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寒大怒,吓得搀扶的星花和吕凉也满脸惊恐:“苏惊律你到底什么意思,如今奇儿已故,你不想让他入土为安?”
“一奇,我已经突破了幻剑诀第八重,”苏惊律俯下身嘴唇贴在了祁一奇的嘴唇上,良久才竖起身子,“我们结婚吧。”
全场有人惊叹,有人诧异,有人苦笑,有人欣慰……
苏建文和君兰靖也没说一个字,祁一奇舍弃一切来护卫苏家,早已经是苏家人,只是心疼自己儿子,从此以后得孤身一人了。
“莽儿,庄后竹山选一座神道局陵墓,待……婚礼结束,将奇儿送入陵墓入土为安。”祁寒说着,就让门人带她离开了。
入夜,在祁一奇的别院中。
卬龙和蒙蚩寻儿各端着一盆水从卧室中走出,水盆中的清水已经被染得血红。
祁月等女孩子并没有进入房间,因为苏惊律在给祁一奇擦洗身上的伤口,已经不只是两盆水了,刚刚风北川和苏惊鸿也端着两盆更换的水走出了屋,也全部被染成了红色。
卬龙眼眶红肿得特别厉害,他看苏惊律将祁一奇上半身已经擦拭得很干净了,但是那白皙的胸口和腹部,已经后背之上全部都是深入骨髓的伤痕,还有很多触目惊心的窟窿,也不知道生前到底受了多少伤才会变成这样。
没一会儿,屋内传出了苏惊律痛苦的叫声,紧接着是撕心裂肺的痛哭。
……
大家都站在屋外,没人敢进去打扰他,他们大家也不敢再看祁一奇的伤势,那些女孩子怕是看一眼都能心疼得哭上大半会儿。
可听着苏惊律的哭声,这群人也感觉心里不是滋味。
吕凉给送来了红色的西装,按照祁一奇身高定制的,虽然临时赶制,但却精致无比,众人看着他手中托着的西装,觉得穿在祁一奇身上一定会很好看,如果祁一奇活着,一定会更加配他。
阿缺接过西装推开了木门,独自一人进入了卧室,地上有些未干的水渍,有少许稀释了的血液与清水混合物,一直延伸到了浴室,苏惊律也已经抱着祁一奇到浴室去清洗伤口和血污了。
半晌过后,苏惊律抱着祁一奇走出来。
惨不忍睹的身体表面盖着一张白色浴巾,阿缺微微抬眼看到,那些没被覆盖到的地方,脚踝、小腿、手臂、脖颈、额头,全部都是伤痕,而且好多是那种看得见里面白骨和肉的大伤口。
“少爷,这是祁少爷的礼服……”
“阿缺,婚礼是不是不应该这么冷清?”
苏惊律将祁一奇放在了床上,阿缺微微侧过身子不敢有所窥视,苏惊律小心翼翼地帮祁一奇套上了白色的短裤,然后扶正了他身子,开始套上白净的衬衫,阿缺这才过来开始搭手。
“少爷,如果按祁少爷的个性,一定会想……热闹一点吧。”
苏惊律抚摸着冰凉的脸颊:“是啊,你想一下怎么能热闹一些。”
两人替祁一奇扣完了纽扣,又替祁一奇穿上了裤子,只是祁一奇的腿脚和手臂都已经有些僵硬,两人费了不少力气才把裤子给他穿了起来,苏惊律看着白衫红裤的祁一奇,那一脸似哭又笑的表情让人心碎。
待回过神来,苏惊律小声吩咐道:“喊大家进来吧。”
阿缺点点头,出门让一群祁月和布耶无双等人都进入了屋子,看着躺在床上的祁一奇,一动不动,穿着一袭白色的衬衫,掩盖住了触目惊心的伤口,可大家愣愣地不知所措。
“一奇他情况特殊,”苏惊律坐在了祁一奇的背后,将他托在怀里,支撑着竖立了起来,苏惊律稳稳地抱着他防止他脑袋歪斜,“就不请别人来给他化妆了,你们可以吗?”
“……”
“好。”
姬水居应声放下了手中的灰猫,灰猫一跃就跳到了床上,在祁一奇的大腿上卷曲着尾巴匍匐而卧,姬水居也走到了祁一奇的面前。
二十多年来修炼姬家的功法,接触过不少尸体,尸体对她来说毫无恐怖可言,甚至看到尸体一点感觉也没有,但看着祁一奇的尸体,手竟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
“我来……”
祁月取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化妆包,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等天亮了就要举办婚礼了,现在肯定需要这些东西。
看着祁月颤抖的手,风北游和裴晚清二人主动上前,分别取过了修眉刀和修眉夹,两人凑到了祁一奇面前,看着这个五官精致的男孩子,却已经感觉不到任何呼吸,裴晚清原本与祁一奇不算熟,可看了祁一奇一人鏖战六十多名核心弟子的视频,已被感动得无法诉说,两名女孩子替祁一奇修正了眉形。
楚蓓年选了一只海绵头眉粉笔,轻轻地在祁一奇的眉毛上打理,因为伤痕已经破了眉头,如果不修整,看起来会很怪异,原本是那么谈笑风生的人却冷冰冰地坐在这儿,楚蓓年哽咽着泪水一滴滴落下,张婉儿给她递了一张手帕,楚蓓年忍痛替祁一奇补足了受伤的眉头,看上去和以前一样帅气了。
“我们来吧……”
景河灵和布耶无双坐到了床沿边,两人手上倒了裸妆遮瑕乳液,祁一奇的脸上太多淤青和伤痕,既然是结婚,就要留下最美好的一面,两人轻轻地用手指在祁一奇脸上涂抹,轻柔得不敢用力生怕弄破了祁一奇的脸蛋。
“祁哥哥,你是我见过最好的新郎,要幸福哦……”布耶无双放下了手,脸颊已经布满了泪痕,剩下景河灵一人小心地给祁一奇上完了乳液,虽然不能彻底遮掩脸上的伤痕,但相比刚才已经好了很多。
苏惊律微微往前倾斜身子,凑到了祁一奇前面打量了祁一奇的样子:“画得很好,靳磊、方远。”
“董事长,你说!”靳磊和方远应声回道。
“你们帮一奇吹吹头发,还湿着。”
靳磊过去将插板线拉到了床边,方远红着眼眶给祁一奇吹干了头发,少爷多么善良的人,老天无眼,为什么要让少爷死,少爷不但多次出手帮助他们,还给了二人第二条命,却如今已经离开人世了,甚至连魂魄都没留下。
看着祁一奇已经和平常无异,在场众人却已是声泪俱下。
“马上就要天亮了,你们也换一套红色礼服吧,请不要错过我和一奇的婚礼。”
苏惊律说得很轻,从未有过这般的有气无力,大家点着头,却已经难掩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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