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起胖子注意的,是石台上摆放的东西,那是一只巨大的犹如轿车大小的白石棺椁,九条石雕的百足龙盘绕在棺椁的底下,形成莲花的形象,四周还立着四个黑色的石人,面朝四方,做跪拜状。
棺椁之前有一只盛放祭品的大鼎,后面有一座影壁,看不清上面雕刻了什么,这些东西从上往下看的时候,都和普通的石头一样,不容易看清楚,所以刚才都没有看到。
张十九倒吸了一口冷气:“难道这是……万奴王的九龙抬尸棺?建造者在密文中说的?”
胖子道;“绝对就是,那个谁不是说嘛,万奴王的棺材下由九条神龙守护着,你看这棺椁下面,不是正好就九条蜈蚣嘛,张十九还以为老人当时是在晃点他们,没想到是真的!”
一直以为万奴王只有墓室地宫中的影棺,尸体实行了天葬,早已经放弃了找到真正王棺的希望,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被他们发现了真正的九龙抬尸棺,他们全部都激动起来,几个心急的已经跑了过去。一边的赵成忙急急叫住了他们,大叫:“不要过去,危险!”
跑过去的人一听,马上停住了脚步。赵成大叫:“你们没看到棺材下面的蚰蜒龙吗?”
胖子道:“张十九的姑奶奶,那是石雕的,有个屁危险,你他娘的是什么眼神啊?”
赵成眉毛倒竖道:“你他娘的才是什么眼神,我说的不是那些石雕,你好好看那石台边上!”
石台边上?张十九看赵成的表情很严肃,但是石台边上,张十九左看右看,又实在看不出什么东西来,不知道他到底在紧张什么东西,就让他指给张十九看。
赵成用手电当成教棒,当下一指,初时张十九仍旧什么都没发现,正在极度纳闷的时候,张十九突然发现石台竟然动了一下,顿时发现,原来在石台之上,竟然盘绕着一条巨大的火山蚰蜒,足足有五六米长,因为实在太大了,加上它甲壳的颜色和火山颜色几乎一样,所以粗略一看,根本发现不了有这么一只东西趴在上面。发现了第一条后,马上第二条、第三条、第四条……一共九条巨型蚰蜒给他们数了出来,全部盘绕在那座石台上,好比石头上的浮雕,几乎与石台融为了一体。
九龙抬尸,真的是名副其实的九龙抬尸!
赵成道:“你们如果一爬上石台,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肯定就被咬成两截了,火山蚰蜒是食肉性昆虫,非常的凶狠迅捷,他们这样的体形,正是它们最喜欢捕食的对象。”
张十九已经算经历过很多古怪的事情了,如果这几条蚰蜒长到一米,张十九也还能原谅,毕竟这里是火山中的地下裂谷,环境和空气成分大多不相同,世界上其他地方也有过发现,但是大到如此超出常理的昆虫,张十九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简直是美国恐怖片里被辐射变异了的怪物。
张十九自言自语道:“太奇怪,这种蚰蜒的寿命一般也只有两三年,虫子在只有手指这么长的时候就应该死了,这几条能长到这么大,难道已经活了几千年了?”
看到九条巨大的蚰蜒盘绕在裂谷底部的棺台之上,尽管一动不动,但他们还是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一个一个脸色惨白,一边后退一边将武器举了出来。
张十九说:“你们不用这么紧张,现在是冬天,这里的气温还偏低,蚰蜒还在冬眠期,这些巨虫子不会这么容易醒。”
赵成道:“不容易醒,总归也有醒的可能,他们这些人,是绝好的冬眠点心。”
胖子杀心又起,说道:“管它醒不醒,老子摸过去顶着它们的脑袋来几枪,就算它再大十倍也立马死定了,接着他们就去看看这个从地底爬出来的、不衰老的万奴王到底是人还是妖怪。”
赵成摆手道:“绝对不行,你还记得不记得桑巴说过,死去的蚰蜒会惊醒其他冬眠的同伴,这条裂谷左右贯通了整条长白山系,你知道里面有多少的蚰蜒,到时候别有更大的家伙出来替它的徒子徒孙报仇。”
张十九举起夜视望远镜,想再真切地看一下,这么大的蚰蜒,说不定是古代昆虫的化石,张十九实在说服不了自己这些是活的。举起来一看,却看到棺椁之后的影壁上,原本看不清楚的浮雕,竟然是很多的女真文字。张十九当即就一愣,心里激动起来。
影壁浮雕之上的文字非常多,非常多的文字聚集在一起的地方,必然就是有一定的叙述内容,汪藏诲修建的建筑当中,很少出现文字,但是这里却出现厂这么多,那就很可能是古墓中最珍贵的资料之—的墓主人志。
张十九忙把赵成拉了过来,把望远镜递给他,让他帮张十九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
赵成一看,一脸的迷惑,说虽然这些字和女真文字的形体很像,但却不是女真字,是另一种相同语系的文字,一时半会儿他也不知道写的什么。
张十九顿时又泄气,心中暗骂,这万奴王也太狡猾了,简直不给张十九留一点破绽。
也难怪,像建造者这样处心积虑到了极点的人,在这里二十年,直接参与了上古皇陵的改造,也无法探到万奴王朝想隐藏秘密的那个核心,那万奴王为他设置了一个不可逾越的障碍,更不用说他们这些靠猜来行事的人了。
可惜王和尚不在,他浸淫其中多年,有着别人不具备的思维习惯,他在这里,说不定还能说点名堂出来。
想想又觉得不对,如果华和尚也在这里,那局势之复杂就不是张十九能控制的了。
一会儿一个念头,一会儿又是一个念头,脑子都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边张十九又听到赵成在叫:“胖子?你行不行,要不换人?”
张十九最不爱听到这时候有人叫胖子的名字,心中一跳,举头一看,只见胖子已经爬上了一条锁链,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棺台的上空,胖子正在腰上系绳索,大概想像汤姆·克鲁斯一样,从锁链上挂下去,悬空到棺椁上方,而且其他人竟然没有阻止,还在一边指示胖子的位置。
张十九问赵成怎么回事,你准备看九龙戏胖珠吗?
赵成道:“没事,一般来说这样的方式不会惊动蚰蜒冬眠,而且我刚才发现蚰蜒的尾巴都被青铜锁链锁在了石台下的石桩上,它们的活动范围有限,只有步行靠近的人才有危险。他们来这里都想看看万奴王的棺椁中有什么,现在找到了棺椁又不能看,谁也忍不住。”
张十九说就算胖子能垂下去,也不能翻开这么巨大棺椁的石头盖子,你也是看他出丑而已。赵成说:“他不是去翻棺椁盖,他是把启棺钩卡进棺椁的缝隙中,他们在上面的一根青铜锁链上挂上一个滑轮,然后他们在这里将棺椁盖子吊起来。”
张十九心里感觉到很不舒服,赵成还是在太贪了,寻找棺椁中的某样东西,就算到了这样的地步,他还是没有放弃,虽然张十九不知道他要寻找的是什么,但是张十九觉得没有理由有一样东西会让人觉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而且棺床之上有如此多的青铜锁链,建造者设计的时候不会想不到他们的招数,肯定有什么蹊跷使得他认为上面不需要防范。胖子傻乎乎地做先锋,肯定是想第一个开棺的可以捞点好处,张十九必须要阻止他。
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了什么事情,胖子正在调整自己蹦极的位置,,一下子愣住了不知所措。接着突然他自己也飞了起来,在空中竟然手舞足蹈地盘旋了一阵,就直往下掉去,幸亏他腰上有绳子,在脑袋快撞上棺椁的时候绳子蹦直了。
张十九几乎吓晕过去,这景象太诡异了,难道锁链上有什么东西把他们椎了下来?
想到这里,张十九忙对一边呆若木鸡的赵成叫道:“照明弹!操家伙!”
赵成顿时反应过来,他们也没工夫去顾及胖子了,赵成一颗照明弹打上半空,炸了开来。顿时他们看到无数只影子在他们头顶上盘旋,好几只已经倒挂到了锁链之上,好奇地看着他们这些闯入巢穴的怪东西。
原来是那种怪鸟不知道何时已经无声无息地开始归巢了,张十九甚至看到天空飞翔的怪鸟中,有几只还抓着什么东西,显然有猎物到手。张十九举手让赵成千万不要开枪。
这些怪鸟是半瞎子,在这么强烈的光下,根本看不见他们,但是它们对声音非常敏感,就是他们在前殿之中开了一枪,才引得大量的怪鸟从四面八方飞来。显然在一点光线都没有的地下火山口里生活的这种生物,早已适应了黑暗中的生活。
然而张十九说不要开枪不要开枪,但还是说完了些,赵成已经扣下扳机,而且还不是一声,而是一连串的扫射,枪声在空旷的裂谷底部极其响亮,响彻云霄,上空顿时一片骚乱,无数的影子盘旋着就开始俯冲下来。
张十九仔细一看,发现万奴王的巨大棺椁,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启开了一条缝,三只青紫色类似于手臂的东西,注意,是三只,从棺椁中伸了出来,奇长的指甲在空中划动,想要抓住上方的胖子。
天空中的照明弹熄灭,黑暗迅速笼罩了下来,赵成随即又打出了一发照明弹,在空中炸亮。张十九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再度出手。几张雷符直接在头顶上方点亮了黑暗,无数蛇电噼里啪啦的在头顶上方发出声响。
强光可以使得这些东西产生暂时的错觉,就像你在“狗熊”面前做“鸭子”叫和走路,它会一时分不清你到底是人还是鸭子一样。但这只是暂时的,如果张十九记得没错,这是他们最后一发照明弹了。
如此多的怪鸟,一旦这一颗照明弹也熄灭了,他们将面临在黑暗中被无情捕杀。所以张十九只能出手了。
怪鸟越压越低,有的甚至已经从他们的头顶掠了过去,子弹、与雷符在刚才还是没有将这些家伙,消灭殆尽。而赵成的枪根本不够这样大强度的扫射,很快几把枪就告罄了。胖子的情况又极其危急,如果没人去救他,他这一次命再硬也得完蛋。
正左右为难、不知所措的时候,胖子一枪打在了张十九的脚下,把张十九吓了一跳,张十九抬头看他的嘴形,知道他的意思是让他们跑吧!
张十九心一横,对赵成道:“你带着老江和往裂谷的尽头跑,这里是它们的巢穴,它们肯定是顺着裂谷飞行出去觅食的,你看它们飞来的方向是哪—边,就一路跑下去,不要管我,我去救胖子!”
赵成抓住张十九道:“你行不行啊,要不我去救胖子,你带三爷走!”
张十九道:“我背不动那老头子!”扬起手让他看张十九的伤口,“老子有宝血,绝对不会有事!”
赵成看到张十九的伤口,稍微安心了一点,用力点了点头,道:“小心点,他们在外面等你!”当下背起不能行动的老江,就往裂谷的一边退去。
张十九接过赵成扔给他的枪,“咔嚓”一声看了看子弹,三发,真他娘的慷慨。
走运的是、就算如此混乱的环境,棺台四周蛰伏的巨大蚰蜒还是没有苏醒,也许经过了这么多年代的沉睡,这些巨大的昆虫早就死了。
此时张十九也管不了三七二十一,大叫:“胖子,把五六的子弹给我!我掩护你!”
胖子自己的枪是五六式的,身上全是五六式的子弹,但是他攀爬的时候减重没拿上枪,所以用柯克的M16来,但是M16的子弹不多,要是打完了他在上面就完了,只有下到地面上才有一线生机。
胖子听到张十九叫他,马上单手持枪,另一只手扯下几个子弹便丢给张十九,张十九接住一个,其他几个也不要了,换上弹匣端起枪来就射。胖子在张十九的火力掩护下顺着锁链一路狂爬,爬到他上去的地方,然后一溜烟儿滑丁下来,对张十九招手让张十九快跑。
张十九转头去看赵成,他人已经不知道去向,又一看棺台上,只见棺椁板子已经翻到了一边,一具巨大的黑色男尸站立起来,身上穿着已经褪色腐烂的女真铠甲。让张十九大吃一惊的是,这具男尸竟然长着十二只手,呈环形排列在身后,而且十二只手都在扭动,就像庙中的千手观音一样。
张十九马上想起了曾经在风鳞镇秘境中看到的十二手蜡尸,不由惊讶万分,难道东夏的皇族不是人?这具十二手男尸就是万奴王?
胖子一边点射,将俯冲下来的怪鸟逼退,一边到张十九面前来拉张十九,大叫:“你在发什么呆?”
张十九不理胖子,对他道:“你看……他想干什么?”
只见千手观音尸舞动着他的十二只手,对他们并没有一点兴趣,快步跳下石台之后,径直就向青铜巨门走了过去。
胖子惊讶道:“难道他是想进入巨门之内?”
张十九顿时想起建造者龙鱼密文上的最后一句,如果时间不对,打开地底巨门就会遭受天谴,地下的业火就会通过巨门涌出地狱,焚烧整个天空。
当时他们认为这—句预言的灾难,是建造者进入巨门之后,看到了火山内部情景之后的臆想,但是也有可能这道青铜门的设置者为了防止青铜门内的秘密被发现,设置了什么威力巨大的机关。
此时他们就在青铜巨门之前,如果有任何的机关,他们肯定是首当其冲,成为第一批牺牲者,不管是不是真的,他们也必须阻止这只畸形粽子。
张十九追着千手观音尸几个扫射,但是子弹打在尸体上犹如打进橡胶里,也不穿透也不炸裂,好像泥牛入海,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且最可恶的是他对他们一点反应也没有。张十九对胖子大叫:“炸药!”
胖子顿时想了起来,他腰上还有准备用来威胁赵成他们的几根雷管,马上冲上前去,一跃而起跳到千手观音尸的背上,把雷管像黑驴蹄子一样塞进了尸体的嘴巴里,然后赶紧跳了下来。
张十九眯着眼睛一个扫射,不知道哪颗子弹正射中雷管的引信,顿时雷管就爆炸了,千手观音尸的脑袋连肩膀部分整个儿炸裂了。他们被冲击波掀翻在地,碎片和气浪扑面而来,顿时胸口发闷,满耳朵都是嗡嗡声。
上面的怪鸟被强烈的声波刺激,一下子就疯狂起来,张十九赶紧爬起来,见千手观音尸已经倒在地上,不由大喜,果然炸药还是无敌的。
没想到胖子还是一脸惊恐的表情,对着张十九大叫,张十九什么都听不到,只看到他的嘴巴快速地动,好久才听明白,原来是:“快跑!照明弹要灭了。”
还没反应过来跑的时候,突然头顶上的光线在几秒之内就消失了,黑暗犹如雾气一样迅速笼罩过来,顿时所有的光线只剩下他们手里的手电。
四周一下子竟然安静起来,逃入裂谷深处的人的枪声也逐渐平息了,只剩下他们喘气的声音和响雷一样的心跳声。
张十九和胖子背靠着背,张十九解开手上包的绷带,露出里面血淋淋的伤口,一边祈祷张十九的血对它们也有用处,那个师兄在以前好像对他说过不是说了,这种麒麟血只对吃尸体的东西有作用,张十九也不知道这种怪鸟是吃什么的。胖子端起枪,“咔嚓”一声上了子弹,看着天上,问张十九怎么办。
张十九说你问张十九张十九去问谁,话音未落,突然一只怪鸟抖落着翅膀落了下来,停到了他们前面十几米的地方。这鸟极其大,站起来比张十九还高,落下来后,丑陋的鸟头转动了几下,就直勾勾地盯着他们,似乎在打量他们这两个人。张十九隐隐看到它嘴巴里的撩牙闪着寒光,忙举起手,用伤口对着它,但那怪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还是面无表情地立定在那里。
接着又有两只怪鸟飞落下来,一只停在了他们的左边,一只停在了他们的身后,张十九四处转动伤口对着它们,不知道它们的意图。
逐渐地,怪鸟飞下来越来越多,一只又一只,很快,他们四周围满了这样的鸟,但是这些鸟都没有行动,黑压压的一片。张十九逐渐感觉到不妙,这些鸟似乎对张十九的血一点也不感冒,而它们又不马上进攻,似乎有什么阴谋。
无数的人面怪鸟,犹如雕塑一样将他们围住,降落的时候无声无息,站在那里也不发出一点声音。张十九突然想起了国外恐怖电影里的石像鬼,那种白天是石像,晚上变成动物的妖怪,难道就是以这种鸟作为原型的?而且从这些鸟的眼神来看,似乎是有智慧的,这样围着他们,是不是有什么诡异的目的?
很快张十九的预感就应验了。突然有一只鸟从他们上空掠了过去,地下了一个什么东西,“砰”的一声落在他们面前,顿时鲜血四溅,张十九一看,竟然是王和尚,脖子已经被咬断了,正在不停地咳嗽,但是眼睛已经涣散,没救了。
接着又有一具尸体给抛了下来,不知道是谁,但是脑袋已经没了,浑身都是血。
老人和他们分手之后,直接冲进了皇陵之中,显然他们也受到了这种怪鸟的袭击,王和尚应该就是在皇陵的中心被这种巨鸟捕获的。没有老江暗号的指引,这些人竟然落得了如此凄凉的下场,张十九真是想也想不到。
张十九以为老人也不能幸免,但是接下来抛的几具尸体,都是老人的手下,显然刚才并不是所有的人都逃脱了,所幸张十九没有看到老江和赵成的尸体,总算让张十九稍稍安心。
胖子此时算是真的有点害怕了,问张十九说:“这些鸟想拿他们干什么?”
张十九对他说:“好像正在把猎物集中起来,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不知道它们想干什么,你还有炸药吗?咱们可能得学董存瑞了。”
胖子摇头:“全炸万奴王去了,你又没说还要剩点儿。”
张十九心说这下麻烦了,张十九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他张十九竟然会这么死,四周全是鸟,一点空隙都没有,连跑的机会都没有,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变成鸟粪?
正在心急如焚的时候,胖子忽然拉着张十九后退:“这样腹背受敌,太不利了,这里有一条岩缝,他们躲进去,一人挡一面,死也不能这么便宜了这些死鸟。”
张十九回头一看,是裂谷地下两块巨型山岩之间的夹角,有一条一人宽的缝隙,两边都通的,缩进里面活动可能不便,但是防守倒是一流的地方。
马上死和抵挡一会儿再死,当然后者合算。他们当下解下尸体上的子弹带,快速钻人了缝隙之内,里面空间很小,张十九尚且可以做一些腾挪,胖子就很勉强,估计这些鸟要钻进来也够戗。
胖子经历过多次生死悬于一线的场面,此时表现得比张十九镇定得多,一人缝隙之内,马上堆积起几块石头作为掩体,对张十九道:“它们只能一只一只进来,只要杀掉几只,就能把人口堵住,他们能撑得久一点。”
张十九心中苦笑,他们子弹根本就不多,而且其实根本没有换子弹的时间,如果子弹匣中的打完,就等于死期到了。不过现在还没有到临死的时候,还是存在一丝侥幸。
脑子还在胡思乱想,突然张十九听到外面的鸟群开始号叫起来,通过缝隙张十九看到为首的一只怪鸟突然不成比例地张大了嘴巴,露出了满口的獠牙,接着从它的嘴巴里面,突然吐出了一只猕猴一样的生物,动作极其敏捷,一下于就蹿到地上,先是谨慎地四处看了看,然后跑进尸体堆里,开始撕咬起来。张十九仔细一看,发现这猴子没有皮,浑身血通通的,竟然似乎是那怪鸟的一种器官。
接着其他的怪鸟也开始吐出这种生物,无数的“口中猴”从鸟群中蹲出,冲往中间的尸体堆,似乎也没有什么阶级之分,上来一拥而食,顷刻间到处都是血和散肉,争食之间,还不时发生冲突。
张十九和胖子都皱起眉头,几欲作呕,心想到如果等一下他们也是这种下场,自己怎么也接受不了。
“口中猴”数量极多,很快外面的尸体被分食干净,空气中的血腥昧到达了一个让人无法接受的程度。胖子眼睛血红,知道下一步就轮到他们了,他喝了一口白酒,道:“他奶奶的,想吃胖爷我,看看你们有没有这铁板牙。”
张十九不争气地有点发抖,也接过他的酒咕咚咕咚喝下去一大半,顿时喉咙火烧。酒的确是好东西.男人有了酒和没有酒,感觉真是不同。
外面“口中猴”在残骸中四处搜索,突然有一只就注意到了缝隙中的他们,发出了一声怪异的尖叫,接着其他“猴子”好奇地围了过来,一张张脸探出,打量他们。
张十九这才能看清楚,那“猴子”竟然没有嘴唇,难怪猿牙如此的锋利,狰狞异常。最让张十九奇怪的是,所有“口中猴”的脖子上,竟然都挂着一个青铜的六角铃铛,有些还完好,有些已经只剩下半个了。但是这些铃铛随着猴子的行动,一点声音也不发出来。
张十九当时十分的害怕,也没有去考虑这意味着什么,但是事后张十九就想到,这些青铜的铃铛,必然和整个谜团有着莫大的关系,虽然似乎这些铃铛并不属于同一种文化。
“口中猴”刚开始还是很谨慎,在洞口围了很久,胖子和张十九大气也不敢出,端着枪等着它们进来。过了一段时间,有几只就按捺不住了,突然从缝隙顶上悬挂下来,一下跳入缝隙,试探性地朝胖子猛扑过来。
胖子猝不及防,几乎就贴着那怪猴的脑袋开了枪,子弹横贯而出的同时,也将尸体带飞了出去,掉到尸体堆里。接着他的枪就走火了,子弹横扫,猴群里发出惊恐的号叫声,好几只猴子顿时给打得血肉横飞。
顿时所有的猴子都注意到了缝隙之中的他们,场面失控了,为首的那只“口中猴”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叫声,所有的猴子开始向缝隙中钻进来。张十九咽了口唾沫,知道自己的噩梦就要来了。
没等张十九祷告一番,两只猴子已经闪电一般跳入了缝隙,挂在缝隙顶上朝张十九张开了巨大的嘴巴,五六式太长了,没法用枪托去砸,张十九只好飞起一脚将一只踢了出去,然后两枪将另一只打死,顿时那血就爆了开来,炸了张十九一脸。然后又是一只狂冲了进来,张十九根本没有心理准备再去点射,端起枪就开始扫。
五六分钟时间里,张十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干了什么事,只看到一只又一只狰狞的猴子冲到那里,又被张十九扫出去,到处是溅飞的血液,猴子发了疯一样根本没有一点畏惧,有时候几只甚至一起挤进缝隙,自己把自己卡住,都被张十九用脚狠狠踢了出去。然而更多的猴子犹如潮水一样涌了过来.子弹扫过,就算是只剩下半个身体,只要能动,它就还是往缝隙里直钻,简直穷凶极恶。
很快子弹就告罄了,张十九原本以为坚持个把小时肯定没有问题,但是实际上战斗起来,子弹的消耗量不是你所能控制的。张十九还有很多子弹带,但是只要猴子不停止冲锋,他们就没有机会换子弹。
胖子的M16首先卡壳,他已经杀红了眼,大骂着丢掉枪,掏出军刀就想出去肉搏,但是人家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一瞬间五六只猴子就已经跳到了他的身上,开口大咬。胖子疼得大叫,把手上的两只敲死,但又是四只一下就扑到了他的脸上。
紧接着张十九的五六也没子弹了,技着扳机“咔嚓”、“咔嚷”好几声.张十九的心突然一凉,接着几道红光瞬间就冲到了张十九的面前,张十九还没来得及拔刀,肩膀和大腿内侧就中招,下意识的张十九就用张十九受伤的手去吓它,但是一点用都没有,挣扎间张十九脑子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张十九和孙胖子,恐怕再也走不出这天龙寺的秘境之中了,命硬如他们,也终归有命丧的一天。
无数只“口中猴”扑到张十九的身上,撕咬张十九的肌肉,张十九剧烈地挣扎,准备不耗尽最后一点力气决不罢休,但是心中早已经绝望,这样的情况之下,就算神仙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他们。
正在负隅顽抗,突然四周一震,他们都被震了一个跟头,抓在张十九身上的猴子顿时一呆,瞬间,突然全部猴子都从他们身上滑落下去,拼了命地向缝隙的出口逃去。
张十九转头一看,胖子那边也是同样的景象,顿时“口中猴”瞬间全部退出了缝隙,似乎见了鬼一样。
胖子浑身是伤,也是莫名其妙。他们面面相觑,胖子自言自语道:“怎么了,到手的东西不吃了?难道嫌张十九太油腻?”
“口中猴”的骚乱还没有结束,围在缝隙外的猴子毫不停留,爬回到人头巨鸟的嘴巴里,人头巨鸟开始动起来,纷纷飞了起来,迅速消失,好像接到了什么指令,或者看到了什么可怕的天敌,疯狂地逃窜。
张十九将五六式给胖子,让他装填子弹,然后自己小心翼翼地来到缝隙的口子上,也不敢出去,探出头看了看,顿时目瞪口呆,人头怪鸟一只一只地飞上天空,很快他们四周一只都没剩下,全跑了,四周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这真他娘的怪了,张十九给胖子打了个招呼,示意他出来,他们四处看了看,对临死前的突然转机,感觉有点不太适应。张十九心说,上帝,你就算真不想张十九死,你也得找个好点的理由啊。
张十九自言自语道:“它们到底在怕什么东西?这种怪物竟然还有天敌?”话没说完,胖子就拍了拍张十九,他看到了什么东西。
张十九转过头去,只见一边巨型青铜大门上面封门的人皮,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全部爆裂脱落,两扇巨大的青铜门竟然向外挪开了一点,一条黝黑无比的细小缝隙,出现在两扇门的中间。
张十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一身的冷汗,这么大的巨门竟然自己开了,刚才那一下巨震,肯定是门开时候的反应,如此重的门,是谁打开的?谁在里面?
从建造者的叙述中,这个地底巨门给描绘成了一个邪神来往于地狱和先世的通道,地门之内有着万古的邪恶,总之不是好东西,如今地门打开,难道是地狱中的邪神准备出来遛狗了?
这完全是无法预知的景象,一瞬间张十九脑子转了十几圈,是妖怪还是粽子?跑还是看看再说?跑的话往哪边跑?
此时的思路竟然极端清晰,张十九自己也开始佩服自己这种被折磨出来的心智了。
可是门开子之后,却没有任何动静,也不见门继续打开,也不见有东西出来。呆立了良久,胖子问张十九道:“要不要过去看看?”
但是如果进入之后,一旦大门关闭,这么巨大的青铜门,就算有一千个人在这里也无法推动,他们肯定就会困死在里面。那知道了秘密又有什么价值呢?
这其实就是选择安全地离开这里,还是冒险去得到答案。
权衡再三,张十九还是无法忍受这几乎煎熬了张十九一年之久的谜团,张十九一定要进去看看,到底建造者当年看到的魔境是怎么样的景象,到底这延续了上千年的、牵扯他们家族三代的秘密背后,是什么神秘的力量。
张十九看了看胖子,他也和张十九心意相同。
胖子把五六式给张十九,自己捡起他的M16,从满地的尸体残骸中调出了几只弹匣,然后擦了擦脸上的血,示意张十九一起过去。
大门太大了,远处看的一条缝隙,近处几乎可以开进一辆卡车,要将万吨重的巨门移动这一点的距离,需要的力量无法估计。
张十九压抑着心中的兴奋,走到巨门之前。张十九闻到从缝隙中吹出了一阵奇怪的味道,心跳陡然加快了起来,一种介于紧张和不安之间的情绪越来越浓厚,他们手上全是冷汗,连脚都有点软。
胖子先用手电照了照,手电光一人巨门之内,就完全消失,什么也照不到。建造者提过,当年东夏人带他来这里的时候,刚进入门内的一段是一片虚无,必须要用一种奇怪的照明工具,叫做“真实之火”,他们推测肯定使用的是犀角蜡烛,才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张十九想到这里,不由一愣,心说不对,他们没有这样的设备,这样就算他们进去,看到的也是一片漆黑,不知道能不能通过那一片虚无的空间,到达魔境之内?
胖子还没想到这一点,看张十九不动了,以为张十九又害怕了,问张十九道:“走不走?”
张十九刚想说话,突然看到青铜巨门缝内的黑暗中亮起子好几盏灯火,似乎有东西正在走出来。正想拉胖子来看,胖子却也来拉张十九,张十九一回头,只见他们身下从裂谷地下的石头缝隙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冒起一股淡蓝色的薄雾,犹如云浪一样,迅速上升。
他们退后几步,发现四周所有的石头缝隙里都冒出淡蓝色的薄雾来,而且速度惊人,几乎是一瞬间,他们的膝盖以下就开始雾气缭绕,眼前也给蒙了一层雾气一样,而且还在不断地上升。很快手电的光就几乎没有作用丁。
紧接着他们听到了一连串鹿角号声从裂谷的一端传来,悠扬无比,在裂谷中环绕了好几声。无数幽幽的黑影,随着鹿角号声,排成一列长队,出现在裂谷尽头的雾气中。
张十九要时间反应不过来,这里的人死的死,跑的跑,早就已经不成气候了,怎么突然又出来这么多的人?难道还有其他的队伍在这里?但是又不像,这……人也太多了。
一边的胖子脸色已经白了,似乎已经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嘴巴打结,好久才说全了:“阴兵借道!”
阴兵?张十九十分不解,还想问他,没想到他捂住了张十九的嘴巴,做了一个绝对不要说话的手势。他们放下手电,然后直往后退去,躲到了一块大石头后面。
队伍朝着他们不紧不慢地走来,张十九竟然还看到了前面的人打的番旗的影子,队伍是四人一行,行走极为整齐,很快就从远处的裂谷尽头走到了他们面前,在手电光的照射下,雾气的影子越来越清晰起来。
张十九看着看着,不由自主头皮就麻了,只见队伍前头的人,穿着殷商时代的破旧盔甲,手上打着旗杆,后面有人抬着号角。虽然负重如此严重,但是这些人走路都像是在飘一样,一点声音也没有,速度也极其快。再一看他们的脸,张十九几乎要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那都是一张张奇长的人脸,整个人脑袋的长度要比普通人长一倍,所有的人都面无表情,脸色极度苍白。
队伍幽灵一般从他们面前通过,并没有发现他们,径直走人青铜巨门的缝隙之内,所有的士兵都是一模一样,好像是纸糊的一样。
张十九和胖子谁也不敢说话,期望这些人快点过去,这时候,突然胖子按着张十九嘴巴的手就是一抖,张十九忙定睛看去,只见楚海竟然也穿着同样的盔甲,走在了队伍中间,他正常的人脸和四周妖怪一样的脸实在差别太大,他们一眼就认了出来。
楚海几乎要叫出来,难道闷油瓶死了,魂魄给这群阴兵勾去了?
再一看却看到楚海的身后还架着他那把苗刀,走路的动作和边上的阴兵完全不同。张十九马上就知道他还是活的。
师兄他想干什么?难道……张十九突然冒起十分大胆的念头——难道他想混进去?
这小子疯了!张十九一下子心跳就开始加速,一种久违的恐惧涌上了心头,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想上去阻止他,但是胖子死死地抓住张十九,不让张十九动弹。
张十九看到楚海注意到了他们这边,把头转了一转,正看到张十九和胖子的脸,他突然竟味深长地笑了笑,动了动嘴巴,说的是:“再见。”
接着他就走入了青铜巨门之中,瞬间消失在了黑暗中。张十九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脑袋几乎要炸裂了一样。
很快整队的“阴兵”走人了青铜巨门之中,地面猛然一震动,巨型的大门瞬间便合紧成了一个整体。
张十九坐倒在地,一股无力的感觉瞬间生起,这是怎么回事?楚海他到底想干什么,那些真的是阴兵?
胖子跑过去捡回手电,自己也是一脸惊诧地看着巨门,有点神经错乱。
可是仍旧没有时间给他们发呆,四周的雾气逐渐散去,他们马上听见了零星的怪鸟叫声从裂谷的尽头传了出来,越来越响。
胖子顿时反应过来,对张十九大叫:“快走!那些鸟又飞回来了,这一次咱们肯定没这么走运了。”
张十九给胖子一叫,顿时犹如被人泼了一盆冰水,清醒了过来,马上转身,跟着胖子向裂谷的另一头——赵成他们逃跑的方向跑去。
裂谷下的石头犹如丘陵,极度难爬,他们刚爬出不远,怪鸟的叫声已经祖近,张十九不由心里祈祷,如果刚才死了也就算了,如果逃过一劫后还是死在同样的地方,那真是不值得了。
他们的伤口已经从疼变成了麻,有人说人紧张的时候会忘记疼痛,但是张十九现在连张十九自己的脚也感觉不到,连咬牙都跑不快。张十九和胖子只好互相搀扶,竭力向前跑去,不能停,停下来想要再发力就不可能了。
他们就这样连滚带爬,直往深处跑,张十九很快就几乎没有了意识,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翻过一块小山一样的巨石,裂谷的前方出现了三岔口,三条巨大的山体裂缝出现在面前,张十九有点发蒙,怎么办?走哪一条?他们本以为裂谷会一路到底,能在出口处碰到赵成,他们身上没有任何食物和水,这样的状态就算三条路都能出去,不能和他们会合,也是死路一条。
跑到三苗口的地方,他们赫然看见其中一道巨大裂缝的边上,刻着一个极端难看的箭头。箭头指示着一个方向。
胖子大骂:“那老赵成果然懒惰,连个箭头也不会搞得漂亮点。”
张十九没想到他们还会留下箭头给他们,道:“你还管这些,管用就行了!”也不能多说,张十九咬紧牙关就钻入了缝隙之中。
这里的缝隙比裂谷窄上很多,怪鸟飞行得不会太顺畅,进入里面,给狩猎到的机会就小上很多,他们一进去就感觉安心了很多。
很快看到前方有手电的光亮,张十九心中突然一震,心说按照他们的脚程.应该早就跑得很深了,怎么这里有手电光,难道又遇到意外死在这里了?
才跑几步,却看见赵成和几个老人的人背满了子弹正往后走,看样子是想回来救他们。一看他们赵成大喜,然后又一呆,问道:“就你们两个?其他人呢?”
张十九说别提了,太惨了,快点走,后面那些鸟还跟着。
这里能听到叫声,但是上空的情况一点也看不清楚,没有照明弹,用手电去看怪鸟是看不到的。
赵成招手马上又回去,最后的人打起一只冷烟火,在前面带路,一个看张十九伤成这样,就背起了张十九,一行人迅速退入裂缝的尽头。
张十九很久没让人背了,觉得很不习惯,但是那冷烟火照起了这条缝隙四周岩壁上的大量壁画,突然又引起了张十九的兴趣。可惜跑得实在太快,根本无法仔细去看。
凄凉的叫声逐渐减弱,看来怪鸟开始放弃追击了,其实他们一看到赵成,心就安了很多,知道自己恐怕死不了了。他带来的人都是赵成队伍中的射击好手,就算真的打遭遇战,也不至于会吃亏。
想起赵成的队伍,就想起赵成,张十九问赵成有没有看到他。
赵成说放心吧,那老将一切都好。
跑了很久很久,缝隙越走越窄,最后只能一个人一个人通过,空气突然暖和起来,他们放慢了速度,这时候前面又出现了两个人,是守夜的警戒人,看到他们回来,都发出了欢呼的声音。
张十九想问为什么这里的温度会高起来,就已经看到了赵成的营地边上有好几个温泉,顿时张十九就彻底放松了,一种无力感顿时传遍全身,几乎就当场晕了过去。
赵成队伍的医生给他们检查了伤口,打了消炎针和动物疾病疫苗,撕裂太长的伤口都清洗好缝合了起来,胖子屁股上的伤口最严重,使得他只能趴着吃东西。
他们饿极了,虽然食物不多,但是他们的向导说这里有恬风,肯定有路出去,所以也不用太紧张.他们吃了很多糖类的食物,身体各部分的感觉都有所回归,疼的地方更疼,痒的地方更痒,十分的难受。
老江还是神志不清,不过高烧已经退了,赵成将他裹在睡袋里,不停地喂一些水给他。
温泉水取之不绝,他们都用它来擦身体,这里的环境远算不上宜人,但是张十九却感觉这一把身子擦得简直是做神仙一样。
期间张十九把自己看到的毫无保留地讲给了他们听,其他人听了都闷声不响,不发表任何议论。他们这几个巫门之人,这一次算是见识到了中国古老神秘中诡异邪恶的一面,你说要他们再有什么想法,恐怕也困难。
其中一个玩兽蛊的人说,那种生活在怪鸟嘴巴中的猴子一样的怪物,可能是远古的一种寄生关系,就好比趴在狼背上的狈一样,怪鸟可能无法消化食物,而“口中猴”帮它消化食物,怪鸟靠口中猴子的粪便为生,这在海洋之中很常见。
张十九不置可否,进入天龙寺的这一切事情,节奏太快,他们根本无法透过气来,张十九现在只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实在不想再去考虑这些东西。
不过私下里,张十九还是和这几个专家作了个约定,大家如果能够活着回去,在这件事情上如果有什么进展,可以通过E-mail资源共享,希望以后他们可以不再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他们在原地休整了半天时间,赵成就带着几个人往缝隙的更深处探路,接着他们再次启程,向着山裂隙的深处继续前进。
洞穴专家的意见是这条缝隙应该有通往地面的出口,不然不会有流动的空气,而且出口必然是一个风口。
张十九当时并不信任他,但是等到他们走了将近一天时间,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四周熟悉起来,而胖子张大嘴巴指着一边裂缝上被人剥落的双层壁画的时候,张十九不由就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这条裂隙的出口,竟然就是他们在上山时候躲避暴风雪的那条被封石封死的岩石缝隙。
张十九看到了他们遗留在里面的生活用品,赵成也苦笑起来。
当时他们来这里,浩浩荡荡,现在都犹如败兵,当时看着双层壁画,猜测天龙寺中秘密的时候的那种兴奋和神秘,已经变成了无法回避的苦涩和讽刺。而且当时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只要再往这条缝隙中走上几公里,就是九龙抬尸棺的所在。他们竟然绕了如此巨大的一个圈子。
这真是绝大的讽刺了,也不知道这个讽刺,是建造者留给他们的最后惊讶,还是连他也不知道的一个天大的巧合。
之后,他们很快走出了缝隙,所有人一个星期来第一次看见了太阳,全都给照得睁不开眼睛。
他们的食物基本上吃完了,不过他们不缺水,精力还算充沛,饿肚子走上一天时间应该不成问题。于是订立了路线,赵成通过卫星电话,联系好子医生和接应,说在路上就会有人来接应他们。
他们跟着他们的队伍,缓缓下了雪线,碰上山地救援队的时候,已是在营山村外了。
所有的伤员全部被吉普车运到了最近的医院做简单处理,然后再送到吉林大学第三医院。老江经过检查是剧烈脑震蔼和伤口感染引起的并发症,需要长时间的调理,张十九和胖子则全是外伤,以致张十九再也没有羡慕过赵成健壮全是伤疤的肉体,因为张十九也不会比他逊色多少。
而且,虽然张十九对于老江的目的和动机还是完全不知道,但是总算是把他的人找回来,心中也颇有一种自豪感。
老江一直要在医院治疗,直到病情稳定,张十九、赵成、胖子和几个老外在吉林放荡haPPy了大概半个月后也各自告辞。
赵成回了山海关,收拾残局需要大量的精力,后来就没什么联系了。胖子回了帝都,说要拉些经费,张十九只剩下一个人,一边照顾老江,一边整理张十九的想法,试图使用自己先有的线索,理出一点眉目来,但是没有老江的那一部分信息,实在没有办法把整件事情想透。
其实建造者那一部分的谜题都已经很清楚了:
第一,天龙寺并不是建造者建筑的,而是建造者改建的。(但是这座殷商时期的巨大遗址,以前到底是谁为了什么目的修建的呢?)
第二,建造者参与到这个改建工程并不是自愿的,大部分参与改造工程的汉人工匠,都是东夏人胁迫过来,在改建工程进行当中,总司令建造者就开始设计了几乎横贯小圣和三圣两山的逃亡密道,以免地宫封闭时,给异族的万奴王陷葬。
第三,在改建陵寝的过程中,建造者逐渐隐藏了在东夏皇陵之底、昆仑山体山体深处的众多秘密。(他在青铜巨门之内,到底看到了什么?)
第四,建造者将这些秘密记录在龙鱼密文上,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得世人所见。
第五,因为东夏是边境小国,国库不盈,天龙寺的诸多奇珍异宝,都是从其他墓穴中搜刮而来,建造者在指导东夏军队棺倒的时候,偷偷龙鱼密文藏于这些古墓之内,希望能够有人发现。一共放了两条,最后一条,是他自己老死之前,藏入了自己的坟墓中。
第六,他为什么要把秘境修在风陵镇?是害怕东夏的后人断绝了这个秘密?
张十九逐渐发现,二十年前在风鳞镇中发生的一切,才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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