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哲雨礼香》第573章 归途17

    威尔斯和龙炎之间的战争已经步入尾声了。
    一刀老人与威尔斯的那位暴食凶兽一齐死在叹息桥上。
    龙炎的军队一路压过了威尔斯的圣马可都，威尔斯方面不得不宣告投降。
    接着就是圈定割地和赔偿了。
    不过，这一次很明显威尔斯是真的败了，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性。
    小国并不起眼，这种国家多是存在大国与大国之间的夹缝中，不够强盛，又备受两面夹击之苦，是作为一种大国与大国之间的缓冲带而存在的。
    大国不会拿这些小国怎么样，只在一定范围内对其剥削，或是使其臣服。
    而这一次，在龙炎与威尔斯的战争之中，小国却也扮演了极为重要的角色。
    两国的夹缝之间共有十余个小国，甚至有几个小国的人口甚至只有几万。最大的也不过才十余万人而已。
    是的，这些国家很小，也很起眼。
    但是，在威尔斯与北部联盟不遗余力的攻伐之下，这些小国也爆发出了一种极为浩大的能量，他们联合了起来，不遗余力的调动了自己国内的所有军队和龙炎结成了团结的盟友。
    这支军队有多少人呢？不多，也就十万左右而已，装备人员更是烂的一塌糊涂。
    可是不管怎么说，这么多人已经足够做许多事情了。
    而北部联盟彻底溃败之后，由格兰率领的新北部联盟军，也对威尔斯产生了巨大的压力。
    两面夹击之下，再加上威尔斯国内也有些动荡，败局已经注定了。
    ……
    北云飞撑着伞，替他们的皇帝挡住了夏日的骤雨。
    龙炎的这位皇帝短短几年时间已是两鬓斑白了，一下子就苍老了许多。
    他无武艺，也未亲赴前线，可是这场战争还是耗费了他太多的心力，无论身心都很是疲惫。
    龙山中有一片墓园，就在西边山脚，是皇家的墓园，一刀老人的新坟就在这里。
    “老祖，我们赢了。虽然有些赢得有些惨，好在我们还是赢了，您可以安心了。”
    李仙凡在碑上淋上了一壶好酒，起身站了起来。
    他们没有离开，而是继续向园子深处走去。
    他们两人都还想要再见一个人。
    可是，那人面前已经立着一个人了。
    沥沥淅淅的雨珠敲打着墓碑，那人一身黑袍被雨水淋透，贴在身上。
    她的皮肤很白，雨水冲刷下更显异样的苍白。
    她抚着眼前的墓碑，低眉顺眼，雨水透过她长长的睫毛打落下来，淋在碑上，淋在她的身上。
    似乎察觉到了在骤雨之中来临的两人，她抬起了眼来，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无言无语，只是互相注视着，一时没有言语。
    雨水化作朦胧的薄纱，隔在两人面前，他们看不清对方的确切表情，只有一双眼睛格外明晰。
    看着看着，她移开了眼，转过了身，消失在了雨幕之中，消失在了墓园之中。
    “那是雨礼香？”
    北云飞的语气里有惊讶，也有一丝不够坚定的动摇。
    他已是龙炎新晋的传奇武者，虽说年岁已长，比不过格兰那位年轻剑圣，却也在壮年之时突破了传奇境界。
    多亏如此，许多以前不懂的事情现在也渐渐明了了过来。
    目光也自然不同。
    只是短暂的在雨中伫立对视，北云飞便明白了一些雨礼香身上发生的一些事情。
    难以想象，那个孩子居然变地如此强大了。
    他们走上前去，走到了刚才雨礼香伫立的墓碑面前。
    那是一块还很是崭新的墓碑，经过的风霜不长，这个墓的主人逝去的也不久。
    爱妻雨泽绫
    那是墓碑上铭刻的名字。
    那是雨泽绫的碑，这是雨泽绫的墓。
    沉默在两人之间酝酿，在墓碑前停驻。皇帝与北云飞都看见了墓碑上的名字。
    感受都不一样。
    似乎做下了决心，北云飞攥了攥拳头，再一次继续下去了对话。
    “陛下，或许我们应该派人去找找她，她毕竟是泽绫的孩子，现在也是救世的英雄之一，不论如何，我们龙炎也该给予她一个安身之所不是吗？”
    皇帝没有说话，也没有对这番过于逾越的话语感到愤怒。
    他接过了篮子，在墓碑前摆上了鲜花，放下了贡品。
    这才缓缓说道。
    “你说的没错，如果可以，我也想要给予她一个安身之所。”
    “但是，你不知道。她看着我的眼睛，我知道，她是来告别了，对于这里她已经没有任何迷恋了。”
    “可是，除了龙炎她还能去哪里？”
    “我不知道，派人去找找她吧，估计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李仙凡闭上了眼睛，似乎有些痛苦，还是下了指示。
    “泽绫，我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
    “那个孽种或许真的很可怜，你死了，她或许再也不对这里有任何迷恋了，我想要补偿她，可惜这很有可能是无用功，不管怎么说，我会努力去做的。”
    “我们闹了这么多年，现在却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很爱你的，泽绫。哪怕是你生下那个孽种之后，这种感情也没有改变。你不该保护那个孽种的，要不然事情根本不会闹到这种地步不是吗？”
    “你总是这样，那么固执。为什么就不肯听我的话呢？不过，当初或许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吧。”
    “记得那时候也是，我告诉过你云飞是好人，你就觉得云飞长得太凶，不肯跟着云飞逃跑，结果差点被人杀了不是吗？云飞也为此挨了几刀。现在说起来也是好笑呢。”
    皇帝摸着墓碑，缓缓露出了笑容。
    站在身旁的北云飞听到这段故事也微微地笑了笑。
    那是已经很久远的记忆，却突然鲜活了过来。那个不似凡间的活泼女子总是那么纯真而可爱，却又总有自己的一套价值观，固执的让人头疼。雨礼香是她的女儿，又继承了她的什么呢？
    或许只有固执这一点吧。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好的，陛下。”
    雨依旧在淅沥沥地下着，两人渐渐在雨里消失了身影。
    墓园又恢复了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