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仰阿莎是如此回道,武维义只当是她与墨翟之间的嫌隙误会已是解开,自然亦是喜不自胜。朝她又是躬身作了一揖:
“阿莎姑娘如此通情达理,而且最为难能可贵的是,姑娘更是兼有一副仁义心肠……武维义在此先行谢过阿莎姑娘!……”
授得一外人如此的夸赞美誉,仰阿莎被这武维义说得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亦不禁是令她是感到有些尴尬了起来:
“呵呵!……好了好了!没事!……你们呐……就不必太往心里去了……”
随后,只见武维义是辞过了仰阿莎,并是转过了身便要折返而去。就在此时,却又听得仰阿莎竟又是将他给一声唤住:
“喂!”
武维义听得身后是仰阿莎一声叫唤,便是立即停住了脚步。不过,还未待他是转身折返,只听仰阿莎却甚是关切的朝着他的后背便是询话问道:
“你……你当真可以保得我父豪、母主……还有我们族人安然无恙吗?”
武维义听得此问,却也不知该是如何与她作答。想他武维义自是穿回春秋,坠落蜀地之后,却又有哪件事情是他能真正拿捏得准的?要说这一路上若不是得了众人之力,他武维义莫要说是在这倒弄乾坤了,此刻或许早已是身死人亡,溟灭于世了。
不过武维义亦是自知,值此危急存亡之际,倘
若武维义是与仰阿莎说他也是无有必胜之把握,这话若是传到了她母主和父豪的耳中,怕只会是动摇军心,有百害而无一利!
因此,武维义思前想后,却也只得是背着身是与仰阿莎敷衍着说道:
“呵!……姑娘且放宽心,维义定当全力以赴!……”
其实,武维义虽是此言说出了口,但是于心中却也并不笃实。因此,只见武维义是此言刚一落地,唯恐那仰阿莎是再继续追问下去,便是头也不回的只身离去……
……
自这些僰人是听从了柯迩震西和武维义的建言,弃了自家的大寨而据守后山,又已是过了数日。
在这几日里,据守后山的僰人可也是一刻都不曾闲着。先是在后山之上伐了许多竹子,搭起了一座座简屋是用于住人。
而后,武维义亦是进言,并是抽调了相当一部分的人力,令其是随着墨翟一起在进山的路上是设置了重重机关,以防山下的匪人是趁机摸上山来。
非但如此,而且亦是令他们自山间是四处搜找来各种的引火之物,诸如那些前一把大火中尚未燃尽的木炭和竹炭……
一日,只见有一些被派遣出去的僰人,也不知是从什么地方竟是从山中是找来一种奇特石头!只见这些个石头上皆为长着一层浅浅的白毛!而这些白毛之间有些竟还夹杂着些许的赤红色。
原来,那些僰人知道武维义如今是要以火制敌,因此是纷纷在那里献计献策,更是取来了各种各样的奇珍怪物呈给了武维义。
但是武维义却也是听不明白他们是在说些什么,因此只得是一直让柯尔震西是伴其左右,从旁替他传译……只听柯尔震西是一边端着这些石头,一边是与武维义颇为疑惑的传译道:
“这些人如今给你拿来的这些个长毛的白石,他们称之为‘祝融石’!据这些僰民言道,这些个其貌不扬的白毛石竟还是祝融的泄物!……而且……这些泄物竟都是可以引火的石头!……本豪倒也是从未见识到过,亦不知其真假了……”
武维义听罢,便从柯尔震西手中取过了那些白毛石是仔仔细细的端详了一番……原来,这些白毛石上的“白毛”其实根本不是石头上真的长了白毛,亦不是些山间的野菌,而是一种结晶的盐霜!
武维义将那些盐霜给拨弄下来之后,揉于手心处却还能感到其中是一阵的发寒。
“哇!……这些白霜竟还这般冻手,就好似是在握冰一般!”
柯尔震西从旁听罢,却是只觉得这武维义是少见多怪:
“你这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你手中的这些个白霜,在我们那便是称之为夏霜!一到盛夏,我们羌人放牧牛羊之处,便是随地可见这些个‘夏霜’来。这些夏霜可与水合而化之,握之则微有凉意,而且似乎我族的巫医也会将它是拿来当作药用……”
武维义一边听着,便又是一边寻思了起来:
“若依柯尔震西所言,此物……倒是像极了……”
于是,武维义便立即是找人取来了一盆火坑,并是将其中一块白毛石给掷入了火坑之中。
就在此时,却见那块白毛石头,竟是瞬间向上是窜出一阵深紫色的烈焰来!武维义见状,不禁是立身大喊了一声:
“硝酸钾!”
柯尔震西却也是被他这一下突然起身给惊了一跳,见得这武维义竟然是这般的激动,又听得他是莫名其妙的唤出一物,却也是根本不知其所云……柯尔震西不禁是好奇的询问道:
“硝……什么?!……你所说的这是何物?!”
武维义知道他们肯定是不认识什么“硝酸钾”的,而且可能是连“硝石”都没听说过。于是,他在那来来回回的踱了几步,又是与他回了一句:
“哦……失口胡言,我已是识得此物,此乃‘地霜’是也!”
“啊?!……你!……你憋了那么许久,便是憋出来这么个名字来?……夏天长在地上的霜……你称它‘地霜’,本豪称它‘夏霜’,如此翻来覆去,却不还是同一个物件?!”
那柯尔震西听罢,不禁是被这武维义给搞得是晕头转向……他又如何能够想到,这武维义此时却早已是于心中是做好了盘算,而这“地霜”却正是此间盘算的致胜法宝!……而武维义此时却显然并不想与他在此是多费唇舌,只管又是与他吩咐道:
“柯尔兄弟……快去将墨翟找来,维义与他如今却是有要事相商!”
柯尔震西听了武维义的这一句差遣,自然是显得极不乐意:
“却是为何这般小瞧本豪?……本豪之勇名响彻百濮,更兼通四方言语,却有何事不能与本豪商议?非要去找那个黑面小鬼?!”
听得柯尔震西这一顿牢骚,武维义却是只觉得好气又好笑,不禁是走上去与他拍拍肩臂言道:
“呵呵……柯尔兄弟当真是有些误会了!……所谓术业有专攻!……若论这一身的勇武臂力,与这传译四方言语之能,维义与翟皆是不如兄也!然而,若论手工精湛,巧制机关,则维义与兄却是皆不及翟!……更何况正所谓‘取长补短,相得益彰’,此事若是请兄来做,那岂不是犹如以牛鼎烹鸡,大材小用了吗?”
只听这武维义在言语之中,不仅是明了道理,而且竟还是潜移默化之中,将他柯尔震西又是给美美的夸耀了一番……而这些个美誉之词,却也使他这心中倒是极为受用。
于是,这柯尔震西是大笑了一声,便二话不说,暂辞了武维义就到外面去唤那墨翟前来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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