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南张云逸》第267章 说这些,有意义吗

    云逸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梦到自己站在无渃的跟前,拿着三杯酒。
    和之前一样,他要她喝酒,她爽快地喝了,喝完后把杯底举在他的眼前,但实际上显眼的亮着明艳欲滴的唇。
    她笑得也同样明媚,“嘿,无渃,你说给我发请柬参加你的婚礼呢?”
    他不说话,他这个闷性子。
    她只好讪讪地自问自答,“好吧,你的婚礼不邀请我就算了。”
    “邀请,怎么会不邀请。”他笑着说。
    场面一转,她参加他的婚礼,却看到新娘的面容,和她几乎一模一样。
    云逸醒了。
    她醒来的时候,听到耳边的嘈杂声。
    鼻息间还有烟熏的味道,她感到奇怪,原来只过了十几分钟,却都做了那么长的梦。
    她睁开眼睛,欧南写满担忧的容颜,眸子一瞬不瞬地将她望着。
    “小云,你终于醒了。”他的嗓音尽是慌乱,更紧地抱着她。
    云逸木然地别过视线,周围全都是人,各个脸上带着余后的惊慌和庆幸。
    火已经被灭了,连消防队员都没来,就熄灭了。
    “无渃呢?”她抓住他的衣襟,迫不及待地问,“他怎么样?”
    欧南的眼中闪过异色,“他……”
    不等他说完,云逸挣脱出了怀抱,“我去找他。”
    她的脚刚落地就感觉到无力感油然而生,若不是欧南拉着她,膝盖就要碰地上了。
    他皱着眉将她重新捞入怀中,“有人在找了,你去了也只会添乱。”
    云逸摇头,眼泪落了下来,“我看到门倒了下去……好像砸着他了,他没事吗?你告诉我他有没有事不要骗我。”
    欧南对着她的眸沉默,良久,他缓缓地说,“我们都找遍了楼上,没有发现他。”
    她的手一凉。
    “但是也没有发现任何的尸体,你别担心,他那样高的身手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云逸冷冰冰地盯着他,若不是全身没有力气挣扎她不会拿他做倚靠,“既然没有发现他,那就继续找啊。”
    “没人了,那一层没有任何伤亡。”
    “欧南,你不觉得好笑吗?”
    男人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为什么好笑?”
    “你白天说的要他离开烟城,他应了,晚上说举办派对他也应了,结果就出了事。”
    云逸笑着,嘴角的那抹冰凉似乎能将人冻住,“你说怎么就那么巧,你偏偏不让我早早地去夜色,因为你知道,会出事?”
    “所以,你怀疑我?”他抿着唇角,有种无从辩解的无力。
    “无渃如果不是因为救我他不会出事!”她冷冷地道。
    恢复了元气,她趁男人失神的时候挣脱了他,下了车,却仍然不得不扶着车才让自己站稳脚跟。
    男人的大手扶着她,伴着低低的嗓音:“小云,跟我回去。”
    云逸甩开他的手,回过头来满脸全是泪水。
    她想起来了,无渃最后对她做的口型是,我爱你。
    最后的时间他还是说出了这三个字,也许不是这三个,也许是让她好好地。
    这样一个宁愿在她身边守护却不说爱的男人,在那一刻还是承认了。
    “欧南,趁我还有理智,趁我还没确定无渃死了,你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云逸望着对方,泪水凝固在脸上,一字一顿,“因为,我会杀了你。”
    她在他手兀然无力间挣脱出,缓缓的步伐走过去。
    火已经灭了只剩下了烟雾,她木然地站在门口。
    莫振带着小跑走到她身侧,摸了把汗,“太太,你别是要进去啊,里面我们都找过了,没人伤亡。”
    顿了顿,他补充说,“就算有人不幸,那也该找到尸体啊,这么短的时间内尸体不可能被烧成灰的。”
    话没说完,云逸抬首盯着他看。
    莫振被盯得毛骨悚然,那眼神太寒凉了,他下意识地道:“你进去也没用啊,还让我们担心。”
    “放心,我不会寻死觅活。”
    云逸目光的焦距不知锁在哪里,薄唇轻轻地道,“莫秘书,你说,我要杀了他,会坐几年牢?”
    莫振啊了一声,还想问的时候听到欧南喊他的声音。
    他一脸严肃,还是提醒云逸不要寻死觅活。
    欧南把莫振叫来,淡淡地吩咐,“你去调查是谁纵的火,这里的是不用你操心了。”
    “好的,总裁。”
    “你刚刚和她说了什么?”
    莫振一愣,“我怕太太想不开就劝了几句,然后她问我,说什么她要是杀了他,会坐几年牢。”
    “杀了他?”
    “是的,我想问她要杀谁的时候,你就叫我回来了,要不我再问问?”
    欧南猛吸了一口烟,淡淡地道,“不用了,你去办事吧,用最快的时间捉到凶手。”
    他站在车旁,漆黑的眸盯了会忽明忽暗的烟蒂。
    杀了他,会坐几年牢,她已经在考虑这些问题了吗。
    呵。
    “对不起小姐,这里面暂时被封锁,不能进去。”
    警察拦着云逸,口吻颇具客气。
    “里面没有人了吗?”云逸低着头,声音压得更低。
    “没有了,也没有伤亡人员,只是在调查案子,不能破坏现场。”
    “一个也没有,烧坏的衣服呢?”
    “衣服有很多。”
    云逸不问了,他们就是在更衣室,衣服自然很多,烧着了也分不清是什么料子。
    “那我去找找。”她没有把警察的话听进去,冰着脸正要跨进夜色的门。
    有人过来拦住了她。
    她微微垂首,冷着脸,低低地吐出两个字眼,“让开。”
    入目的是一双女式皮鞋,款式欧风。
    不是警察。
    云逸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到女孩蓬散着头发,双目充血地看她。
    “爱丽丝。”她缓缓地道,“你来做什么?”
    爱丽丝冷哼一声,棕色的眼睛仿若要将她吞没,只用德语发音:“无渃呢,无渃呢,他人在哪里!”
    云逸静静地看着对方,不说话。
    突然,爱丽丝像疯了似的扑过来,将她推到在地,“你害死了无渃,你害死了他,怎么会这样……”
    被推倒在地的云逸几乎是挨着阶梯沿,多一寸都能掉下去似的。
    偏偏没有多一寸,偏偏她只是跌倒。
    云逸兀然笑了,她的命怎么就那么好,什么事都可以偏偏。
    手撑在地上,她只需要稍一用力就跌了下去不知生死。
    这样也罢。
    想法刚从脑海冒了出来,男人的手就将她拉了起来。
    云逸贴着欧南的身体,像是被拎入怀中,他身上熟悉的气息让人安心又不得不抗拒。
    她脱离他的怀抱,宁愿拿手扶墙。
    欧南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隔着薄薄的茧擦掉她的眼泪,低沉的声音命令警察,“把那个女人抓起来。”
    警察早已候着爱丽丝了。
    “不要动她,她只是推了我。”云逸淡淡地低喃。
    “只是推了你?”欧南漠然地重复一遍,“小云,你是真不懂还是在装不懂,想害你的凶手一直都是她。”
    “不要说了!”
    她从嗓音发出的歇斯底里回荡在耳边,那双毫无温度的眸不知看向何处,没有焦距,涣散着。
    男人盯着她的脸沉默一会,喉间有些压抑,“好,不说,我带你回家。”
    他没有去拉她的手也没有碰她因为知道稍微靠近就被甩开。
    这种自知之明令人无奈到心痛。
    爱丽丝狞笑着,不管自己身处何境,无畏无惧地说道:“是你,张云逸,无渃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却害死了他……”
    她的话没有说完,保镖就将她踢倒在地。
    欧南漠然地看了眼,“小云说放这个女孩回去,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保镖面露难色,“少,这……”
    “她这几天忙活做事挺累的,先在烟城休息一段时间,再送她回奥地利。”他低声地阐述,淡漠的嗓音响起,“可是能不能平安着陆,就说不准了。”
    保镖跟着做事久了也懂他的意思,迅速把爱丽丝带走了。
    云逸看着被人架走的身影,耳边依稀流淌女孩的喊叫:“张云逸,你怎么不死啊……你才是该死的人。”
    她只觉大脑嗡嗡作响,身上的热气不知从哪里开始被抽干,意识渐渐模糊。
    夜色浓重,月光被乌云遮住,阴郁的天气犹如男人沉暗的面盘。
    他很少开慢车,但旁边副驾驶躺着小女人,似在熟睡,他不得不放慢车速。
    偶尔拿目光看她也是同一种姿势,平时温静的面容现在苍白着,血色尽失。
    从夜色到安源的这段不短距离,是有生以来最长的。
    有时又恨不得可以一直这样呆着。
    过了不知多久,车厢里冒出低弱却凉至肌骨的嗓音,“你把我放在这里,不怕我杀了你?”
    欧南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滞,继而他露出淡淡的笑,“小云,你不会的。”
    “是吗。”云逸目视前方,头仍然靠着椅背,出口的声音并不直接对着他,“觉得我做不到?我有办法让你不能平安开车。”
    “不是做不到,是你无法做,你不要忘了还有我们有两个孩子,你忍心让他们无父无母吗?”
    云逸面不改色,她连嗤笑都懒得笑了,“所以,你这人还是太自负了。”
    欧南停顿了会,兀然地说,“夜色的火和我没关系。”
    见她不搭话,他陈述道,“刚才爱丽丝找你你就能猜到,她才是之前害你刹车失灵的凶手,也是这次的……”
    “说这些,有意义吗?”云逸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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