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言席梦乔》【123】脉象异常,不可用药。

    恐惧感突然袭来,紧紧攫住他的心口,他觉得有些窒息,快喘不过气来了。
    “不可以,小乔,不可以有意外!”他心里呐喊着,按住自己胸口,“冷静,一定要找到她!”
    闪电照亮路途,他又向一条岔路奔去。
    黑暗的楼底下,席梦乔悠然醒来,稍动了动身子,感觉脚上剧痛,刚才掉下来时,脚先着了地,缓住她下坠的速度,却踩在石头上,扭伤了脚裸。
    睁眼只看到一片黑暗,空气潮湿着,隐隐有一股霉味。
    伸手摸到手机,拿出来一按,毫无反应,想必被雨淋坏掉了。把手机塞进口袋里,想到手上戴有苏景言送的手表,不知道会不会也淋坏了。
    抬腕看了看,居然有夜光功能,时间显示着九点钟,居然已经这么晚了,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到旅馆。
    她突然又笑了笑,找到旅馆,估计也找不到她了吧。
    她感觉很累,却又不愿躺下,地面湿漉漉的一定很脏。只好抱着膝坐着,湿淋淋的衣服贴在身上极不舒服。
    她突然奇怪地想,如果他永远也找不到她也很好。希望他永远不要找到她,既然不能放过她,就这样消失,再也不要出现在对方的世界里。
    饥饿,加上困倦,虽然害怕着,却挡不住朦胧睡意,她眼睛有些睁不开了,索性便闭上,伏在膝上。
    睡过去吧,再也不要醒过来好啦。她模糊地想着。
    不知睡过去多久,突然被一阵响声惊醒。
    首先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哎呀,这么大雨天,非要来找,真是的。”
    席梦乔吃了一惊,害怕地屏住呼吸。
    “哟,真是的,叫你找个东西这么多抱怨。”是个女人的声音。
    一男一女,来找东西,想必不会对她不轨。她稍稍放下心来,犹豫着要不要呼救。
    “我看,是不是在那边?”男人好象拉开了一扇门,一束亮光射了过来,在席梦乔身边扫了扫,却没有照到她。
    “进去看看。”女人跟在身后怂恿着,却不敢先进来。
    那束光柱又晃了晃,突然照到席梦乔身上,门口两人同时惊叫,“啊”了一声。
    “看,老公,快看,那是什么?”女人害怕地声音颤抖。
    “呀,瞎叫什么,好象是个人。”男人将手电光在席梦乔脸上身上一阵乱扫,“是个姑娘。”
    席梦乔伸手挡住眼睛,转开脸,避开刺目光线。知道他们是夫妻,她心里顿时一松。
    那夫妻二人拉着手,一步一探地走过来,女人看是个姑娘,不再害怕,站在席梦乔身前,上下打量了几遍,才问道:“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席梦乔抬头,但背着光却看不清他们的脸,她只好扭身望了望身后,手指了指,“从上面掉下来的。”
    “哎哟,”男人将手电光往她身后照了上去,看到她掉下来的洞口,“那块墙根坏了个口,这么巧,你偏偏就从那里掉下来。”
    “快跟我们出去吧,要不是我们来,这门从外面锁住,你都出不去噢。”女人惊叹道。
    席梦乔想站起身来,一动又触动脚上伤处,痛得眼冒金星,眼前一黑,还来不及叫一声,又晕了过去。
    “呀,怎么回事?”女人走近前来,查看一下,“她应该是受伤了,脚肿得好大个。”
    “呀,这下麻烦了,得拿回去给爹看了。”男人把手电筒递给妻子,“我背她回去哦,你不要吃醋哦。”
    女人跺脚骂道:“哎呀,快背,这么多废话。”
    男人嘻嘻一笑,蹲下身子,将席梦乔横抱起来,“呀,很轻嘛。”
    黑暗中,一只手机,无声地掉落。
    围岛的小镇其实是一个山邱形,缓缓上升的坡度,错落有致地建着各式房屋,古朴与现代气息相结合着。岛上没有机动车辆,村民靠打鱼和贩卖旅游纪念品为生。
    席梦乔被救到位于坡顶的一家农户里。说是农户,屋舍也颇具风格,因为位于坡顶拥有绝佳视野,观光的游客喜欢落住,装修得很好。
    天空微亮,席梦乔还没有醒来,这次昏迷的时间有点长。
    救起她的村民叫黄圣达,父亲黄启清,略会中医术,见席梦乔这许久不曾醒来,又给她把了把脉,轻轻摇了摇头,“唉,脉象异常,不可用药,这下麻烦了。”
    黄圣达的妻子如月端了一盆水进来,听见公公这样说,不解地问:“什么异常啦?爸?她为什么还不醒过来?”
    “呀,如月,她脉象异常,我不敢确定,不敢乱用药啊。”黄启清皱着眉,“来,你给她再擦擦。”
    如月看公公出门去了,这才狐疑地望着席梦乔,摸摸她额头,入手热度并不高,呼吸均匀,她放下心来,拧去毛巾上的水,又给她擦身子。
    “唉,多美丽的人儿哟。”如月感叹着:“你快点醒过来吧。”
    苏景言寻了一夜,又回到与席梦乔约好的地点,仔细察看了一下,看到了墙根下的缺口,被雨淋了一夜,地面上找不到任何席梦乔掉进去的痕迹。
    但她一定是掉进去了,他咬着牙想办法。
    绕着屋子走了一圈,发现这是一所没有人住的旧屋。
    他找到通往那个缺口下方的大概路径,应该是这所旧屋子类似于地下室的地方。顾不得许多,撞开木门,里面一片阴暗,还有一道木门,从外面用插销袢住。
    他急忙拉开插销,推开木门,闪了进去。
    里面这间更加阴暗,地面潮湿,可是,居然也没有她!
    他脑袋一麻,全身皮肤突然间泛起一股寒意,心脏又怦怦狂跳,这几个小时,他一直在受着这样的折磨。
    他一步步走近那个缺口,看到一条长长的滑痕,这一定是她掉下来的痕迹!
    她真的掉下来了,可是,居然不在这里,门从外面锁住,她是出不去的呀。
    他象只困兽一般乱转,脚步凌乱,把每个角落都找遍了,最后站在屋子中央,闭上眼睛深深呼吸。
    一夜的奔波,他体力已经透支,突然一阵晕眩,脚步一跄,又感觉踩到了什么,低头一看,是一只手机。
    他突然间又来了精神,弯腰检了起来,正是她的手机!
    “小乔,你到底在哪里?”他心里默默念着,“不能慌,冷静一下,好好想想。”
    紧紧握着那只手机,他转了无数个念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冲出室外,站在房子的路边等待着。
    终于,一个早起的路人经过,他上前抓住便问:“不好意思,请问一下,这家人搬到哪里去了?”
    “不好意思哦,我只是游客。”对方抱歉地望望他,看出了他的焦急,“你再问问其他人吧。”
    苏景言放开手,四处张望,可是天色尚早,村民大都还在睡梦之中。
    他找了一户最近的人家,走过去,急切地拍门大喊:“有人吗?”许久之后,门打开了,一个睡眼惺松的年轻人出现在他面前,正捂着嘴打哈欠。
    “不好意思,非常抱歉打扰,请问那边那座房子的人搬到哪里去了?”苏景言急切地问,双眼期待地望着门里的人。
    “那边?”顺着苏景言手指的方向,年轻人恍然,“哦,老黄家呀,搬到山顶了。很容易认的,最华丽的那一家。”
    “主人姓黄,是吗?”苏景言需要再次确认,“可以告诉我名字吗?”
    “老爹叫黄启清,现在应该起床了,他们家一向起得早。”年轻人还想睡个回笼觉,打着哈欠望着苏景言,期待他不要再问问题。
    “谢谢!”他果然不再问问题,转身就往山上跑了。
    既然确定她是掉下来了,现在又见不到人,只能是这家旧屋的主人把她带走了。
    他只能这样猜测,寻着一线希望而去。
    席梦乔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模糊迷乱的梦境,什么都看不清楚,四周一片迷雾,她似迷路了,着急地寻找着,想喊一个人的名字,却怎么都叫不出来,好象忘记了,又好象清晰地记得。
    她梦得好累,她想醒过来,可是却被沉沉地魇住,越挣扎越累,她终于放弃,放松四肢,又沉沉地昏睡过去。
    苏景言跑到坡顶上,一户户人家寻过去,既然说他家一向起得早,他就专找找看看有谁家开门。
    终于看到一户红墙碧瓦的四合院,大门开着,一个老汉坐在堂屋中间,正困惑地掐着手指头。
    苏景言急切地敲了敲门,老汉抬头,诧异地望着这个大清早出现在家门口的狼狈男人。
    “请问,这里是黄启清家吗?”苏景言有些激动,声音控制不住地轻颤着,害怕没有找对。
    “是,我是黄启清。”老汉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看到他一身湿透,狼狈不堪,突然明白了,“你是来找那个女孩子的吧?”
    “对,她在这里吗?”苏景言心头一喜,努力控制着音量,保持平稳。
    “嗯。你跟我来。”黄启清起身,向他招了招手,带他走到院子东边的一个门前,“我儿媳妇正在里面,你等一下。”
    黄启清敲了敲房门,叫道:“如月,你出来。”
    苏景言挨到门边,急切地等着,目光期待地望着紧闭的门,紧张地握着拳头。
    “哎,来啦。”房里如月答应了一声,脚步声向门边走来,拉开门板,看到门面站着的苏景言,惊讶地张大嘴,“爹?”
    “嗯。来找她的。让他进去吧。”黄启清点点头,“我去找些草药来,没药她可好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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