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当铺》第103章 这就是我

    就算我用尽一切办法不折手段的增加阳寿活下来，地府也会因为我这个污点对我特别关注，查到我用非正常手段增加阳寿更是不会放过我，这样的话，我接下来的人生岌岌可危。
    正应了那句话，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
    我没说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死鬼似乎是觉得好玩，硬生生把我逼上了绝路：“你的仁慈只会断送自己，你知道的，我不会让你死，血蛊要不了你的命。所以你还得活着回到段家去，到时候段秋柏对你来说也是威胁，只有他和东子彻底消失，你才能安宁。想想你向来悲哀的人生，活到现在多么不易，为了这么两个不相干的人，划算么？得了吧，你也不是什么善良人，杀一个人跟杀一万个人是没区别的。你还留着养育了你十年的刘半仙的残魂，这应该用尽了你所有的仁慈才对……”
    他为什么要提到刘半仙？因为倘若我不按照他说的做，他会把我的真实身份抖出来，他就是在逼我……一旦我不是真的段惊鸿的事情被段秋柏知道了，那后果用脚指头也能想得到。段秋柏可以理解我女扮男装，甚至我杀死东子的事情他都可以暂时不追究，因为我那套可怜巴巴的说辞让他犹豫了，但是他不可能放纵我杀死段惊鸿取而代之！
    段秋柏愤怒到了极点：“你这是要毁了她！”
    死鬼不以为然：“不，她遇见我的时候比现在更像坏人，反而在段家呆久了，被你们这些家伙改变了那么一点点。你们才是在毁了她，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你们所谓的正义，所谓的行好事做好人，拯救不了她的未来。要么一件坏事不做，要么做了一件，就是永远刻下了坏人的烙印，她身上的烙印，怕是数不清了。”
    我自嘲的笑了起来：“呵呵……是啊，数不清了。”
    段秋柏难以置信的看着我：“你要听他的么？”
    我平静的看着他：“不然呢？我该怎么做？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活得那么……自由？想怎样就怎样，连笑起来的样子都那么的……不一样……我从生下来就背负着枷锁，一直负重前行，罪恶的镣铐捆绑我到至今，以后应该也会伴随着我……我不想死啊……死亡多可怕啊，那种痛苦和绝望，我不想再经历，可能越坏的人越怕死吧……你懂也好，不懂也罢，我不想赔上我的这辈子和下辈子甚至下下辈子……不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呵呵……”
    死鬼轻笑一声，微微抬手，不远处东子的魂魄立刻化作了飞灰消失不见：“帮你解决了一个，剩下的自己来。”
    段秋柏见东子魂飞魄散了，整个人进入了暴走状态，到了这时候他也没有把所有的仇恨归于我，而是一心想杀掉死鬼。吃一堑长一智，有了上次的交手，段秋柏也知道改变战术对付死鬼了，两人竟然不分上下，段秋柏还有占上风的趋势！
    这才是他真正的实力么？死鬼毕竟不如当年，没重获自由之前，他还真有可能被段秋柏打败。我时不时的观察着四周，地府的人还没来，但是我们的时间绝对不多了。
    似乎是刻意的，死鬼找准机会一脚踹向了段秋柏正面，段秋柏伸手抵挡，但是禁不住死鬼力道大，被打退了好远，正巧背对着我。这是死鬼算计好的，他要我亲手了结段秋柏……
    我知道我没有犹豫的机会，当我一掌打在段秋柏后背对着心脏的地方时，他魂魄离体前还侧过脸看了我一眼，这一眼包含了太多，我知道他曾信任过我……
    “不错，早就看出来你很有天赋，只要是本座教你的，你都能很快学会，比本座曾经教过的徒儿要聪明许多倍。接下来该怎么做，不用本座多说了吧？”
    我艰难的咬着嘴唇，等嘴里有了腥甜才开口说道：“他必须死吗？”
    死鬼一个闪身就到了我跟前，他伸手用食指挑起了我的下巴：“啧啧，他可是段家的二把手，死老太婆的心腹，他的死亡对你有利无害，何必犹犹豫豫？或者你仔细想想，他有什么地方是值得让你犹豫的？”
    我抬眼看着他：“我杀了他最好的兄弟，不说原谅，至少他选择了理解，面对我那些半真半假装可怜的言辞，他选择了相信。他对我的仁慈不能成为我杀他的理由，不是么？在知道我出卖了他之后，他依旧没有丢下我不管……他的确是段家的二把手，但是他跟死老太不一样，他更有人情味一些。”
    我不知道我是哪里说得不对了，死鬼眼神冷了起来，隔着那诡异的狐狸面具我都能感觉到那股子寒意。
    “你这是自寻死路，真以为这样你的良心就能好过一些了么？说得好像你身上的罪孽能够洗净似的，呵……本座会让你明白，你所做的，都是错的。”
    说完他就要走，我急忙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等等！既然是我自己做出的决定，我会负责……你也不必这样，我不想把我们之间的关系闹得太僵。”
    他伸手捏住了我的脸颊，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也不看看自己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本座给你续命不是让你拿去这么祸祸的，你要是明说了你想死，本座也就不管你了，拿着本座给你的命去可怜别人么？！本座原本可以对你置之不理的，要不是因为……”
    说到这里他及时打住了，视线从我小腹掠过。我觉得有些好笑：“你……好好好，我知道了，咱们还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你保我不死可不就为了我肚子里的东西？我也清楚自己的立场，可你……也不要阻止我善良，我求个心安行不行？我做不到像你一样坏得那么彻底，我没有像你一样活得那么长久，经历的也不算多，过去的那些……足够让我的人生染上罪恶，陷进泥潭，但是却不能把我完全演变成一个实实在在的恶人，我也会心虚，也会害怕，也会愧疚，这些都是我需要直视面对的，这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