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武狂歌》第二百四十六章 还你恩情

    秦冷月有些动容，看着郑小婉道：“为什么要选我？”
    “因为师傅看你的眼神不一样，当你出现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的心情有了很大变化，姬星沉姐姐也喜欢师傅，对师傅也很好，但师傅面对她时就不会这样。”
    姬星沉？
    秦冷月皱眉，看来林澈的艳福还真是不浅。
    不过当听到郑小婉说林澈对她的感觉很不一样时，她心中还是升起了几分柔情，不过也仅仅是犹豫了片刻，秦冷月就已经做出了决断。
    “小妹妹，拔剑吧。”
    郑小婉一怔，似乎没有想到秦冷月会这么干脆地拒绝她，道：“姐姐，我觉得你也是喜欢师傅才对的，为什么就不肯答应我呢？”
    秦冷月的笑容有几分苦涩。
    “我早就和他划清了界限，他的左肩处有一道剑伤，还是我刺的，那日在城门处我刺了他一剑，同时也放走了他，我和他之间再无任何情义，只是仇人！”
    郑小婉只能轻叹一声，道：“姐姐你和师傅的事情我不懂，但我觉得，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大胆地追求，如果你自己都不珍惜，又怎么指望别人去珍惜你？”
    秦冷月笑笑：“小妹妹的话说得漂亮，但你自己明明也喜欢林澈，为什么不大胆去追求，反而想让我和他在一起？”
    “因为我追求的就是师傅每天都能开开心心呀，而不是要霸占师傅，再说.....师傅又不喜欢我。”
    郑小婉有几分沮丧，她能感受的出来，林澈对她是单纯的师徒之情。
    秦冷月微微一笑，道：“那可未必。”
    郑小婉摇摇头，道：“我的天下第一剑只对敌人出鞘，姐姐你不像是敌人，所以我不会出鞘，你走吧。”
    尽管秦冷月没有答应她的提议，但郑小婉还是决定放秦冷月走，其实秦冷月没有答应，她在失望的同时还有一点点小开心。
    秦冷月深深望了一眼郑小婉，道：“多谢。”
    然而下一刻两人都面色一变，因为眼前多了一个人，白衣飘舞，长发如墨，神情冷漠，周身仿佛散发着逼人的寒气。
    直到他出现，郑小婉和秦冷月才发现。
    “师傅！”
    “林澈！”
    郑小婉和秦冷月同时叫了一声，林澈都没有答应，他手上提着一个盒子，气质清冷出尘，又带着几分肃杀之气。
    郑小婉不知道刚才的话师傅听到了多少，十分心虚地低下头，不敢看林澈。
    秦冷月面色焦急，而在她背上的陆小风虽然被点穴不能动弹，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仿佛有什么话要急切地询问林澈。
    秦冷月帮他问了出来。
    “林澈，我师傅呢？他是不是被你打伤了？”
    沈炼是先天宗师，从小就在秦冷月心中树立了战无不胜的不败形象，秦冷月觉得师傅就算挡不住林澈，但保命也是没问题的，只是这才过去多少时间？连一炷香都不到，师傅就挡不住林澈了？
    这绝不可能！
    在秦冷月看来，就算林澈踏入了先天宗师境，也不能轻松胜过师傅，一定是他施展了什么暗算的手段。
    突然秦冷月目光一动，道：“林澈，你是不是拿镇南王要挟了我师傅？”
    镇南王身份尊贵，就算是她的师傅沈炼都十分忌惮，如果林澈抢先抓到了镇南王，以此要挟，那么师傅确实有可能处处受制。
    林澈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道：“秦冷月，虽然你当上神捕了，但却也变蠢了，没想到在你心中是这样想我林澈的。”
    林澈没有继续解释，他不屑于辩解，他要报仇不假，但一定是堂堂正正的报仇，只有弱者才会用下作的手段，至于为什么非要堂堂正正，不是因为他是个君子，仅仅是因为这样最爽，将仇敌正面碾压，彻底打入地狱，这种感觉岂是躲在一旁机关算尽、勾心斗角所能相比的？
    秦冷月想要解释什么，但林澈直接朝她扔出了盒子。
    “打开吧，你师父就在里面。”
    轰然一声，秦冷月只觉得自己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想法，师傅死了？
    这个盒子根本装不下尸体，那也就是说......
    噗！
    陆小风强行运转真气，在林澈言语的刺激下，脸上青筋暴起，他喷出一口鲜血，竟然冲破了被沈炼封住的穴道。
    这是他在强烈的刺激下被逼出了潜能，但他的身体已经承受了不可逆的内伤，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陆小风完全顾不上自己的伤势，他猛然朝那个盒子奔去。
    林澈冷冷地看着他，没有阻止。
    “陆叔叔！”
    秦冷月十分担心的望着他，现在的她突然有些无助，好似一直在支撑着她的某样东西崩断了。
    陆小风伸向盒子的手微微一顿，然后毅然打开了盒子。
    郑小婉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只手盖住了她的眼睛。
    “把眼睛闭上，小孩子不许看。”
    师傅的话让郑小婉有点好奇，但她还是乖乖的闭上了眼睛，其实她想偷偷眯一条缝的，只可惜师傅的手捂得太紧了。
    然后郑小婉就听见陆小风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大哥！”
    陆小风发出一声悲鸣，双目充血，一直照顾着他，保护着他的大哥就这样死在他面前，首级被装在这个狭小的盒子里，死不瞑目！
    “林澈，我杀了你！”
    陆小风完全拼命了，他们兄弟四人志趣相投，一起闯荡江湖、除恶扬善，但现在大哥死了，二哥、和四弟也都死了，陆小风觉得自己已经无法报仇了，大哥这么厉害都死在了林澈的手上，他现在所能所做的，就是陪着兄弟们，不让他们等太久。
    陆小风距离林澈越来越近，郑小婉虽然看不见，但她耳听八方，虽然她不认为陆小风能伤得了师傅，但她的手下意识地放在了剑柄上。
    林澈轻轻拍拍她的手，示意不必出鞘。
    陆小风这一掌含恨而出，几乎是打出了他现在所能发挥出的最大威力，掌风呼啸，拍在林澈的胸口。
    他本来并不认为自己能打到林澈，但林澈却一点抵抗都没有，就那样任他打在身上。
    砰！
    陆小风的身影如炮弹一般朝后方砸去，连续撞倒了好几颗大树，秦冷月飞身挡在他身后，相用双手接住他，却被带着滑出一条深深的坑道，泥土飞溅，最后自己也吐出了一口鲜血。
    陆小风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他对报仇已经彻底绝望了，这个年轻人已经完全成长起来了，而且强到让人恐怖，他拼尽全力的一掌，打在他身上却被自动震飞，而且震飞他的还不是林澈的护体真气，而是他自己的掌力。
    打在林澈身上，就好像自己在打自己一样，而且返还回来的掌力更加霸道，沾染了至刚至阳的气息，威力大增。
    林澈一动都没有动，陆小风这个老牌武圣便已经重伤，秦冷月这个新晋武圣也受了一定程度的内伤。
    “林澈，你为什么要杀我师傅？他这一生都在为百姓奔波，行善无数，死在他手上的恶人成百上千，他这一生都光明磊落，你为什么要杀他！”
    秦冷月眼泪都流了下来，沈炼对她来说就像亲人一样，林澈杀了沈炼，让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一个人是不是活的光明磊落，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沈炼是个好人，但好人一样也会犯错，只要犯了错，那么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都要为自己的错误负责，他技不如人，死在了我林澈的手上，便是在为自己的错误负责。”
    顿了顿，林澈道：“我虽然杀了他，但一样敬重他的一些品质，若我为王，甚至可以为他立碑赐庙，但只要他还活着，我就一样会杀他，我林澈杀人，只需要问自己就好了，其他人的想法，与我何干？”
    秦冷月眼里露出浓浓的绝望。
    “你这盒子里装着师傅和镇南王的首级，还尚有余位，是不是在为我和陆叔叔准备？哈哈哈，林澈，我秦冷月这辈子最后的事，就是当初没在城门处一剑杀了你！”
    秦冷月濒临崩溃，情绪一下子全部爆发了出来。
    林澈目光一冷道：“后悔了？你确实应该后悔，既然如此，我就给你一个机会，用孤鸾剑刺我，就像那天晚上一样。”
    郑小婉欲言又止。
    “小婉，你不准插手。”
    林澈的语气虽然平淡，但充满了不容质疑的威严。
    林澈一挥衣袖合上了盒子，然后负手而立，淡淡道：“出剑吧，我放开一切防御，只要你愿意，你这一剑完全可以刺穿我的心脏，也免得让你后悔，这一剑后，我林澈便不欠你的，城门处你放了我，这份恩，我还给你。”
    陆小风此时靠着一棵树，浑身都是血迹，他受了极其严重的内伤，再加上之前强行冲开穴道，现在已经濒临灯枯油尽，气若游丝。
    听到林澈话，他眼中一亮，似乎在一瞬间回光返照，精神一振。
    “冷月！快动手呀，让陆叔叔亲眼看着你为我们报仇！”
    秦冷月的手微微颤抖，缓缓举起了孤鸾剑，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挣扎。
    “快呀，难道你想让陆叔叔也像大哥那样死不瞑目吗？”
    见到秦冷月有些迟疑，陆小风竟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秦冷月叩首。
    “冷月，陆叔叔求你了，这是唯一的机会了，林澈虽然可恶，但从来未曾食言过，快去杀了他，你难道不想为你师父报仇吗？”
    看到从小见她长大，一向潇洒落拓的陆小风浑身是血向她下跪，秦冷月的某根弦被深深触动了，她目光终于坚定了下来，握剑的手不再颤抖。
    “林澈......对不起。”
    说罢她猛然执剑刺向林澈，两人四目相对，林澈能看到她眼中的决绝和歉意，还有一种心痛。
    林澈的眼神则是古井无波，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就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汪洋，但秦冷月还是能感受到，他的心在一点一点变得冰冷。
    往日种种，皆作尘土。
    一个人坚定地挡在林澈面前，小小的身影宛如飞蛾扑火一般撞向秦冷月的剑尖。
    林澈瞳孔一缩。
    秦冷月也长剑一抖，剑锋下意识偏斜了几分，刺穿了郑小婉的左肩，血花绽放，染红了那身精致的纯白留仙裙。
    “滚！”
    林澈发出一声怒吼，声浪如惊雷炸响，同时他一瞬间出现在郑小婉身前，这时候秦冷月还握着孤鸾剑柄，林澈伸手将郑小婉往怀中一揽，让她脱离了剑尖，然后一掌拍在孤鸾剑上，孤鸾剑发出一声悲鸣，这柄跟随秦冷月多年的极品宝兵，直接化成了碎片，这还不算，碎片继续分成更小的碎片，直至化成粉末，到最后粉末被至刚至阳的九阳真气烘烤，竟然变成了一缕缕飞烟。
    林澈长袖一甩，似乎强行从破碎的孤鸾剑中拘下了什么东西。
    直到这时，惊涛骇浪般的音浪才滚滚袭来，林澈的那一声滚蕴含了他的九阳真气，宛如烈火一般滚烫，具有极其强大的冲击力和破坏力，将秦冷月给震飞。
    这主要是因为林澈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完全超过了音速，所以他虽然喊出了那一声滚，但实际上音浪完全跟不上他的身影。
    秦冷月被震飞，大吐一口鲜血，躺在地上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好似被震碎了，提不起一丝力气来。
    林澈抱着郑小婉，一直镇定自若的神情浮现一丝焦急。
    当他感受到那一剑没有刺到心脏时才松了一口气，恢复了平静，面色如霜。
    “你什么时候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林澈冷冷地望着她。
    郑小婉缩了缩脖子，有些怯生生道：“可是......可是我不能看着师傅你受伤呀！”
    “还敢顶嘴？”
    郑小婉眼中满是委屈，缩在林澈怀里，好似一只小猫。
    “为师金身有成，只要不是神兵，都伤不了我，你这个小丫头，总是这么虎头巴脑，还有你挡也就挡了，为什么不拔剑？非要用身体来挡剑吗？我有教过你这招？”
    郑小婉非常委屈，道：“师傅，不是你说让我不准插手吗？我.....我想着拔剑就算插手了。”
    林澈狠狠敲了她一下，道：“那你这样就不算插手了？”
    望着她既羞愧又有些虚弱的眼神，林澈最终只能无奈地叹一声，道：“小婉，下一次千万不能再这样冲动了，如果刚刚为师再慢一步，或者秦冷月的手没有抖，那么你现在就真的危险了。”
    似乎察觉到了林澈的担心，郑小婉乖乖道：“我知道了师傅。”
    郑小婉修炼的有《璃龙玉仙诀》，恢复能力极强，只要不致命，很快就止血结痂了，林澈将她放下，但依然握着她的一只手，没有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