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郑水龙水妹》第37章

    成敬宇很有兴趣:“为了真情,他这也值。”
    “那郑元和也是富户人家子弟,其父是唐朝的刺史,叫郑北海。发现儿子与妓女相爱的事情后,大怒,将郑元和鞭笞至死而抛尸荒郊。”
    “他这个父亲也太没有人情,竟然把儿子打死了。”
    “郑元和没有死,又被叫花子李四救活了。”
    “啊,有戏!”
    “这是当然,不然这出戏啷个会广为流传。”
    “你莫卖关子,往下说。”
    “那李亚仙姑娘真是个有情人,她不忘郑元和旧情,以珠宝暗藏在绣襦之中,到处寻找郑元和。终于,讨口要饭的郑元和与李亚仙相遇。李亚仙带回了郑元和,督促他苦读书。郑元和呢,被李亚仙的美目吸引,眷恋李亚仙而读书不专。李亚仙就刺目以激励其志。你看,这阵子演的就是这一段,李亚仙劝郑元和读书,郑元和却心不在焉,说李亚仙有一双秋波凤眼,左眼价值千金,右眼价值连城。……”
    成敬宇边听水龙讲说边看戏。
    戏台上,紧锣密鼓,那饰演女主角李亚仙的演员手拿一根针要刺自己的两眼,用“二黄三板”高声泣唱,“李亚仙闻此言气破肝胆,小冤家不读书为的哪端?”道白,“苍天呀苍天,自恨爹娘生下奴一双贱眼,使人无意功名富贵,骨肉离别,是奴李亚仙之过也。”又唱,“自恨爹娘生下奴一双贱眼,辜负奴一片心海誓盟山,倒不如取双针刺瞎双眼。”又道白,“郑郎,你来看此是什么?”郑元和看绣花针,答,“此是绣花针儿。”李亚仙道,“你知道是针就该读书。”郑元和说,“哦,我知道是针,就要读书。”李亚仙道,“郑郎,我说你读书的好。”郑元和说,“大姐,你又不晓得,读书多了读成迂夫子去了。”李亚仙问,“你不读?”郑元和答,“我不读。”李亚仙道,“你不读奴便要……”唱道,“也免得长见你无志儿男。”接着,就是用那绣花针刺双眼的过场。郑元和去扶住李亚仙,哀唱,“见大姐刺双目血流满面,低下头不由人心中惨然。”道白,“大姐苏醒,大姐苏醒!”李亚仙捂住双眼用“倒板”唱,“适才间游过了幽冥十殿。”郑元和道,“大姐何必如此,鄙人上案读书就是。子曰,君子之道,或出或处,或默或语,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大姐,生读书你听着莫有?”李亚仙用“阴夺子”唱,“又只见冥王府小鬼判官。”转“阴调”唱,“耳内里又听得人声在喊,耳听声却原是无志之男。想当初进院来何等荣显,乘肥马衣轻裘样样皆全。皆因你常常的把奴眷恋,把银钱花费尽鸨母娘厌倦。寒冬天她将你赶出院,在曲江遇你死去复还。奴为你在院中受尽磨难,奴为你被妈娘打骂不堪。奴为你得疾病不思茶饭,奴为你梳妆台懒整容颜。奴为你得罪了无数官宦,奴为你盟誓不配二男。皆因你常把这青楼顾盼,只落得长街求乞拌砖。”郑元和道,“好羞愧呀……”
    成敬宇那心酸热了,看着剧中人想着水妹,两目含泪。郑水龙呢,边对成敬宇讲说,边看戏边也在想着水妹,还闪念到赵嫱。
    戏好看引人,救水妹急人、愁煞人。
    二人都埋怨雷德诚啷个还不来,救人如救火啊!又只好等待,直等到把这台戏看完。看完这戏,两人的心情都好受了些,是个大团圆结局。那郑公子被李姑娘刺目而激其志,下决心苦读一举高中。结果,前嫌尽释,郑元和之父郑北海感其李亚仙姑娘高义,允其二人婚配,合家团圆。大幕徐徐关闭,爆发起掌声和叫好声。
    郑水龙边鼓掌边才注意看戏台子左面的一块黑板,上书有会戏剧目,有:《芙奴传》、《打红台》、《彩楼记》、《三瓶醋》、《秋江》、《五台会兄》等等。
    谢台锣鼓声中,那扮演郑元和公子和李亚仙姑娘的演员出来谢幕。就听见二楼中间那个厢房有人大喝:“好,唱得好!好!”响起掌声,又引来全场掌声。
    郑水龙循喝声看那厢房,是一个穿长衫马褂大腹便便的胖子在大叫大笑,他搂着个珠光宝器的漂亮女人,叫声怪异,笑得发邪。水龙收回目光来时,想,这个人好是面熟:
    “敬宇兄,你看那个胖子,好像在哪里见过?”
    成敬宇看那人,陡然火起:“是见过,就是那个在‘成联轮’歌厅舱调戏紫薇姑娘的家伙孙承福!就是他带人到我‘福生缫丝厂’闹事,说是要报在‘成联轮’歌厅舱被羞辱之仇。他和他手下人戏辱、打伤了白莉莉,还砸毁我厂房的机器,我幺爸当场口吐血痰昏倒。”
    郑水龙义愤填膺:“狗日的,欺人太甚,老子宰了他!”立起身来,欲过那厢房去。
    成敬宇也立起身来,欲过去报仇。
    一只手压到郑水龙肩头上,水龙才发现他身后站着雷德诚,还有赵嫱。
    “水龙,咋肝经火旺的?你要宰哪个?”雷德诚说,“你先坐下说话,听小茶倌说,你和敬宇找我有急事情,啥子事情?”
    郑水龙想到救水妹之事,这才坐下。
    四人各自入座。郑水龙和成敬宇就你一言我一语说了水妹被人绑架的事情。雷德诚和赵嫱听后,都好生着急。雷德诚办完事情回湖广会馆来,进门时遇见了赵嫱。就戏言说,啊,赵嫱姑娘,想我德诚了呀,快请进,我就去安排个上好的房间。赵嫱瞥他一眼,说,你莫尽想好事情了,姑娘我今日是来看我远从美国回来的宝萍妹妹的。水妹来住湖广会馆是郑水龙、赵嫱来找雷德诚安排的,雷德诚自然安排得十分周到。啊,你原来是找那个比你小1岁的东方宝萍妹妹的。唉,雷德诚故意发叹,我还以为是来找我的耶。又嬉笑说,看起来,我雷德诚是没有心上人了,我知道,你赵嫱姑娘那心早被水龙拽住了。就领了赵嫱去水妹住房,碰见小茶倌,小茶倌说,二老板,郑老板和成老板等你等得发急呢!雷德诚就和赵嫱匆匆赶到这厢房来。
    “水妹刚从国外回来,她,难道跟啥子人有仇?”雷德诚锁眉头说。
    “不会呀,她都出去好多年了。”赵嫱说。
    “呃,敬宇,你是不是跟哪个人结了仇?”雷德诚问。
    成敬宇就目盯中间那个厢房,咬牙切齿说:“要说结了仇的人,那个胖子就是了。”
    雷德诚看那人,说:“哦,是他?”
    郑水龙说:“是他,孙承福!那家伙是个军阀,因调戏、打伤紫薇姑娘,挨过我和敬宇兄的打。当时我听敬宇兄劝,饶了他一命,不想他竟然报复,差点儿毁了我白莉莉嫂子和‘福生缫丝厂’。”
    “十年前,这家伙明敲暗诈借用我‘成联轮’,使我亏了老本,气得我欲跳扬子江。”成敬宇气愤不已,“那次又胁迫要我‘福生缫丝厂’出血,赔一大笔款项,没能得逞。”
    雷德诚手抚下巴,矜持说:“我晓得这个人,孙承福,外号孙大肚子,是个暴发的军阀,他父亲两月前死于瘟疫。之后他就没有在军队里干了,接了他父亲的猪鬃生意。他在军队里干过,依靠军阀势力横行商场,又善于心计、手毒心狠,当兵前就入了袍哥,现在是袍哥里的一个头目。他不仅仅做猪鬃生意,更主要的是军火走私、做鸦片生意。今天这‘包天’戏就是他要的。是他的话,还真不好办。”
    郑水龙拳击茶桌,震得茶水四溢:“有啥子不好办的,老子现在就过去宰了他!”
    “水龙,千万不可鲁莽!”雷德诚劝住水龙,“你没有看见他周围都是保镖?还有他身边那个女人,那是他的三姨太,是警察署一个处长的妹儿。”
    成敬宇急得不行:“这,这,唉,唉,都怪我没有保护好水妹!”
    赵嫱就击打雷德诚说:“雷德诚,你个死鬼,你不是神通广大么,尽说些丧气话,啥子就没得办法了?”
    雷德诚摇头,思忖片刻,说:“办法么,也不是没有,俗话说,车到山前自有路。”
    赵嫱说:“现在就车到山前了,你快说说,路在哪里?”
    雷德诚说:“现在还有一个问题,能不能肯定东方宝萍就是孙大肚子绑架的?她与他又没有冤仇,他绑架她做么子?”
    水龙分析说:“我看会是他,当然,他要绑架的是敬宇兄。一则是想报前仇,二呢,主要是想勒索钱财,敬宇兄又开银行又办丝厂呀。因为水妹是跟敬宇兄在一起的,他们没有能够绑架到敬宇兄,就把和敬宇兄在一起的水妹给绑架了。”
    成敬宇点头:“水龙弟说得有理。”
    赵嫱说:“肯定是他龟儿子孙大肚子绑架的,雷德诚,你还犹豫啥子?”
    雷德诚说:“姑且就认做是孙大肚子绑架的吧。我看,不论是谁绑架的,其最终目的还是要勒索钱财,所以水妹现今不会有太大的危险,我看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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