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牧在楼上呆了很久,将近一个钟的时间。
我想着他来了这么久,连一杯水都没喝,便泡了一壶茶,切了点水果,打算送上去。
刚走到书房门口,里面猛地传来一声玻璃摔碎的声响。
随后,程锦时格外寡凉又带着愠怒的声音响起,“叶家不知情?既然他们不知情,就没必要手下留情了。另外,陆云牧,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必须把这个事情给我查出来!”
“哥,哥……我知道,你先冷静点,这件事急是急不来的,你别动怒……”陆云牧着急忙慌地劝道。
“嗯,让倪然这两天过来一趟。”
……
隔着房门,我其实听得并不真切,几乎是连猜带蒙的。
程锦时应该是正在气头上,我这个时候进去,无非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嘲讽。
想着,便又端着茶和水果下楼。
还是等陆云牧出来的时候,再让他吃好了。
晚上,我帮两个小家伙洗了澡,就把他们丢在床上玩。
“妈妈!”安安在床上翻滚了两圈,趴在床上,精雕玉琢的小脸朝着我,声音软软的,“叔叔是不是就是爸爸呀?”
“妈妈也还不确定。”
我没有告诉安安真相。
现在的程锦时,会做出什么,我不确定。
他如果对我说难听的话时,被安安听见了,安安恐怕会难过。
与其这样,不如先别告诉安安,他就是程锦时。
安安双手托着小脸,有点垂头丧气,想了几秒,又来了精神,双眼水汪汪的,带着希冀,“那我们以后可以一直都住在这里么?”
我坐在床上,把贝贝抱进怀里,避开安安的问题,“我们先睡觉,明天再想这个问题,好吗?”
“为什么?”
安安撅了噘嘴。
我心中有些难过,“因为,妈妈也不知道。”
“那好吧,安安不问了。”
安安看出我的难受,撅着屁股爬起来,抱住我的肩膀。
过了一会儿,我哄睡了安安和贝贝,自己下床站在落地窗边,思绪有点乱。
再过三天,就一周了。
但是,我似乎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
亦或者说,什么都做不了。
也许,我该找机会和程锦时摊牌才对。
想着,我举步下楼,打算看看他睡了没有。
客厅空无一人,我轻手轻脚地拧开他的房门,一片昏暗,一股酒味扑面而来。
我心中一急,啪地拍开灯,大步走进去。
男人穿着衬衣,半躺在床上,闭着双眼,嗓音沙哑,“开灯做什么……开不开灯都一样。”
声音中的醉意已经很明显了。
他手里拿着一瓶洋酒,地上,还有一个空瓶子。
他向来都是从容淡定的,认识这么多年,我好像是第二次看见他这副模样,借酒浇愁的模样。
我的心仿佛被什么一点一点的捏紧,喘息艰难,伸手握住他手里的酒瓶,“别喝了,你已经喝了很多了。”
我试图从他手中把酒瓶抽出来,但是,力气哪里有他大,他用力地甩开我,暴戾道:“别管我,谁给你的胆子管我?你们谁……都不许管我。”
话落,他又喝了一口酒,但因为已经醉了,许多酒液,都顺着他线条完美的下颌,流淌下去,滑过精致的喉结,又很快渗湿了衬衣。
我稳住身形,看着他喝醉的样子,再有脾气也发不出来了,只能好声好气地哄他,“嗯,我不管你,那你说谁才能管你?”
他不知听清了没有,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闭着双眼呢喃道:“我老婆……只有我老婆才能管我。”
提起“老婆”这两个字,他周身的暴戾都被驱散了不少,神情上,竟有难得的温柔。
看来,他是真的喝醉了。
我眼眶瞬间就被涌出的湿润模糊了,心里又疼又暖,俯身抱住他,放柔了声音低哄,“程锦时,我是小希啊,我在呢,我们不喝酒了,好不好?”
他听见我的名字,怔了一下,唇角扬起一抹笑,有点傻,“小希……”
下一秒,酒瓶“哐当”一声落在地板上,他紧紧地抱住我,脑袋落在我的颈窝,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宝贝,我好想你啊。”
呼吸间的热气酒气都灼热地喷洒在我的肌/肤上,像是熨烫在我的心脏上一般。
连日来被他冷嘲热讽的委屈,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我吻着他的眼睛,认认真真道:“嗯,我在,我也很想你,特别特别想你。”
想得连一个好觉都没有睡过。
思绪也一刻都未曾有过平静。
他没有给我回应,我以为他睡着了,想着他衬衣湿了,便微微起身,伸手解着他衬衣的纽扣,一粒一粒往下。
才刚解到第三粒,他倏然搂住我的腰,大力地把我捞到床上,倾身而上。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连一丝的停顿了没有。
我还未反应过来,他带着浓浓酒气的双唇便夺走了我的呼吸,缠/绵间,我的口腔和呼吸都全是酒味。
一时间,竟像是有些微醺了。
他的双唇缓缓往下,细细密密地亲吻着我的肌/肤,又狠又粗暴,我疼得低/吟出声。
身体,如惯常一样,很快就不争气地有了反应。
他愿意碰我,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
我搂住他的脖颈,热情地回应他,低喘间,唤着他的名字,“锦时,唔……”
他呼吸也愈发粗重,我能感受到他身体给出的想念。
意乱情迷,就要擦枪走火时,他埋在我的耳畔,声音低哑地询问,“宝贝,怎么没开灯啊?”
开灯……
我睁开眼睛,看着明亮如白昼的卧室,顿时失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我吻了吻他的耳根,撒娇骗他,“我不想开灯,这次不开灯嘛,下次再开。”
男人不再说话,也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身体缓缓僵硬。
我伸手抚了抚他的背,低声询问,“怎么了?”
他翻身而下,躺在了我的身侧,双眼紧紧闭上,下颚线条紧绷,似是在努力克制着什么。
双手,也攥成了拳,捏得用力。
我明白过来,他是意识到了自己失明的事情,俯身过去,抚摸上他的脸颊,柔声开口,“别瞎想,没事的,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倏地抓紧我的手腕,从他的脸上挪开,咬牙切齿地怒吼,“你给我滚出去!谁允许你进来的!空虚到往男人床上爬的地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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