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老怪的全息功如果是徒手相搏,便是同时对敌三十二十也会游刃有余,因为纵是敌人功力再强也伤不得他的一星半点。但是,如果以兵器相搏,支老怪的全息功优势就大打了折扣,如果旗鼓相当的对手,便是以一敌二也会勉为其难的。
李子见、王七等都是锦衣卫中的绝顶高手,武功本不比支老怪差上多少,特别李子见的鸳鸯拐出手不仅凶狠,招法更是怪异,很有些防不胜防。所以,一番围攻之后,支老怪渐觉不敌,那掌风虽也凌厉,威力却是大减,骆齐山却是早就左支右绌狼狈之极。而六个黑衣人却还有朱、陆两个一直在作壁上观,并未出手。
日光凝、日光铉两个藏身在近旁的一棵大树之上将这等情形看得一清二楚。日光凝皱着眉头道:“二叔,前日我听铜鼓帮的人说,这栖鸦岭上好像只有姓朱的、姓陆的两个锦衣卫高手,这四个却又是从哪里来的?”
日光铉道:“这四个应该本来不是派来栖鸦岭的,是盘云鹤早有防备,专门将他们请过来助战的。”
日光凝道:“应该是这样,这一下子多了几个高手,就是咱们爷俩个要想脱身也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
日光铉道:“凭凝儿现在的功力,收拾这群毛贼应该费不了大力气,但如果背着伊人就不好说了。就像骆齐山,‘百步神拿’可不是浪得虚名,但遇到这等场面不也是徒唤奈何!”
日光凝道:“舅舅应该还是受了毒气的影响,功力一直没能完全发挥,不然的话,就是背着伊人妹妹,他们也未必能追的上他。”
日光铉道:“话是这么说,但现实是……哦,凝儿,做好暗助骆齐山的准备,他要抵敌不住了。”又指着李子见,“这个鸳鸯门也可以说是咱们鬼门堡的大仇家,要不是当年的李午篪丧了良心,靖难之乱的结果还未必怎么样呢!”
日光凝点头道:“好,我会给他些苦头吃的。”正说着,就见骆齐山脚下一个踉跄,几乎跌倒,李子见飞身抢上来,右手鸳鸯拐的拐头对准骆齐山左肋下章门穴就要点下去。
骆齐山心下大骇,手掌下意识的一拂李子见的鸳鸯拐,却听得“当”的一声响,李子见右手的鸳鸯拐竟掉落在地上。
这回轮到李子见心下大骇了。
李子见一个愣怔,满腹狐疑的看了骆齐山一眼,骆齐山反应却是极快,看到李子见失了手,当即转守为攻,攻向李子见右侧的空当。李子见惶急之下,下意识的用左手鸳鸯拐一格,又是“当”的一声响,李子见左手鸳鸯拐竟又掉落在了地上。
李子见实在没料到骆齐山居然暗藏了如此厉害的反击手段,也不敢去拾鸳鸯拐,一连两三个倒纵远远的退了出去。
王七等三人正在围攻支老怪,眼看大功告成,却见李子见飞身退出,又一瞥看见地上躺着的李子见的一双鸳鸯拐,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撇下支老怪急忙抽身跳出圈外。
支老怪先是一愣,随即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拉了兀自愣在那儿的骆齐山一把:“兄弟,还不走!”
骆齐山点下头,两个并肩携手,向当面的铜鼓帮弟子围成的人墙只奋力一推,那厚厚的人墙竟整个的轰然而倒。骆齐山、支老怪不可置信的相视一眼,来不及细想,连续两个纵身,早冲出了铜鼓帮弟子的包围圈。
“追!”盘云鹤喊了一声,尚自没有回过神来的铜鼓帮弟子正欲追赶,却见从树上飘然落下两个人来,双手一伸,挡在了追赶骆齐山、支老怪的去路……
“你们是什么人?”盘云鹤看见两人都用青布包了头脸,不知是敌是友。
两个都不答话,只将双掌朝着人群一推,铜鼓帮弟子登时又倒下一大片。
李子见突然之间想明白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刚才是你们……”一语未了,但见其中一个蒙面人飞身欺到跟前,也没见那人怎么出手,但觉双肩一阵酸麻,身子定在那儿再动弹不得,又出不得声,才知肩井穴及后身的大椎穴、哑门穴全给人家点中了。
蒙面人的武功之高,身法之快,认穴之准,实乃匪夷所思!
在场的所有人都给蒙面人镇住了。好在蒙面人只是点中了李子见的穴道,却未对李子见痛下杀手,众人正自不解,那蒙面人却又旋风一般欺近刚髯客,刚髯客大骇,做势欲搏,动作尚未作出,蒙面人的掌风已袭至面门,急忙飞身后退,一下退出两三丈方始将身子勉强控制住。蒙面人冷笑数声,飞身又取盘云鹤,盘云鹤却做好了准备,身子早远远地飞纵开去。蒙面人像是要追过去,却闻另一个蒙面人呼哨一声,蒙面人哈哈哈哈一阵长笑,双袖一舞,平地陡然起了一阵罡风,一时飞沙弥漫,火把尽灭,待风定沙沉,两个蒙面人早不知何处去了。
一弯残月悄无声息的升上了东山顶,夜的黑暗一下子给清清浅浅的月光冲淡了许多。
两匹快马飞一般的疾驰在通往鬼门堡的蜿蜒的山道上。
此时,鬼门堡内,鬼门堡堡主日光镐家的客厅里仍旧灯火辉煌,灯下坐着两个人,鬼门堡堡主日光镐及堡主夫人钟天香。
“夫人,都鸡叫了,你快些休息去吧。”日光镐轻轻地拍拍正在打盹的钟天香。钟天香一下子醒来,倾耳听听外面传来的几声鸡鸣:“老爷,凝儿回来了吗?”
“还没有,凝儿是去救伊人,不是去集上买东西,哪有这么快!”日光镐不动声色,语气平稳如说闲话。
“凝儿不会有什么意外吧,我早就说多去几个人,你偏不。俗话说人多力量大,众人拾柴火焰高,多去几个人自然有人多的好处。”钟天香又在埋怨日光镐。
日光镐仍旧很耐心:“夫人,我不也跟你说了好多遍了嘛。二弟跟凝儿两个去栖鸦岭,不是去跟人家打架,多去几个人多几个帮手。他们这次去是救人。浩浩荡荡派那么多人去干什么,怕人家不知道吗?《兵法》云:‘兵之情主速,乘人之不及,由不虞之道,攻其所不戒也。’就是说用兵要迅速,乘敌人措手不及的时机动手,走敌人意料不到的路,攻击敌人没有戒备的地方。二弟跟凝儿两个去救伊人,是奇袭,兵不在多贵在精,人数越少目标越小,又是夜间,趁着半夜子时一段时间夜黑,就更加便于隐藏不容易发现了。人多的话反而不容易联络,更容易出现意外。”
钟天香沉默了一阵,担心的道:“我虽不懂兵法,也知道老爷说的自是道理,但兵法归兵法,现实归现实,可是一码归一码。况且这也不是行军打仗呢,凝儿这是去闯龙潭虎穴,老爷又不是不知道栖鸦岭是什么地方,更何况又新来了锦衣卫高手,我真担心凝儿他们爷俩……”
日光镐道:“夫人要是担心别的我不敢多说什么,夫人如果还是担心二弟跟凝儿两个的安危,那就是真的太没必要了,凝儿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有事的。”
钟天香道:“老爷是真的不担心还是故意宽我的心?”
日光镐反问了一句:“夫人,你觉得我的武功如何?”钟天香道:“老爷的武功天下第一啊!”日光镐一笑:“夫人再是偏爱我也不该这么毫无根据的夸我吧!”钟天香自豪地道:“我哪是毫无根据,在天香眼里,老爷就是天下最棒最棒的大英雄。”
日光镐道:“多谢夫人美衣。不过,要说我日光镐武功天下第一绝对是太多夸张,不过如果说我日光镐在鬼门堡武功第一,我相信还是绝对符合实际的。”钟天香道:“那是当然。”
日光镐却有些失落的道:“可是,夫人。现在再说我日光镐鬼门堡武功第一就是吹大牛了。”
钟天香看到日光镐说的不像是玩笑话,有些紧张的道:“真的假的啊,老爷不是第一,那……第一是谁?不会对老爷……”
日光镐脸上的神情很有些复杂:“夫人也不必为此紧张担心,现在要说鬼门堡武功第一人,那是非凝儿莫属了。”
钟天香不相信:“老爷想凝儿快些承担起鬼门堡的重担,这原是应当的,但凝儿这么年轻,说到底也不过才是个大孩子,这才几天不见,武功就比老爷高了?你打死我也不相信这是真的。”
日光镐道:“夫人有所不知,虽说时间过去的不长,但现在的凝儿确实不是以往的那个凝儿了。我说凝儿的武功已经比我高你还不相信,实话告诉你吧,凝儿的武功不光比我高,而且高出的已经不是一星半点,而是我已经难以望其项背了!”
钟天香道:“老爷说的这么认真,到底是真是假?”
日光镐道:“夫人既然认为我说的认真,还用得着怀疑这是假的吗?你带着沈姑娘到后院沐浴更衣那会,我问了凝儿这段日子都做了什么,令我想不到的是凝儿不仅已经长大,而且已经长大成为一个有孝心有担当有想法的了不起的大男人了。更令我想不到的是凝儿经历了难以想象的磨难,也收到了皇天专门为凝儿,也是为鬼门堡准备的一份大礼。”
钟天香道:“什么大礼?又是为凝儿准备的,又是为鬼门堡准备的,到底是为谁准备的?”日光镐道:“是为凝儿准备的,但归根结底还是为鬼门堡准备的。”钟天香“哦”了一下,凑近一些,神秘兮兮的:“老爷是说那沈姑娘吧?”
日光镐稍一愣怔:“沈姑娘是一份大礼不错,但还不是我说的那份大礼。我说的那份大礼就是……哦,对了,夫人可还记得咱们的爷爷……日光煜他老人家?”钟天香道:“老爷怎么问这事,那是咱们老祖宗,天香哪有恁大胆敢把他老人家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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