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尔筱沉默了许久之后,“我只想好好活着!”
说着将衣袖轻轻卷起,露出了腕间的手环,苦涩一笑,“可是,有了这个,我的生命,每天都在倒计时。”
郑羿望着祖尔筱腕上的手环,“什么意思?”
祖尔筱将手环上的定时装置转到可视位置,“这个是一个定时装置,一旦我没有按照他们所说去做,我的命即刻化无,如若我强行摘下,也会即刻引爆,无论那一种,结局都是一样的。”
郑羿瞳孔放大,满脸的震惊,“怎么会这样?”
“他们早就发现,你在罗宅附近逗留,如果不是这样,否则你以为你能进得了罗宅,救出我?”
郑羿紧紧握着祖尔筱的手,眼圈狰红,“他们要怎样才会放过你?”
“毁了倾氏。”
“什么?”
祖尔筱将衣袖挽下,“可是,我发现,我可能真的做不到。”
“我知道,有一个人兴许能帮助我们。”
“谁?”
“御朽堂风熙琅。”
祖尔筱眉梢眼角尽是疑虑,“他?怎么可能?”
“放心,就算就不能帮你,我也会不惜一切代价给你解除掉这个东西的。”
祖尔筱摇头,“没有用的,我不希望你去做一些无用的牺牲。”
“不会的,别太悲观。”
祖尔筱垂眸,随着羽睫轻扇弧度不断加大,眸光里的一种笃定随之散发。
见祖尔筱匆匆跑上二楼,径直走进蓝瓷瓷的房间,郑羿担心她会因为过于激动伤害自己,遂也匆忙紧跟其后。
祖尔筱冲到蓝瓷瓷床边,一把将她给拽起,“蓝瓷瓷你给我起来!”
蓝瓷瓷昏昏沉沉,双眼惺忪,“怎,怎么了?”
祖尔筱朝迷糊的蓝瓷瓷吼道,“辰烨被萧婉绑架了,再不去的话,你的男人就再也回不来了。”
蓝瓷瓷猛然惊醒,“你,你说什么?”
“辰烨现在根本就不在萧宅,被萧婉带去了一个山庄里,不知道到底想干什么,但是我知道,一定不安好心,”祖尔筱望着蓝瓷瓷,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管你现在心里有多疲乏,但必须先跟我出去一趟,当初我把辰烨让给了你,就不能让他毁在你的手中。”
蓝瓷瓷极力让自己清醒过来,挣开祖尔筱,看向她身后的郑羿,“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郑羿说道,“瓷瓷,尔筱不会骗你的,跟我们走一趟吧?”
“好。”
几近凌晨的夜里,街上道上车子和人都相对来说,少了很多,因此祖尔筱的车子狂奔在路上,约莫半个小时之后,便来到了萧婉所在的山庄里。
看到这个山庄,蓝瓷瓷心忍不住突突直跳起来,紧接着便是一阵阵的揪疼感觉,让她感觉很不好,也很不安,眼眸深处地意味也愈来愈深刻,遂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出去。
山庄门前此时只有四个守门的黑衣保镖,蓝瓷瓷即刻认出了那几个保镖是罗帝身边的人,“罗帝是不是也在这儿?”
“他应该不会在这里,”祖尔筱说道,“在我们都失去戒备的时候,或许萧婉一个人就已经足够了。”
祖尔筱到底没有说出萧婉已经通过倾辰烨口中得到保险箱的密码,不知道她到底用了什么威胁他,以至于他居然敢拿公司的命脉去赌。
想到这儿,祖尔筱的目光看向了蓝瓷瓷,如今应该也只有她值得倾辰烨拿出一切来赌了吧?
郑羿问,“我们怎么进去?”
祖尔筱提议道,“这个山庄很大,我们可以直接从后门进去,或者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爬进去。”
“瓷瓷你觉得呢?”郑羿看向此时目光紧紧盯着山庄大门的蓝瓷瓷,突然感觉不太妙,“还是,你还想干什么?”
没有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蓝瓷瓷并没有回答郑羿的问题,而是径直下了车,走到主驾驶室前,拉开了车门,“车子让我来开吧?”
祖尔筱微微诧异,“你想干什么?”
蓝瓷瓷眼眸眸光略显寒意,一字一顿,“我就是想进去看一看,看看他们到底在玩着什么把戏?”
“开着车子是进不去的……”
蓝瓷瓷似是根本没有听清祖尔筱的每一句话,“车子让我来开吧?”
“蓝瓷瓷你……”
郑羿大概能想象到一些可能性,自然也知道蓝瓷瓷亦想到了,所以对祖尔筱说道,“尔筱,就让她来开吧,且看一看那个萧婉到底在做什么,我们对她的宽容心太多了,是时候让她明白明白道理了。”
祖尔筱没有再劝说,自己撑着座椅从主驾驶坐到了副驾驶座。
蓝瓷瓷一上车,还没等车上的郑羿和祖尔筱两人反应,脚下油门直接踩到底,直直朝着山庄大门冲了过去。
山庄门前守着的黑衣保镖被突然闯出来的车子
惊着了,虽然身强力壮,但终是不敢与车子硬碰硬,四人皆迅速躲闪开来,随着木质大门被撞烂的巨响生起,车子顺利驶入了山庄里面,扬长而去。
四名保镖此时意识到了来者不善,刚想要进入山庄时,却被突然涌出一众同样也是一身黑色打扮的外国人,手中的枪支早已上膛,只要敢闯,必死无疑。
蓝瓷瓷像是对这山庄很是熟悉,开着车在里边有目的地的拐来拐去。
对此郑羿和祖尔筱都感到很是意外。
郑羿主要还是担心,“瓷瓷,我们这样会不会惹祸啊,他们那帮人可不是好惹的主儿。”
“你太鲁莽了!”祖尔筱忍不住责怪起蓝瓷瓷,“你不知道,这样会闹出多大的风波吗?”
蓝瓷瓷一脸的云淡风轻,“三天后,秦梓曼在法国的姨母的女儿要和中国的姑爷在这儿举办一整个流程的中式婚礼,所以他们早已在一周前就来了这儿,只要是对山庄无害的客人,这段时间都是可以来这举办中式,但前提便是不得出现攻击性的人物,否则任由他们处置。”
郑羿一怔,“这是什么规矩啊?”
“是我允诺的,他们所派来的都是高手,所以能给我充当门卫保镖也是极好的。”
“你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说,萧婉所带来的人,现在有他们拖着。”
蓝瓷瓷将车子停在了山庄里一间独立小院门前,走下车子,蓝瓷瓷脚步有些踉跄。
这间小院依然保留着当年倾辰烨用花轿将她抬进去行礼的模样,只不过院前门上两侧所悬挂着的大红灯笼异常的刺目,因为只有洞房之礼,山庄里的工作人员才会替所在小院挂上喜庆特制灯笼,烛火香缭,可燃整夜整日。
整个山庄,今晚只有这个院子点上了喜烛,所以可以知道,萧婉定在里边是没差的了。
郑羿和祖尔筱依次下车,走至蓝瓷瓷身前,见到她目光略微呆滞的看着门上灯笼,郑羿拍了拍其肩膀,“你是不是很熟悉这里?”
“当然熟悉,因为这个山庄如今是在我名下的,也是倾辰烨送的。”
蓝瓷瓷看似淡然的语调却又一次让郑羿和祖尔筱不可置信。
祖尔筱很是诧异,“你说什么,这个山庄居然是你的,怎么都没有人说过?”
“对啊,这么多年了,我压根儿也没有听到辰烨提及过这个,这么大的一个山庄,是你的?”
蓝瓷瓷抿了抿唇,缓缓说道,“这一个院子是倾辰烨当初和我行古式婚礼时所用及的,当时还用了我们两人的名字所命名,两年前重新装修,设立了这么一个山庄,专门接待举办古式婚礼的有缘人,也重新取了个名字,叫囍缘山庄,不过这也只有我们两人知道,平日里都请人打理经营,因为我觉得,这个是我丈夫送给我的,是我的私人礼物,没有必要让其他人知道,因为这里也有我一个最为深刻的回忆。”
蓝瓷瓷自己真是没有想到,自己曾经这么爱惜保护着的珍贵回忆,恐怕今晚定是要分崩离析了。
“囍缘山庄里有一个规定,但凡合法夫妻行使中式婚礼流程,都必须为他们准备双数囍笼,香烛燃起,一生一世一双人,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现在站在这里有些讽刺。”
听着蓝瓷瓷的解释,祖尔筱和郑羿忍不住面面相觑,遂目光皆顺着蓝瓷瓷的目光看向那大红色的喜庆灯笼,两人都没有说话,只不过眉梢眼角皆是不安的心绪,都希望并不是他们所想象的。
“辰烨真的是被萧婉带这儿来了吗?”蓝瓷瓷突然问及。
“当时我见到有人抬着一个麻袋上了车,可以肯定的是,里边是一个人,所以我不能认定那里面是不是辰烨?”
“好!”
应了一声,蓝瓷瓷上前就要推开院落檀门,只不过却被郑羿给拉了回去,“瓷瓷,说不定真的就不是辰烨呢,萧婉的私生活想必也是”
蓝瓷瓷挣开郑羿,“女人的直觉有的时候真的是很准的,这里有他的气息。”
说罢,毫不犹豫地推开大门,疾步而入。
郑羿和祖尔筱相视一眼,没有说话,但此刻每个人的眼眸里皆是心疼,随后两人皆紧紧跟上蓝瓷瓷进入小院落里。
现实有的时候真的就是很残忍的。
轻轻推开虚掩着的房间门,灯火红烛之下的一幕,让蓝瓷瓷第一次感受到双眼被狠狠灼伤,眼睛直接瞎掉的渴望也愈来愈强烈。
倾辰烨和萧婉两人赤身相拥着躺在床上入眠,空气里弥漫着的都是旖旎之气,闻着就能让蓝瓷瓷快要窒息而亡。
而紧跟着进来的郑羿和祖尔筱两人亦是震惊,此时此刻,也只有震惊可以解释了。
蓝瓷瓷一步一步地,走向倾辰烨,每走一步,豆大的泪珠便即刻滚下附上了所迈出的沉重步印。
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看到自己最爱的丈夫,躺在别的女人的床上,曾经对那些嗤之以鼻,因为觉得他们之间可能真的没有爱情。
只不过她沾沾自喜自己所找的婚姻,是因为爱情才不过两年的时间,便被彻彻底底地打了脸,而且还顺带着也将她的心也给打碎了。
都说七年之痒,可是他们连三分之一的跨度都还没有过完,就已经结束了。
眼睛狰红,无法抑制的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
“啪――啪――”
两记清脆的耳光声音响彻房间上空,倾辰烨和萧婉都吃痛着醒了过来,当倾辰烨看到自己此时此刻的处境时,也就那么瞬间,猛然清醒了过来,看了看此时捂着被蓝瓷瓷打着脸颊的萧婉,又看了看站在床边泪如雨下的蓝瓷瓷,不用想也知道此时是什么情况,只不过他为何会在这儿?到底发生了何事,他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蓝瓷瓷眼泪楚楚,面色却早已冰寒,“你们两个人,是不是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倾辰烨看向蓝瓷瓷,“对不起,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儿,我真的不知道。”
蓝瓷瓷冷笑,“这儿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
倾辰烨幡然想到了自己当时在晚宴只喝下了一杯萧婉递给他的果汁,便很快不省人事了,遂看向萧婉,“你给我的果汁里到底放了什么?”
萧婉满脸委屈,很快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就展现了出来,“我,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是喝了那杯果汁,我,我真的是无辜的……”
“继续再编,我有的是时间听着,”蓝瓷瓷瞪着萧婉,“不过估计你还不知道,这个山庄,是我的,从来你都是这里的黑名单,所以,以为我都是瞎的吗?”
萧婉泪眼婆娑,“你说什么?”
蓝瓷瓷仰起头来,生生将即将喷涌而出的泪水逼了回去,“这样吧,我就不打扰了,你们请继续,该干嘛干嘛,为了表示我叨扰的歉意,房费,就给你一个折扣,四折,好不好?”
“瓷瓷,你要相信我……”倾辰烨腹部被突然而起的一阵犹如刀绞的痛侵袭着,眉宇深深地蹙了起来,疼得他无法动弹,连话语都是有气无力的了,“我,我是被人……”
蓝瓷瓷狠狠地瞪了一眼倾辰烨,遂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的背影痛苦而不堪。
“瓷瓷,你去哪儿――”
郑羿见状赶紧追了出去。
祖尔筱对萧婉的此番举措赶到不可思议,她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用心计用得这番可怕,遂充满深意地看了一眼萧婉,然后也跟着出去了。
倾辰烨随即瞪向萧婉,“一定是你搞得鬼是不是,我告诉你,如果蓝瓷瓷有一点点差池,你就等着下黄泉吧。”
说着,忍痛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着的衣物穿上之后,也追了出去。
倾辰烨对自己的那一双嗜血的眼神让萧婉不寒而栗。
蓝瓷瓷并没有开车离开,而是跑进了被多条错杂路径环绕的深处。
郑羿没有跟多久就没有了她的影子,祖尔筱紧追而来,“瓷瓷呢,她跑哪儿去了?”
“我也不知道,这里太大了,而且这院落设计也是错综复杂的,我还是第一次来这儿,也不熟悉。”
“怎么办,她会不会想不开……”
“不会的,她不是那么悲观的人,你在这等着我,我一个人去找找,如果她转回来兴许你还能看见。”
“好,那你小心一点。”
“嗯!”
郑羿应了声,便转身走进了夜色之中,很快不见了他的身影。
倾辰烨忍着剧痛,追了出来。
“尔筱,有见到瓷瓷吗?”
“阿羿进去找了,让我在这儿等着。”
“我是不是太让人失望了?”倾辰烨腹部所传来的痛楚让他根本无法站直身子,因为疼痛的不断加剧,面上的神色再也控制不了了。
祖尔筱心底里是相信倾辰烨的,“都是萧婉的计,是你们戒心太过轻了。”
“话虽如此,但毕竟发生的,或许都已经发生了,适才我所有的记忆又相继归来,我完全是把萧婉当成了瓷瓷。”
“当时你看到的便是幻象,刚才在房里我闻道了一股特殊的香气,里面含有多种致幻剂,所以你才产生了错觉。”
倾辰烨忍不住给了自己好几个耳光,“这一次,她肯定对我失望透顶了吧?”
说罢,倾辰烨吐了一口血,随即毫无征兆的倒在了地上,彻底把祖尔筱给吓坏了,“辰烨你怎么了,快醒醒啊,醒醒啊――”
“送我,我去王勇那里,你,你知不知道?”
“好好好,我知道。”
囍缘山庄里的亭子很多,在最高一处的亭子里,坐着一道落寞的影子,亭上的灯昏黄昏黄的,将坐在亭子里一言不发的人影映衬得无比孤寂悲悯。
蓝瓷瓷已经没有在哭泣了,只不过眼神变得很是空洞,仿佛所有的一切事物都变得虚无缥缈的了。
郑羿好不容易找到蓝瓷瓷,见到她安然无恙,心总算是松了下来,“瓷瓷,我们回去吧?”
“哥,你说,爱情的婚姻,为什么也会如此脆弱,我真的不知道,为何婚姻之中,就一定要出现出轨
,或者背叛,才能全是完满的吗?”
“你这么问我,是因为你完全没有对辰烨有过信任是吗?”
“不是,正是因为太过信任了,所以当看到那样的情景的时候,就会觉得,觉得自己挺可笑的。”
说着,蓝瓷瓷无比落寞地扬起唇角,扯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脸。
“我倒是愿意相信辰烨,是不会背叛于你的,还记得,当时萧婉回国时我与你说过的一些话,”郑羿坐在蓝瓷瓷身侧,“不要对她再抱任何的怜悯之心,她这么做的目的,我觉得,其一是为了挑拨离间你和辰烨,其二应该是想从辰烨口中得到什么?”
对于郑羿如此机智的分析,蓝瓷瓷内心的纠结又愈发地深了,“你是发现了什么?”
郑羿即刻转移了话题,“没有发现什么,只不过是在猜想着,毕竟罗帝如今的目的,便是倾氏,想让萧婉做出一些事情,是大有可能的。”
“即便是如此,背叛了就是背叛了,这个无法还改变不是吗?”蓝瓷瓷叹了口气,“萧婉离开时我的不安心就没有停过,直到她再一次回国,依然是满心的不安,只不过,我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不想见他。”
“这样能解决问题?”
“我不知道,就是不想见他,至少在我将对他的恶心反胃的感觉消失之前,不见。”
“好,那么我就给你充当这个口信运输工的工作吧!”
另一边。
祖尔筱匆匆将倾辰烨送往王勇的住处,因为他的家里有一个医疗室,现在的这个时候,要找他也只能去他家了。
祖尔筱,倾辰烨和王勇原来曾是同学,因此,祖尔筱是知道王勇的。
见到突然到访的祖尔筱,王勇很是意外,“祖大小姐,这大半夜的,您怎么来了?”
“是他要来的。”
祖尔筱看向躺在后座已经不省人事的倾辰烨,“他刚才吐了口血,然后就这样了……”
祖尔筱话还没有说完,王勇早已经火急火燎地拉开车门将倾辰烨给扛了出来,匆匆奔向他的医疗室,看他慌张神色,蓦然想到王勇所在的科室,祖尔筱一些不太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直到天色微蒙,王勇才从医疗室里走了出来,看他布满血丝的双眼,想必是费了不少心神。
“辰烨怎么样了?”祖尔筱问。
“暂时是控制住了,一会儿估计就醒了,不过这天一亮必须即刻转到医院去,我必须给他做手术了。”
祖尔筱一懵,“就是吐了口血,就要动手术这么严重吗?”
“他没有和你说过他的病?”
祖尔筱摇头,“没有啊。”
“也罢,他连他老婆都没有说,又怎么会跟你说呢?”
祖尔筱拉住王勇,质问道,“辰烨,到底是得了什么病,为何还要瞒着我们?”
“他得了胃癌,癌细胞已经开始扩散,必须马上动手术,否则连神仙都救不了他。”
祖尔筱脚下猛然一措,不敢相信,“你说什么,胃癌,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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