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蓝天澄净,不知名的银白色大鸟翩然划过长天。
众人一个个都走了出去,只有蚁皇依然伫立浩渺镜前,背对着他们淡淡道:“你们都走吧,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劫数就在这一两天,晚了,我也未必有力量保全你们。”
走到门口的风磊冷哼道:“你还有什么力量?失去内丹,你就是废物一个,除了等死,你还能做什么?”
蚁皇傲然一笑:“这个用不着你来操心,我自有分寸。”
看他孤绝毅然的眼神,小影心里顿时泛起不好的预感,他难道是想用什么很极端的法子解决与兽母你死我活的争端吗?
小影不由放开云落天的手,返回屋里,走到他身边,再次试图劝他:“湮月,随我们一起离开遐荒吧,你母亲想要飞蚁国的大权,你离开就是,把这里留给她。”
“哪有那么简单,被囚禁八千年,她已经恨我入骨,恨众生入骨。她而今想要的,是毁灭所有生命。她不会容忍任何生灵自由幸福,毁灭一切,才是她的终极目的、”蚁皇目光平静如死水:“小麻雀,走吧,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阻止她狙击你们。”
“你还能有多少力量呢?不如我们都留下来,一起面对你的母亲。要死,也是大家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真是啰嗦死了,你这个小麻雀。”他眼神里弥漫起强烈不耐烦和忧虑:“都快点给我滚蛋,再磨磨蹭蹭的我立马灭了你们所有人。”
风寂远远的回头,隔着殿门望了他一眼,漠然离去。风磊看他断然而去,也赶紧跟上:“哥,我们真的就这样走吗?”
“不然还能怎样?”
但是,他俩没有走出多远,就被时越挡住去路。
只见原本一身金黄战甲的时越,如今全身血红,连眼睛都是艳红色。
他手中战刀还没有举起来,就已经有激扬的罡气,从他周身散出,四周狂风大作,飞沙走石。
在他身后,是悦天和女皇。
小影吃惊的远远望着时越惊人的变化,不知道是吉是凶,无殇突然从他们身后蹿出,大叫道:“小麻雀,你们千万别硬拼,都快点逃命去吧。时越已经接受蚁兽之母的蛊惑,将自己的身体借给兽母使用,所以,他现在身上具有兽母八千多年的法力。你们全部加起来,也挡不住他的一击。”
风磊怒骂道:“时越你个混蛋,你好好的小战神不做,让兽母的灵体进入你身体,变成一个怪物,你不觉得亏大了吗?”
“亏?”时越呵呵冷笑:“不顺从兽母就只有一死,而与她合作,我就能得到她的内丹。风磊,她八千年的法力将全部属于我,我何亏之有?”
“切,你拿肉体与她合作,她的意识已经侵占你的身体。时越,你这具身体渐渐的就会被她的思维完全占取,等你只剩下没有自主意识的行尸走肉时,这世间就等于没有你了,你还会觉得是自己沾光了吗?”
时越毫不在乎的大笑:“我岂能让一个女子控制住心智,放心吧,等我完全吸收了她的内丹,就逐出她的意识。”
云落天暗自摇头,将小影往身后一推,要她退后回避,他立即上前,和风寂他们一起迎敌。
就在刀剑齐出,准备开战时,蚁皇缓步而出,冷冷负手望着时越:“母亲,现在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时越有些愕然,但是,他来不及说什么,就听得自己的声音变了,一个阴厉幽怨略显苍老的女子声音道:“逆子,你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
“我没有什么遗愿,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母亲你,整整囚禁你八千年,你想要我怎么死,我都无话可说。”蚁皇衣襟微微敞开,露出略有些清瘦却极其性感的锁骨和一点胸膛:“但不知母亲是想亲手赐我一死,还是要我自己动手了断?”
看着蚁皇此刻全然不同于平时的嫣然含笑眼神,那样绝色妖冶的容颜,和性感秀颀的身体,使得时越眼神骤然一紧,喉头急促抽动了几下,有些口舌发干,他想避开对方的目光,然而,为时已晚,他已经被蚁皇至强的摄魂魅心术困住。
一时之间,那个女子的声音被时越压了下去,时越清朗磁性的好听声音响起:“蚁皇,你若肯顺从与我,我可以饶你不死。”
“该死的畜生,你别色迷心窍,坏了我的复仇大计。”女子声音愤怒懊恼的响起。
“兽母,复仇的事情可以缓缓再说,你先让位与我。”时越极力压制着那女子声音,对着蚁皇招了招手。
小影目瞪口呆的看着蚁皇不动声色缓步上前,不由紧张的上前几步拽住他袖子:“喂,你想干嘛啊?你想诱惑时越不成?你忘了自己喜欢的是谁了吗?”
他压低了声音,极小声却极清晰的附耳对她道:“你可知飞蚁一族,所有的蚁类一般都出自我母亲吗?”
“什么意思啊?”
“意思就是,蚁兽之母,蚁后,拥有全族最强盛的力量之源,所有工蚁的元气,都会被她噬取。而所有与她欢好过的最强壮飞蚁,也都会被她吞噬。她拥有最强猛的欲望之力,任何企图谋取她内丹的人,首先都得承受那最强烈的欲火煎熬。这种煎熬,会随着法力的递增,而逐步增强,终生不能摆脱。若满足不了这种需求,他就会浴火焚身而死。时越贪图我母亲的内丹神威,就势必得一生承受兽母内丹的反噬,随时随地都可能需要足量的女子满足他的渴求,不然他就保不住性命。而我现在,只要稍微用一点魅惑之术,就能让他心智大乱,控制不住噬魂刻骨的欲望之火。”
小影心惊肉跳,惊惧不已,悄悄瞄向时越,只见他的眼神血红欲滴,时而清明,时而狂乱。原本俊朗骄狂的仪容,此刻已经略有些扭曲。
他呼吸急促的紧盯着蚁皇,蚁皇嫣然一笑,翩然从小影身边过去。
风寂冷冷开口:“湮月,你不要再做恶心人的事情。”
蚁皇恍若未闻,一直向时越走去。
时越目光痴迷的在他身上流连,伸手将他拉入怀里,张口就吻上了他的唇。
现场众人,齐齐惊呼,众目睽睽下,这也太劲爆了。
就在大家不忍目睹,稍微偏移视线时,突然红电亿万道,明灭幻变,一闪即逝。
众人定睛看去,时越的小腹,已经被蚁皇掌力洞穿,那颗血淋淋的拳头大小红色兽母内丹,躺在蚁皇手心。
他手中红电吞吐,掌力蓄势待发,冷眼俯视着内丹,森寒的轻笑道:“母亲,你终究是太大意了。想要我死,也得等我送走了我最在乎的人,我才有可能安心求死。”
那颗内丹红芒闪灭,嘶嘶嘶的爆发着澎湃元气,隐约呈现一个痛苦挣扎的女子身形:“逆子,你能放过所有人,却为什么独独不肯给我一丝活命的机会?”
“怎能放过你?你的怨念太深,我放过你,你会给我难以承受的最可怕报复,而别的人,谁也没有这个机会和实力能够给我毁灭性的打击。所以,母亲,我但凡活着,就绝不可能给你任何逃匿的机会。你受死吧!”
他正要毁了那颗内丹,悦天突然奔到蚁皇面前跪下:“蚁皇陛下,请你救救时越。”
“救他?你可知道,他将来会变成什么样的怪物?”蚁皇问。
“我不想知道,只想求你放过他,救他一命。”悦天粉嫩娇媚的唇轻轻颤抖,抽泣道:“刚刚兽母的灵体来找我们时,时越是坚决不从的,是我一个劲央求他答应,想尽量先保住性命。是我怕死,又贪图那颗内丹的力量,但是,我又害怕受什么反噬,时越才答应替我一试。所以,他不管要承受什么样的劫数,我都应该负一部分的责任,都是我害了他。”
听她如此说,不等蚁皇表态,云落天已经赶紧抢上前去,俯身抱起时越,以自己的元神给他止住喷涌的血,一点点催合伤口。
但是,他的元神好像完全不能愈合时越的伤口,血虽然勉强止住,可那样血肉翻卷的重创伤口,一点愈合的迹象都没有。
悦天一脸后悔的跪坐在昏死的时越身边,哭个不停。
云落天无奈的叹气道:“表妹,以后别再怂恿时越做什么了,不管做什么事,都要考虑周全再行动。”
“你是嫌我无知还是自私?反正我又没有要求你为我做什么,我是对是错,不用你管。你只知道关心那个死麻雀,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悦天狠狠的瞪了云落天一眼:“除了时越,谁也不肯无原则的纵容我做任何事。”
“就因为他对你的纵容,你就从来不顾他的感受和生死吗?”
“这是他自愿的,不管你的事,你少说教,你心里从来没有我,凭什么处处指责我教训我?”
“表妹,不能做恋人,难道我们就不再是亲人了吗?”
“不能,你要么属于我喜欢的人,要么属于我仇恨的人,别无选择。”悦天斩钉截铁的回答。
云落天叹口气,没有再接她的话,起身问蚁皇:“伤口始终无法愈合,他还有救吗?”
蚁皇冷淡的瞥了一眼悦天:“我用了最猛烈的蚁毒,这种毒素,会在一个时辰之内渗透他全身经脉血肉,无药可解。”
“你怎么能如此狠毒?”悦天带着哭腔质问。
“呵呵,不下最狠的毒,只是洞穿他的腹部,怎么可能置他于死地呢?不一举将他击倒,我又怎么能取出母亲的内丹?”
岂料,蚁皇这句话刚说完,就见红光一闪,血光倏然冲天而去。
原来,趁他说话稍微分神,他手中的那颗血红内丹,已经逃逸到天空,霎时间就在数千丈之外,渺无影踪。
蚁皇脸色骤变,疾飞追去。
小影紧张的问:“怎么办?”
风寂断然道:“这个兽母实在太难对付,湮月没有内丹护体,绝不可能是她的对手。快追!”
“哥,你舍不得他死吗?”风磊有些不乐意。
“如果不是想让我们逃出兽母魔掌,活着离开遐荒,想必他早就已经束手就擒,甘愿被母亲杀死泄恨。磊,如果你觉得勉强,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不想欠他太多,必须得去助他一臂之力。”风寂说着就飞身去追。
“喂,等等,哥,你去哪我也去哪。”风磊赶紧追了上去。
小影也急切的催道:“云,我们也快追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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