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謙,玉香走在前面,兩個人還在喋喋不休的爭辯著,跟隨在他們身后的人一臉的沉悶,對于莫子君的事情她也不想多說什么。
去學堂的路上她看到了私塾先生行色匆匆的往里屋走去,照平時他肯定會跟她打個招呼什么的,可是今天他表情很復雜,眼神很奇怪,根本沒有注意到這邊來,讓她有些好奇。這與平時親切和藹的私塾先生有些差異。她皺了皺眉。
“喂,丫頭你在想什么呢?”羅謙突然打斷了她的思緒,她抬起頭看了他們一眼,搖了搖頭不出聲,羅謙就停住了腳步,直到她向前走來,他們成了并排,“不行,你今天肯定有事情,是不是…我們說莫公子的事情讓你不高興?”他的表情突然變得認真和嚴肅起來。
“讓我不高興?你哥拿著刀要刺殺我大哥,你說我能高興的起來嗎?以后你最好離我遠點兒,我們倆從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哼。”說完她就氣呼呼的加快了腳步,撇下了他們兩個。羅謙心里一悶,拉下了臉,叫道:“反正他又不是你親大哥,你用得著這么關心人家嗎,哼…”
說完也氣呼呼的跟了上去,路過玉香身邊的時候,又丟了一句氣話:“哼,要不是你提起她的傷心處,她肯定不會這么對我,你…你走著瞧,哼…”
“誒…你…你人怎么這樣的啊,莫名其妙。”玉香被數落了一通心里是又恨又氣,這個羅謙從來都只跟自己作對,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推,想著她就躲起了腳,氣呼呼的喘著大氣。
嘉易客棧最近生意也特別好,自然小二就忙活了,要住房的人也多了,掌柜的忙的暈頭轉向。老看到兩個窮老人往樓上走心里也真不是滋味兒,真想不明白這外城來的夫婦這是干什么來著,看他們也不像是父親母親,不然怎么穿著和打扮差別這么大。
“小二,你給我去問問那老兩口子,是不是要飯要出味道來了,老在我們客棧上串下串的,別人看不到,我看在眼里也不舒心啊,你說最近店里聲音忙,人家吃飯的進門看到兩個要飯的多不舒心,快,快給我去問問。”店掌柜的不耐煩的說完,還說要是真是要飯的就給轟出去,人家夫婦雖然是顧客,可是住的是最差的價格低的,多礙事。
“唉,小的知道怎么做了。”
老兩口正準備敲門的時候被店小二制止住了,店小二口氣不小的說道:“喂,你們兩位是要飯的吧?你們貪上人家小兩口二心底好所以賴著他們了吧?我說你們倆要是吃趣兒的給我快點滾出客棧…”
他們膽怯的面面相覷了一番,眼神里有些害怕,老婦人皺起了眉頭,老爺子也是一臉的苦相,“你說什么呢你?”我剛才聽到外面的聲音就迅速起床了,都怪這里的衣服太繁瑣,磨蹭了好一會兒時間。
“呃姑…姑娘,聽咱們的話,這兩個乞丐肯定是騙你們的錢財…”我看到那店小二看我的眼神里滿是驚愕,才想起來自己忘記了什么,但是已經來不及掩飾了,他看了我的樣子,難道還能忘記嗎?
“小二哥,這兩位是我認的干爹干媽,如果有得罪之處你們只管開口,請別再為難他們了,我們是有事要拜托他們兩位幫忙,所以…”這本來就是小事情,照以前的我可能會氣的跟他斗幾句,可是現在我是越快消失在他面前越好。
“哦…哦呵…呵…哦,”店小二笑的犯花癡,跌跌撞撞的離開了我們的視線,“姑娘別生氣,我…我知道…。”
我松了一口大氣,趕緊讓老夫婦進了屋子,鎖緊了門,我剛才還在做夢呢,夢見我的沙沙在哭著喊媽咪。我讓他們坐下,吃了點兒甜點,倒了兩杯茶給他們,“私塾先生說什么了么?”我小心翼翼的問道。
老爺子咬了一口香酥停在了那里,看了看他的老伴,老婦人給他瞥了一眼又繼續一邊吹一邊喝手中的熱茶,老爺子才慢慢開口道:“姑娘啊…我們照著你說的做了,可是私塾先生說讓我們晚上就把孩子帶走,他說他治不了那病,還威脅我們說不準告訴任何人這件事。”口氣有些委屈和害怕。我眨眨眼皮,心里沉重,私塾先生一直隱瞞著自己的身份,所以這一次他肯定有所顧慮了,我不能保證他是個大好人,比如天詩的事情,回想起來我還是覺得是自己造的孽。
“大爺,大娘…莎莎在此謝過兩位,這些銀你們拿著,就當你們這趟辛苦了,只不過我還想麻煩兩位替我家孩子求求請,請先生幫幫忙…”我用哀求的眼神看著他們,大爺一臉的為難,因為大娘的表情有些不安和不情愿。我知道肯定是剛才店小二的話刺痛了他們的心,而他們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和奇怪,怕是會惹禍上身。
子歌不在,所以我也拿不定更好的主意,我只能再拜托他們一次幫幫我們。可是老爺子和大娘現在一句話也沒多說,只顧著喝茶和吃餅,要是趙月在的話,她肯定勸我要來硬的,特別像他們這樣的弱者。
“姑娘…呃…夫人…”老爺子擦著嘴說道,“今晚我們再去幫你求求情,”他說著,不顧身邊老伴拋來的眼神,“不過你得答應我們,如果這回真不行我們就不做了,那個…那個錢我們也不要,沒幫到你們忙,我們也不會要錢,這個事情就是這樣…你你看這樣成吧?”他突出來的眼睛很圓亮,認真的盯著我的眼睛。
“成…”我沒再多想就答應了下來,看來還是要我自己親自去一趟,要知道私塾先生的本性,任何威脅到他的事情他都不會放過,為了避免無辜的傷害,我還真的不得不親自上門,“不過錢你們也拿著,我丈夫不會在意這些的,兩位對我們來說還是恩人,莎莎再次謝過兩位。”我向他們行了禮,大娘的臉色也好看了些。
還有一件麻煩的事情,就是剛才我沒有蒙上自己的面紗,讓店小二看到了我的模樣,本來這不會是問題,可是因為我的一時疏忽就成了令我頭疼的事情,哎,要是銀紫能長的普通點該多好,要是沒有這雙妖里妖氣的眼睛該多好。
而且最近為了打發一個人悶在屋子里的時間我還讓子歌給我買了畫筆和胭脂,無聊就給自己涂涂抹抹的,想給他一個驚喜,也想給沙沙一個驚喜,她要是看到我又變美了的模樣不知道會有多高興。
“紫兒…紫兒,開開門。”子歌的聲音。
我趕忙從桌子上爬起來,不曉得自己什么時候趴著睡著了,趕緊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哎,多損銀紫的形象啊…“子歌,你回來啦!”我的視線還有些朦朧。
他看著我,表情不大自然,“你怎么…怎么成這副樣子了?”腦袋上冒出一個大問號。
“睡的太香了…流口水了。”說完我拉他進屋,然后關上門,他的大拇指則在我的嘴唇上擦拭著,“這不就是你說的臘腸么?真丑…”
“啥?”我一愣,突然想起來自己涂了很紅的口紅,忘記了擦,“呃…我去洗一洗。”
可他不準,可能我的樣子太搞笑了,他摟了我一把,我有些不自然,可是我睡的迷糊還沒來得及恢復力氣,“你剛才是不是把人家店小二嚇到了?”他突然質問道。
“嗯,我正想說這件事情,我怕自己太美了,把人家嚇到了,”我抽了抽鼻子,我怎么感覺我像是在逃命啊…連人生最基本的自由都沒有,可是…我本來就在藏躲吧,“怎么辦子歌,先生不醫治沙沙,我心里好擔心她,不知道她現在怎么樣了,他們早上來跟我說,沙沙不能呆在先生那里了。”說著,心里感到心酸,我漸漸摟緊了他,依偎著。
子歌繼續給我擦洗臉上的粉黛,“紫兒,我們回去吧,我知道沙沙得什么病了。”真是一語驚人啊,我有些歡喜又有些害怕,趕緊追問他是什么病。
“化石病…”
“沒聽過…”突然覺得子歌好先進啊。
“治不了了…”
“不可能…”國際玩笑,癌癥治不了我還相信,我抱緊了子歌,鼻子酸溜溜的,“這里不是21世紀,也不是地球,沒有高科技,但是有高級的法術…”我不太喜歡用巫術在稱謂,因為巫術會讓我聯想到強大的黑暗力量,而我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子,連記咒語都懶得記。
“我們回去吧,紫兒…帶沙沙回去…我們再想辦法。”
“不要,你不是大夫,我不是醫生…”我反對道,用堅定的眼神看著他,“你今天怎么了?當初是你說要來的,為什么突然又要回去呢?我們回去沙沙怎么辦?你能忍心看著她受苦嗎?”
子歌用雙臂抱緊了我,我感覺到他搏動的心跳在加速,感覺得到他的體溫在直線上升,可是我的心里并不火熱,我對這個男人的感情很理智,“不要走,我們去找私塾先生,我們去找他…”我像極了一個索要棒棒糖的小孩子。
“我們不能再呆在這里了紫兒,‘幻城’沒了…如果他再找到我們,就真的沒逃路了,我們回去吧銀紫。”他有些哀求我的意思,我怔怔的看著他,不敢相信他剛才說的事情‘幻城’消失了。
那對我并不意味著什么,但是對他意味著…他成了一個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人。我的心突然像是被掐住了,很難掙脫,過去的忐忑,過去的不安,過去的害怕又統統涌上了心頭。
沙沙…我能為了自己,放棄沙沙嗎?子歌…你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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