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翔七濑樱》第三十五话 胜利后方的道路

    伊奇博德塔·总裁办公室——
    “以上就是讨伐伊恩·艾格尼隆的作战报告！”
    身着正装的林美雅一脸严肃地向窗边的梅兹德勒敬礼道。
    “我知道了，还有什么其他补充内容吗？”梅兹德勒面无表情地看着玻璃里的倒影。
    不得不说，这冷漠的态度让林美雅颇为失望，大家好歹拼上性命挽救了足以威胁集团和世界的危机，换来的只有这一句“知道了”吗？
    不过林美雅也不是那种小家子气斤斤计较的人，熟悉梅兹德勒性格的她对此也不过是抱有一闪而过的小埋怨，她真正在意的其实是……
    少女在欲言又止了好几秒后，鼓起勇气直视梅兹德勒的背影：“我……请求终止【英雄编年史】。”
    “中止？”
    “不！是终结的终！”
    “……”这下梅兹德勒倒是有了些许惊讶的反应，但很快就又恢复平日的冷静，反问林美雅，“为什么？”
    “为了研发兵器，把斗争的种子散播到各种和平世界，让那些人们自相残杀……伊恩他……说不定是因为看到了这点才背叛了维斯登集团。”林美雅声音越来越小。
    “所以你也因为看到这点而打算背叛我们？”
    “这个万万没有！”林美雅连忙摇头否认，“我只是对此计划抱有疑问，希望您能和米蕊丝尔小姐商量下，看能不能……”
    “原来如此……是记仇啊。”梅兹德勒转身面向林美雅，“你在怪我们没告诉你雷诺·因格里斯的真实身份和复仇者的事。”
    林美雅哑口无言，不愧是培养自己长大的恩师，这点心思瞬间就被看穿，于是她索性大胆地承认了自己的欲望，“没错，相当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您和集团的隐瞒，让我感到了不被信任，但也有我刚才说的那部分原因在里面，无论如何，让人们自相残杀的比赛……”
    “这是被李天翔改变的地方吧。”
    “……！”
    “以前的你就不会怀有这些疑问，只要是为了能找到雷诺·因格里斯，为维斯登集团服务，哪怕是杀人你也……”
    林美雅别过头去，“请您别说了……”
    “我不是在怪你。”
    “哎？”
    “这就是人性，珍贵的同情心必不可少，凡事过于理性虽然有效率，但也容易让人迷失自我，到最后连自己真正要做的事是什么都给忘了。”
    “那……？”林美雅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
    “但是……”梅兹德勒话锋一转，“【英雄编年史】不会终止。”
    林美雅的心情瞬间从天堂跌落谷底，“为什么……难道您真的……”
    “这是我们的责任，想因此埋怨、憎恨甚至背叛我们都行，但我们有义务为了保障大部分人的利益而行动，哪怕……那会有所牺牲。”
    “和女王……一样吗？”林美雅想起了精灵世界的冒险。
    “我不否认，是她观点的放大，我们的着眼点是全部已知生命的利益，而非特定国家或区域的人。”
    “那您也该知道，总有一天会因此爆发革命……”
    “伊恩·艾格尼隆就已经是了。”
    “……”
    “然后你们阻止了他。”
    林美雅瞳孔一颤，“难不成……这也在您的计划之内？！”
    梅兹德勒眼神冰冷得让人难以看穿，“随你解读。”
    “……”
    到头来，自己只是被人利用的棋子？那迄今为止的很多疑点就都能说得通了……
    然而真的有必要吗？把整个世界都暴露在敌对组织星联的威胁下，就为了……揪出叛徒？
    “集团所追求的目标到底是什么？未来即将发生的战争又是什么？请您告诉我！我们迄今为止的一切努力就是为了阻止战争对吧？！”林美雅几乎是在咆哮。
    “我们阻止不了战争……”
    “——！”
    “只是……为了抵抗罢了。”
    “那到底是什么？”
    “去问米蕊丝尔姐姐吧。”
    “……”
    梅兹德勒尖锐的眼神再度看穿了林美雅的内心，“你和因格里斯不早就准备出发了吗？”
    “这是……”林美雅的气势锐减不少。
    “万物终有毁灭的那天，我，你，米蕊丝尔姐姐甚至这个维斯登集团，而我们活着，就是为了对抗那个毁灭之日，发挥我们的求生本能，竭尽全力地活下去……”
    “简直……就和野兽一样……为了生存，不择手段……”
    “我不否认。”梅兹德勒来到林美雅身前，露出无奈的笑容，“我们在创世神和邪神们面前不过是高级点的野兽罢了，但即便如此，我们仍坚信心中的正义。”
    “正义……？”
    “为了大多数生命的利益，这就是维斯登集团的正义，而你的正义又是什么呢？”
    “我……”林美雅垂下头。
    “出发，然后去寻找答案吧，和雷诺·因格里斯一起……”梅兹德勒的目光移向门口时，总裁办公室的房门自动打开。
    林美雅循声望去，因格里斯靠在门框上，还是一副酷酷的模样等着自己。
    “F先生已经把米蕊丝尔姐姐的坐标给过你了，我就不需要出手了。”梅兹德勒举起掌心对准因格里斯，生成一枚光球将其推向门口。
    因格里斯抬手接住光球。
    “拂晓号的启动秘钥，只有它能抵达米蕊丝尔姐姐所在的宇宙。”
    “视回答而定，我仍可能会杀了她。”因格里斯皱眉。
    “那也是她的命。”
    因格里斯一愣。
    “不过……”梅兹德勒扬起嘴角，“在那之后，你会被她征服的。”
    “因果律运算得出的结论？”
    “这只是……我的看法。”
    “哼，这还真感性。”
    “不也挺好吗？”梅兹德勒的微笑发自真心。
    “走吧。”因格里斯起身准备离开。“等下，不跟天翔他们道别吗？非要这么急？”林美雅快步走到门口拉住因格里斯。
    “告诉他的话……”梅兹德勒提正要回答的因格里斯说出答案，“肯定又要跟过去了吧。”
    因格里斯默许了这回答。
    “哎？”林美雅有点惊讶。
    “他的战斗结束了，接下去是我们的私事。”因格里斯留下这话，拉着林美雅走向电梯。
    “这就是你的温柔，让你能够成为创世神的原因之一……”梅兹德勒一边整理头发一边走向门口，“那我也该……去慰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