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春魏强》第10章 三者插足

    萧春脱去工作服,匆匆赶往幼儿园接女儿。刚到幼儿园大门,鲁艳就挣脱老师的手喊着妈妈向她跑来。看见女儿,萧春总是格外高兴,疲劳、烦恼顿消。她刚要抱起女儿,鲁新建也来了,女儿就喊着爸爸奔过去。鲁新建抱起女儿亲吻,喊着乖乖女儿!
    夕阳照射着这三口之家。
    回家的路要经过一条小街,萧春、鲁新建牵着鲁艳走着。无忧无虑的鲁艳好高兴,而两个大人却一路无话。
    萧春还是说了:“鲁新建,我这一向会忙一些,你们公司是坐班,你能不能每天接一下鲁艳。”
    鲁新建说:“当然可以,只要你忙的是正经事情。”
    萧春听了不快,欲言又止,看见雪柔迎面走来。鲁新建也看见了雪柔,忙扭过脸去,装作没有看见。雪柔却目视他俩,径直走过来。这是令三个大人都尴尬的场面,都需要勇气来面对,惟有天真的小鲁艳依旧无忧无虑。
    雪柔走过来逗鲁艳:“艳艳,好乖。”
    鲁艳笑:“阿姨好。”
    鲁新建对雪柔瞪眼:“你!……”
    雪柔不理会鲁新建,也不理会萧春,从鲁新建手里抱过鲁艳:“艳艳,要不要吃肯德鸡?”
    鲁艳说:“要。”
    雪柔说:“好,雪柔阿姨领你去吃肯德鸡!”抱了鲁艳走。
    鲁新建愤然而又无奈:“雪柔!你,干啥?”
    雪柔两眼含泪,抱了鲁艳加快脚步。
    鲁新建欲撵上去。
    萧春心里发痛:“鲁新建,她是谁?”
    鲁新建语塞:“她,……”
    萧春大声地:“她是谁?她为什么抱走我的女儿?”
    鲁新建火了,膛目道:“你管不着!”快步撵上去。
    萧春高声地:“鲁新建,我告诉你,谁也夺不走我的女儿!”
    鲁新建回头:“她也是我的女儿!”撵上了雪柔。
    萧春喊:“鲁艳,艳艳!”
    鲁艳回头:“妈妈,我要妈妈!”
    鲁新建去接鲁艳:“来,鲁艳,爸爸抱。”
    雪柔抱得死紧:“艳艳,阿姨带你去吃肯德鸡,好好吃啊。”
    鲁艳哭喊:“妈妈,我要妈妈!”
    雪柔两眼发湿,走得风快。
    起风了,萧春泪水横洒、发丝飞飘。
    肯德鸡店内灯火明丽,生意兴隆。鲁艳不哭了,高兴地吃着鸡腿。鲁新建气呼呼地恨盯雪柔。雪柔专心一意照护鲁艳吃鸡肉,不理他,话音悦耳地问鲁艳好吃不。满嘴油腻的鲁艳说好吃。鲁新建胸脯起落问雪柔啥意思?雪柔喝各自喝饮料说没意思。
    鲁新建喝道:“你怎么敢当她的面来找我?”
    雪柔盯他:“我为什么不敢?今天我就敢了!”
    “你这不是让我难堪吗!”
    “我就是要你难堪!”
    鲁新建气恼不已:“你!……咳,当着孩子的面,我……”
    雪柔说:“你咋啦?我可再也不想这么偷偷摸摸跟你在一起了,我们相爱,就得要正大光明地爱!”
    雪柔做出这番举动,也是出于无奈。她爱鲁新建,决心跟他过一辈子。可鲁新建总是这么拖着,跟她频繁往来,却不和萧春离婚。当然,他向她保证过,最终肯定跟萧春离婚与她结婚。可男人的保证可信度大吗?她的同事女友对她说过,男人的话不可不信却不能全信,尤其是当今这个令人眼花缭乱的时代,对男人的诱惑实在是太多,把女人玩弄够了就抛弃掉的男人多。听了这话,她心里不平静,是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鲁新建把自己蹬了咋办?她可就真不想活在这个人世上了。事情已经如此,鲁新建也没有办法,行呐,雪柔把事情挑明了也好,气死她萧春。
    吃完肯德鸡,他三人去到雪柔屋内。天色已晚,鲁艳困了。雪柔诓哄鲁艳在小床上睡,鲁艳很快便睡着了。浮躁的城市,如梦的夜色。鲁新建搂了雪柔到阳台上看夜景,感叹说:
    “夜色如梦,人生如梦。”
    雪柔将头依到鲁新建身上:“这夜色好美,新建,这不是梦,你和我就在这美好的夜色里。新建,和她离了吧,既不耽误她也不耽误你。”
    鲁新建的眼睛热了:“唉,艳艳好可爱,她会好可怜。”
    雪柔说:“我喜欢鲁艳,把她判过来,我情愿当她的妈妈。”
    鲁新建摇头:“事情不那么容易,我给你说过,萧春为了女儿可以舍命。”
    雪柔说:“那就判给她。”
    鲁新建为难:“可我,为了鲁艳也可以舍命。”
    雪柔鼻头发酸:“我知道,我和鲁艳相比,鲁艳对你更重要。”生气地回身进屋去。
    鲁新建看夜色中的城市,恨恨地:“萧春,我不能没有鲁艳,我更憎恨你的那个野男人,我不会便利了你们!”
    黄昏的风好大,疲惫、痛苦的萧春逆风走,回到冷清的家里,独自坐到沙发上落泪。她气恨雪柔,竟然当着她的面抱走她的心肝宝贝女儿。更气恨鲁新建,事情都是他引起的!这么想,倒有些同情雪柔。她累了也饿了,去厨房下面条。水刚烧开,屋里的电话响了。是魏强来的电话,问她吃饭没有。萧春接电话,心里发酸,泪水夺眶。
    魏强听不见回音:“萧春,你怎么不说话?”
    萧春抹泪:“我正在下面条。”
    魏强问:“你一个人?怎么,鲁新建没有回来?”
    萧春说:“他,他是个混蛋,不说他。”
    魏强问:“鲁艳呢?”
    提到女儿,萧春好难受:“被他领走了。”
    魏强问:“萧春,你怎么了,你好像在哭?”
    萧春就让泪水尽情下落。
    魏强立即开车过来,接了萧春到宁泉江边他俩常去的“临江餐馆”内,点了几碟小菜、两杯啤酒,要了碗牛肉面条。饿极了的萧春大口吃面条。已经吃过晚饭的魏强喝酒吃菜,问了鲁艳被鲁新建接走的原委。本来,魏强就想约萧春一起吃晚饭,这一向特忙,好久没有见到萧春了。他以此为由,推掉了飞霞公司宁泉市分公司李正家经理的晚餐邀请,当然,他并没有说是请萧春吃饭,而是说的官话,啊,李经理呀,我可真想吃你请的山珍海味啊,你咋不早说呀?实在是对不起啊,我今晚已经有安排了。费霞公司是落户宁泉市的外资企业,文副市长接见过费霞总经理和李正家经理,魏强是熟悉他们的。李正家已经约过他多次,他呢,是有意回避。他知道对方是为了火车站附近那块地的事情,这事儿很敏感,好几家大公司都在竞争。文副市长多次打过招呼,一定要秉公办事,公开竞标,不许搞地下交易活动。推掉李正家后,他就给萧春打手机,却一直没有打通。终于下决心往她家里打了电话,才找到萧春,才知道萧春的手机没电了。
    “放心,鲁艳也是他鲁新建的女儿,他不会对孩子怎么样的。”魏强宽慰萧春,“看来,那个雪柔也是真喜欢鲁新建,不然,她不会这么做的。”
    萧春哀叹:“唉,这日子没法过了,可女儿一定得归我。”
    魏强说:“当断不断,反而添乱,我早跟你说过,跟他离婚。女儿嘛,当然得跟妈妈。”
    萧春看魏强,长叹:“魏强,我现在可真是忙,可家里又是这样。”
    “没事儿。”魏强为萧春斟酒,朝萧春举杯,“来,萧春,喝点酒。你一向都是乐观的,想开些,天塌不下来,我为你做后盾。来,为了你钟爱的事业,为了你的事业成功,干杯!”仰脖子喝干杯中酒。
    萧春也举杯喝酒。
    餐后,二人沿了宁泉江岸走,江灯点点,潮起潮落。
    萧春把一肚子委屈向魏强诉说:“时间,我现在最不够用的就是时间。我得看书、做科研、带学生、管理科室,还得分出许多的时间和精力做家务、处理家里的麻烦事儿。我真后悔,后悔当初不该过早地结婚、生孩子。”
    魏强说:“时间对你确实重要,我又何尝不是如此?不过呢,我倒要开导你几句,使用时间首先得要忠实于现在。”
    “你认为我没有忠实于现在?”
    “是的,你现在处于急躁和后悔之中。其实,用急躁等待将来,用后悔回顾过去,都等于是在扼杀现在。”
    萧春看魏强:“你这样看?”
    魏强点头:“歌德说过,‘急躁没有用,后悔没有用;急躁增加罪过,后悔给你新罪过。’重要的是你要正视现在。”
    “现在,现在的我好难。”
    “只要你正视现在,就会有解脱的办法。”
    “怎么解脱?”
    “痛下决心和他离婚。”
    萧春两眼噙泪:“我真不忍心让鲁艳这么小就成为没有父亲的孩子。”
    魏强说:“有我呀,我会当好艳艳的爸爸的!”
    饭后,萧春上了魏强的车。魏强开车好是潇洒,萧春指责他一个市长秘书成天公车私用。魏强说他是公私分明的,上班时间用公车下班时间开自己的私车,说现在开这车是二手货。萧春笑道,这还差不多。魏强说,你在国外呆过,国外就是这样的。魏强把车开到宁泉市滨江公园。夜幕降临。二人沿了公园小路散步。
    魏强的手不老实了,把到萧春肩头上:“啊,万凯真是白血病?”
    萧春点头,想到什么:“遭了,万凯要求我们为他的病情保密,只说是贫血,说他是老板,还要做生意。我真不应该跟你说。”
    魏强哈哈笑:“我知道了,万凯这个人在生意场上还是很有股子拼劲的,行,保密,这事情到我这里为止,连常兴我也不说。”
    萧春说:“就记得你的铁哥朋友常兴。”
    魏强道:“当然,穿开裆裤时就在一起嘛。”
    宁泉市滨江公园茶座充满书香气息,有不少诗词、书画,是繁忙的现代都市人休闲的好地处。萧春与魏强对坐喝茶,话题又到鲁新建身上。萧春哀叹鲁新建不同意离婚。魏强表示无论多久都要等。萧春感动,说她回国后跟鲁新建朝夕相处,感情却淡了。也实话说,不能全怪鲁新建,在她的潜意识里也轻视他。魏强觉得是因为学历和知识层次相差太远,自然就缺少共同的语言。萧春认可。魏强提醒萧春,是鲁新建先背叛了她。萧春不否认,觉得这是鲁新建的不对,却也掩盖了自己对他的轻视。魏强担心萧春还对鲁新建抱有幻想。萧春叹息,毕竟是夫妻一场,况且,也确实真心相爱过。
    “有人说,当前的问题是人口密度很高,而心灵的距离很远。”萧春说。
    魏强点头,又摇头:“这个嘛,得因人而异。萧春,你不是在隐射我吧?”
    萧春两眼发湿:“魏强,我真难。外人看吧,我学历高、留过洋,风光得很。其实,我真的是很苦恼。”
    魏强说:“这我理解。”
    萧春道:“说了你会不信,我甚至有过轻生的想法。”
    魏强摇头,做停止手势:“打住,这可不是你萧主任该想的。别忘了你是医生,别忘了你是怎么苦口婆心说服你的那些绝症病人求生的。”
    萧春叹气:“人呐,就是这样地心口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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