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孟茹知道自己已经劝服了她,或者说,只是自己的话让她尽快的退散了一些郁结情绪。这个问题的关键在杜泽那里。说实在的,这一对有点反了。人家都是女人犹豫男人明晰,而明显,杜泽还在犯浑当中,而这个女人却是一个最好的猎手,安静的看着这个男人的惶恐和犹豫,却抱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哎,她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叫米琳的女人了。如果自己是女同,一定会被她吸引。或者说,自己现在不是女同也不由被吸引了。
米乐和杜泽在玩色子,安俊轩沉默了一会,缓缓出声。“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几个月了吧。”张君锴答道。从刚才他就知道,这个自己不久前刚记起来的兄弟有话想对自己说,所以他一直在等。
“也对,之前没有听孟茹提过你,我想你也应该没有回来多久。”
听出他话里的不悦情绪,后者的眉头微皱,目光里似乎闪过某种不悦的情绪。“这两年,谢谢你对她的照顾。”
这话说得已经带有维护自己东西的意味了,好似伴着丝丝硝烟。安俊轩微微一笑,为着好友突然紧绷的神经。但他却打算继续在老虎脸上抚须。
“其实我也没有太过照顾她,不过经常一起吃个饭用个宵夜什么的,要知道聘请这个女人站在老板的角度来看确实非常划算,每天加班到十几点,早上最早到办公室,我都想给她评一个最敬业员工奖。”
张君锴默然了,他似乎从未真正的了解过她这两年的经历。而此刻由安俊轩的嘴里说出来,他的心,微微一抽。
“其实她是一个相处起来非常舒服的女人,和她沟通交流虽然经常会被气的半死,但我却愿意经常和她一起。似乎这两年她的生活里只有工作。每日每夜的睡不着,吃安眠药,我知道这对她不好,但却又只能看在眼里。毕竟一个人如果长期不休息对身体会是一个极大的负担,可她却没办法睡着,没办法安心睡觉。这种感觉我经历过,所以更加的无能为力。”
说着,安俊轩似乎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喝了一口酒,轻笑出声。
“你一定不知道,我无意中经过办公室时,她的模样。似乎打着小盹,嘴里却一直说着梦话。说实在的,乍看之下着实会吓人一跳。感觉这个女人神经有问题,有家不回,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可听清了她的话又会让人觉得心疼,心疼到骨子里。”
“谢谢……”除了这句,张君锴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这个让人心疼的女人,倔强起来真的让人无法招架。她对他的执念之深,确实让他感动不已,却又心疼不已。
“倒不用谢我。不得不说,我曾经对她也有过一丝其他的想法。”他笑,很开心的看到眼前的面瘫脸稍稍变了一丝颜色。一种成就感油然而起。“我和她在某种程度上很像,却又非常不一样。在漫无目的的等待中,她都能做到一直坚守。这确实是一件非常让人佩服的事情。而这一点,我却做不到她这样的专心……”
回家的路上,驾驶座上那个人的沉默让林孟茹有种怪异的感觉,看了看对方的神情,她体贴的保持沉默。
直到回到家,他都不发一语,林孟茹首先拿了衣服进浴室,对于这个人偶然的低迷情绪,她打算等他主动说明。温热的水流滑过身体,她闭着眼睛,任由清水冲刷身体。
耳边响起开门的声音,还不等她睁开眼睛,一句温热强壮的身体贴向她的背后。一双手环着她的腰,柔情蜜意。
“好了?”她问。对于他刚才的情绪化,她并不是毫不在意。毕竟按真正意义来讲,今天是他们打证的日子。算的上是新婚燕尔。这人突然的沉默倒显得有点不太着调。而且和往日里的样子太不一样。
“老婆,对不起……”意识到了自己的沉默会带给身边人不愉快的感觉,他诚然的承认错误。一声老婆叫的林孟茹面色又是一热,她似乎还没有适应这人对自己的称呼。
“告诉我,今天怎么了?”她转过身,毫不在意就这样和他赤诚相见。他们现在确实有点像老夫老妻,虽然转过头时看到他精壮的身体会激发她以往某方面的记忆,但此刻她只想问清楚他沉默的原因。
“似乎对于这两年,我从来没有好好和你说清楚。”
她的话恰恰是她心中在意的事情。林孟茹眉眼微挑,对于他这突然的开窍有点不太理解。
“今天阿轩找我聊了一会。”
安俊轩?聊?聊什么呢?林孟茹出神的想。既然他会有这样的转变,那么肯定是某人说的某些事情刺激了他。这个刺激肯定与自己有关,她如此的确定。
“我发现我对你这两年的事情非常好奇,我不想从别人的嘴里听到这些事情。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两年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作为谈资,我也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张君锴让她躺在自己的身上,缓缓的帮她吹着头发,那修长的手指在她的头上按摩着,舒服的感觉一度让她想要睡着。
“老婆……”似过了许久,吹风机的声音停了下来,林孟茹从混沌中慢慢醒来,撞进那一双深情的眼眸里。
“想问我这两年的事情?”她知道他想说的,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眼神似乎有点悠远,好似那是很久以前的故事。
张君锴只是躺在他的身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听着她徐徐道来。
从发现他失踪到后来的无迹可寻,她将过程说的非常轻巧,可那无助的感情却总是会随着她的字里行间,散发出来。张君锴搂着她的手臂紧了又紧,好似这样才能让她觉得自己近一点。
“那时候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于是就不停的加班,让自己忙起来。你都不知道,我那么懒的一个人,家里竟然能干净到一尘不染。还有那个马桶,我想如果劣质一点的话估计要被我擦坏了。你说好笑不好笑。”她用着最轻松的语气说着那时候的事情。好似那只是一个笑话,让人乐一乐就过去了。“我觉得我自己似乎有点病,但又不想去看医生,因为那样的话会被人以为自己是神经病。所以我就让安俊轩帮我找关系弄到一些安眠药,这样就能好好睡一觉了。但是刚开始倒还行,可越到后面,就算吃安眠药也睡不了几个小时了。有时候真担心自己有一天会因为睡不着觉死去。”
抱着自己的手越加收紧,林孟茹知道自己似乎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于是拍拍他的手,以示让他放心。
“没事的,现在不都好起来了吗?”她想安慰他。但对方却摇摇头,在她头顶轻声说。
“没事,你说,我想听。”
林孟茹觉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其实有点自虐的情绪。不过他的执拗她心下清楚,想着反正自己现在在他身边,于是环着他的腰微微收紧,脸上却是坦然的笑意。
“那时候我经常在学校加班,然后安俊轩也同我一样。要知道,那时候他也失去了妻女,所以我和他倒有一点‘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味道。一起吃饭一起夜宵这是常有的事情。我挺谢谢他的,因为那一段我一度觉得自己非常孤僻。身边没有朋友,所以很少有人陪我出去。”其实还有一个人,她没有说。那就是叶一航。在他失踪的这两年,叶一航所做的无一不让自己感动不已。帮她照顾妈妈,经常给她一些关心。默默地,不急不缓,填补她所有忘却的部分。但心却不是那么容易填补的东西,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要的是谁,所以在叶一航这样靠近的时候,她有感动,却清楚的知道不是他想要的那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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