛府,我还是熟悉。你先下去,我随后就到。”
一路上这丫头就无数次地偷眼望着这位俊美的四殿下,然后,不知他为什么,刚刚看上去,他对今晚的宴会还兴致怦然的,怎么走到这里就少了雅兴一样。一时竟然站在了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正在丫头一筹莫展时,听见楚慕真这样一说,她先是微微一愣,却也只好顺从地朝四殿下福了一副,静静的退了下去。
楚慕真与丫头的对话,好像惊动了那假山亭子里面的宛可笙,她抬起了头,朝这边望着。
宛可笙这一望,却见到楚慕真望假山方向走了过来,登时,宛可笙双眼里充满了嘲讽与冷笑!这就是她上一世的夫君,痴迷于他八年,为他多次与阎王爷打过交道,她唯一的神!那天,当所有人都异口同声的说那赈灾方案是出于宛可卿的时刻,这位四殿下,不仅不曾开口为所见所闻做出应有的公平态度,更是推波助澜般的积极响应着,却不想,结果呢……,她的目光时而巨寒时而炽热,让对面的楚慕真不由得站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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