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四先生怔了怔:“怎么商千刀受伤了,丐帮要救他?”
长孙红带着家人送茶进来,摆摆手:“孙老板和楚人玉你们不用多礼了,坐下吧。此事当真是说来话长,此时反天会几位老哥跟金陵卢家仁卢大侠都在看着商千刀,不能分身,待会他们再出来相见罢。此事就由我们两个老叫化跟你们三位讲也就是了。”
楚人玉手里一杯茶直从进房起拿到天亮了都硬是没有喝上一口,三人实是听得怔住,万万想不到商千刀一切作为,竟只是为的要杀刘谨,向冲天根本不知道钱有钱跟人厨子是亲兄弟,自然更不知道他自己跟商千刀可以算是师兄弟,这样聪明绝顶武功绝高的两兄弟居然就这样相残,一场误会之下,弄得现在两人都重伤不醒,向冲天断了一条小腿不说,身上刀伤也极是惨重,而商千刀更是只有一口动则断绝的气息。
屋子里沉寂了一盏茶时间,都没有人说得出话来,漕帮三个人发着怔,段长轩只是叹气,长孙红用指头一直在敲桌子。
也实在没有人说得出话来。
门外燕震道:“段长老,你们两位也去睡一会罢,有事在下先看着。”
段长轩道:“是燕大侠么,你进来罢,昨天晚上漕帮温四先生到了一直都在这里呢!”
燕震听得一怔:“漕帮四先生?”推开门来,屋里三个人自己全没见过。
长孙红道:“燕大侠,来,我给你引见一下,这位是漕帮帮主温四先生,这位是孙立人孙老板,这位是楚人玉楚爷。三位,这位燕大侠就是叶独行大侠的高足。”
三个人看燕震显然是内力耗得太过所致,神色也是疲乏已极,连忙站起身来:“燕大侠,请坐。”
燕震向三人拱手坐下来:“三位恕罪,昨晚上商兄身上伤势反复了好几次,钱老都脱了力了,这才叫在下起来,也是刚才商兄才好了一些,竟不知道三位驾到。”
孙立人道:“燕大侠不必客气,四先生来还带了几支上好的人参,没有一千年也有个五六百年的,正好用来给向堂主和商大侠疗伤,可能也有些用的。”
楚人玉忽地道:“四爷,天下名医,据说还是济南府的吃药和尚为首,连京城皇宫大内里御医都服他的气,不如咱们把他接来罢?”
孙立人道:“不错,楚爷这主意不错。只是漕帮一向在京畿,吃药和尚未必肯到,不如在下之见,请丐帮漕帮反天会一齐出面,在下拿了名帖请他来,这下他面子足了,想必就会来了。”
楚人玉道:“孙老板你不是练家子,商、向二位大侠的伤却拖延不得的,但你去的话只怕快也快不起来,您倒不必去,请吃药和尚须要快去快回,还是楚某人亲自走一趟才是。听说吃药和尚在济南也出钱赈济过济南百姓,常常听了人讲他夸向大侠是真真正正的好汉子,我去求他,他必然会来,各位就不必跟我争这差使了。”
楚人玉一向都是说了就做,那天说起要亲自己收拾燕震住过的房间也是站起来就端水找抹布的的急脾气,起身便道:“几位,在下这就去一趟济南,先就告辞了。”
燕震心知这样重伤,若没有名医究治,只凭了补药和内家真气万难救得他们醒转,最先是一时没想到,而想到了也没法子抽身去,楚人玉肯跑一趟济南找来吃药和尚那就最好不过了,点头道:“那么就劳动楚兄了。”
楚人玉也不再说话,转身如急风一般就走了。
上午温四先生和孙立人跟反天会诸人见过了面,再瞧了瞧商千刀和向冲天,也就告辞回去了。
下午燕震和卢家人在院子里闲坐,段长轩也没有出门,三人没事想要闲聊,只是说着说着就转到向冲天商千刀两人的身上去了,只说得三人黯然落泪叹息不止,正在出神,突地听了砰地一声响,门竟被撞开了。
段长轩大怒:“什么人这样的胆子敢踢门!”头一次陈十八踢门是为了抢时间送药倒也罢了,他此时还以为又是陈十八来这手,一看之下却呆住了。
卢家仁和燕震抬眼看去,竟是一匹黑马直撞而入,走到卢家仁身前,俯首轻嘶。
段长轩怔了怔:“这是卢大侠的坐骑么?倒神骏得紧。”
卢家仁却没理他,怔怔地瞧着那马,拍拍马头道:“马儿马儿,难为你找到这里来了,只是你主人受了重伤,直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下午急着走,我们都忘了带你出来。”
燕震道:“怎么?这是冲天的马?他这马是哪来的?”
卢家仁怜惜地抚着马道:“你们可记得我说小向险些在五台山病死么?当时就是这黑马救的小向的命。听小向说他这是硬借的洛阳金大王儿子的马,怎么这马不回去找老主人,反倒来找小向。小向那天晚上还跟我说要请丐帮把这马还给金大王的儿子。我连商千刀的部月神刀都记起的,竟一直都没有记起来带它一起走。”
黑马的鼻子在风中闻了几闻,忽地从卢家仁身边跑开,直冲进了向冲天和曲容儿养病的那间屋子里头去。
报丧乌鸦和易南跟那小丫都吓了一跳,易南生怕那黑追风撞冲了养伤的两人,伸手就是一拳对马头打去,卢家仁已是跟了进来,举手格开易南的拳头:“你们莫要慌,这马可救过小向的命呢,这是小向亲口跟我说的,他还说要不是急着要赶到北京,他根本就不舍得骑上,你打了这马,今后还好意思见你向大哥了么?”
易南听了连忙站起身来对那马就躬身恭恭敬敬作了个揖:“马兄呀马兄,对不住你了,多谢你救我的向大哥命过,我易南给你陪个不是,你千万不要怪我,我再跟你道谢了,谢你救了我堂主大哥的命。”
那马已是到了向冲天的身边,呆呆地看着向冲天,眼角居然流下了两滴泪。
易南也看得怔住:“向堂主从哪找到这样灵性的一匹好马?”
长孙红叹了口气:“向堂主居然令一匹马都这样为他,谁敢再对他的为人有些疑心,那就真不是人了!难怪卢大侠为了徒弟就把师父骂得这样狠!若我是卢大侠,只怕都要动手打人了!”
陈小丫连忙道:“曲姐姐,我去外面找买草来给这黑马吃,过年时候好多叔叔伯伯给我了压岁钱都还没用呢。”
易南拍拍她头:“小妹子,你在这里看着你曲姐姐,易大哥去给马儿弄吃的。”
易南正要离开,忽地曲容儿叫声:“不对,还有个人呢?”
易南又吓了一跳:“你说什么人?”
曲容儿道:“怎么小毛毛没跟冲天一起?小毛毛去哪了?”
卢家仁听了,不禁想起向冲天的事,心头惨然,生怕此时真要问出曲容儿的父母也是死在反天会手里的,只怕再难好转,想了想,道:“你不用担心,听小向说他送小毛毛拜了两位世外高人为师,小毛毛跟他师父走了。”
曲容儿不顾自己伤重,连忙问道:“卢老前辈,小毛毛是拜的什么人为师?”
卢家仁本不擅说谎,只得道:“小向当时也没来得及跟我说,还是他醒了之后大家问他就自然知道了。你们放心罢!”
曲容儿看着向冲天,怔怔地流下泪来。
卢家仁想了想,下定了决心,径直走到钱有钱睡觉的那间屋子里,看钱有钱兀息沉睡,本不忍心叫他醒来,却走过去轻轻地摇了摇他肩:“姓钱的,我有话问你!”
钱有钱看卢家仁面色凝重,坐起身来:“卢老大,你问,我说。”
卢家仁想了想,定定地看着钱有钱:“你可知道小向为什么在五台山突地就病倒么?”
钱有钱叹了口气:“这孩子性子极犟,不要说我们快一年没见着他了,就是他在我们跟前,自己有的心事都不跟我们讲。”
卢家仁沉声道:“这事我倒听小向说起来,这原因就是他在保定碰到了两个人。”
钱有钱连忙问道:“什么人?”
卢家仁道:“是你们的老熟人,上官羽和杀人王——当年王铁嘴鸭子也是杀人王之一,小向在保定碰上的是岳恨。”
钱有钱听得呆住了:“他们居然还在?他们在哪里?”
卢家仁道:“现在他们去关外了,临走时小向把一个叫小毛毛的孩子交给他们了,这两个人做了一辈子冤家,到得老来居然都收了那孩子作徒弟。当时上官羽就叫小向回来问燕震自己的身世……”
钱有钱更是呆住:“上官羽他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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