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年轻人一路高歌,在中巴车上他们感到敞亮和自由。宋荣子与毛豆豆在这样的逃亡之路中,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亲近。他们就这样在这个路途中,拥有了钢铁般的友谊以及亲密无间的情人关系。
但是宋荣子的内心在这个一望无际的沙漠里,内心总是虚无缥缈。他不知道为什么老是梦到爷爷,梦到爸爸和妈妈。这些天的晚上没有一天不这样,并且宫蔷一直在哭喊着,想见他。
在漫长的沙漠风景之后,车子已经来到了敦煌。
他们第一站是去雅丹魔鬼城。要经过三个小时的车程,全部都是戈壁滩。司机说:“再过不多,估计大家手机信号就没有了!”
不知道这句话起了什么作用。宋荣子突然说:“师傅,能停下车吗?我想打个电话。”
这时候苏小妹和肖仁雨面面相觑,他们想说什么,但是已经无济于事。宋荣子匆匆下车,拿起电话拨打宫蔷的电话,可是一直关机。没有办法,他只好拨打了奶奶的电话。
电话拨了好久,一直无人接听。他再次拨打,生怕家里是不是真出了大事。
终于有人接通了,是奶奶的声音。
“喂,哪位?”奶奶苍老而慈爱的声音,显得那么疲倦。
“奶奶,是我。荣子。”宋荣子有种想哭的感觉。
“荣子啊!你在哪里呢,这么久不给奶奶打电话。奶奶想你。我的心肝宝贝!快回家吧!”
“奶奶,我们一路被人追踪,手机也换掉了。所以,一直没有敢给您打电话。怕被监听。奶奶您现在周围没有人看守了吗?”
“没有了,孩子。现在事情都解决了。你们不用东躲西藏了,不要亏待自己,没有钱的话奶奶让人给你打钱。注意安全。”
“奶奶我现在在敦煌,和苏小妹在一起。事情是怎么解决的,我哥,不,是宋君荣。他怎么可能会放过我。”
奶奶没有说什么,沉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沉默了许久。
“荣子,这趟逃亡你也成长不少。君荣他虽然不放过你,但是再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了。放心吧。奶奶主持着大局。你什么时候回家?”
宋荣子听着奶奶的话觉得不可思议,宋君荣动用了这么多关系花了这么多钱来找他,不就是想要了他的命。自己独吞家产,并且让私藏的那些钱财全部成为他自己的逍遥之物吗,怎么现在可以如此轻而易举被在医院里的奶奶夺回来。
“奶奶,告诉我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刚才拨打妈妈的电话一直是关机。我记忆中我拨打她的电话从来没关机过。她似乎都是二十四小时等着我。奶奶,告诉我吧。我预感到什么了。”
奶奶知道这是母子连心。她即便是不说,这孩子也会察觉的。
“荣子,奶奶告诉你。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这件事是保密的。就连毛豆豆和肖仁雨都不要说。你妈妈和你哥死了。在一个私人别墅里,别墅爆炸,谁也不知道是谁做的,两个人抱在一起。两具尸体,DNA已经证实了是他们。据法医推断是殉情吧,因为事故发生在卧室。你妈妈不知道哪里搞来的燃爆物,幸亏有一部分没有点燃,要不然整栋楼都爆炸了,尸骨都消失的……”
奶奶叙述的很平静,能听到话语里的无奈和心痛,但是她极力忍耐着。可是奶奶再怎么忍耐,联想到她的家人遭受如此的事情,都让她难以忘记那种伤痛。
“孩子。没有经过你的应允,我把他们两个葬在一起了。毛家的人也来过,说她姑姑忽然有一天跑到你父亲的墓地,死在那里了。希望把两个人合葬。所以我就像把你哥哥和宫蔷合葬吧。这么多年,奶奶都不知道,他们两个人关系这么近……”
宋荣子听着,眼泪哗哗流下了。他就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天,自己老梦到不好的事情。他想到母亲到死都是为了她,那天晚上她梦到了母亲说,让他安心回家吧。
宋荣子哭泣着,奶奶那头安慰着。两个人就隔空交流着失去的悲痛。
“奶奶,我后天就回去。现在和苏小妹他们在玉门关那里。奶奶,你多保重。”
“孩子,别伤心了,这是天数。有些人活着生不如死啊。你妈妈每天都饱受折磨。你不要太悲痛。”
两个告别完,宋荣子擦干了眼泪,回到车上。
车厢内很安静,因为苏小妹和肖仁雨已经将事情告诉了大家,每个人都很悲伤,但是也不知道用什么言语安慰他。
毛豆豆首先说道:“荣哥,不要太过于伤心了。我们的逃亡路还很长。爷爷会在天上一直保佑我们的!”
“爷爷?爷爷怎么了?”宋荣子猛然问道。
这一问大家都懵了。谁也不敢说话。
毛豆豆也吓了一跳,然后对着苏小妹道:“小妹,你说。”
苏小妹轻声细语道:“荣哥,你难道不是为了爷爷哭泣的吗?爷爷已经去世了,前两天我和小鹿都去参加了他的追悼会……”
“你们不是说是小鹿的远房亲戚吗?不可能奶奶没有告诉我!”宋荣子不相信,奶奶刚才一直还在安慰他。
大家都不说话了。
宋荣子望着苏小妹,苏小妹点点头,说道:“荣哥,我们都怕你伤心。现在逃亡的路上,怕你冲动想回家看爷爷……”
“小妹,谢谢你们。可是我后天就回去,危险已经解除了,我回家看看奶奶。豆豆你姑姑去世了,你也回去吧。老肖和小妹你们可以去云南看看小鹿他们。老张罗兰你们去哪里?”
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为什么一下子大家都要分头行动,为什么一下子就要各自分东西。
“荣哥你在说什么,那个宋君荣现在可嚣张了,他在追悼会上简直是大家长。还不断去骚扰我姐姐。”
“没事了,小妹。我哥,他被我奶奶说动了,已经退出了。刚才奶奶告诉我了。大家各自回家吧。青春已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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