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湾别墅,二楼卧室。
“顾忆深,顾忆深……”
沈墨初突然猛地坐起身子,屋里一片漆黑,发丝里浸满汗珠,他从一个漫长的噩梦中喊着顾忆深的名字醒来。
“沈总,您终于醒了!”秦屿从外面客厅里听见声音推门进来后开灯,一脸担忧的看着沈墨初。
沈墨初慌乱的坐直身子,布满血丝的眼睛有些微微浮肿:“顾忆深,顾忆深呢!”
秦屿顿了顿,从身后的柜子里将那个紫檀木盒子拿出放在沈墨初手中:“当时您已经晕倒在地,手下开车去追江总的车子,也不知道为何,江总突然愿意将夫人的……”秦屿说到这时,看了一眼一脸憔悴痛苦的沈墨初,于心不忍的继续说着:“将夫人的骨灰盒交给你!”
沈墨初捧着盒子的手微微颤抖,一阵及其难以忍受的失落感从心底涌了上来。
自始至终,他还是不愿相信,顾忆深死了,顾忆深就这样死了……
沈墨初抱着紫檀木盒子的手紧了紧,目光落在盒子上面的黑白照片上,一刻也不舍得挪开。
他朝着秦屿摆了摆手,用着及其疲惫低哑的声音说道:“行了,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秦屿一脸沉重,轻轻带关门后离去。
世界在此刻瞬间变得及其安静,周围只剩下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滴声。
沈墨初的目光始终落在紫檀木盒子上那的那张照片上。
照片上的顾忆深黑色微卷的长发,笑起来眼睛像一弯月牙,这是她大学时候拍的照片,那时候的顾忆深特别爱笑,沈墨初抬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恍然大悟,自己已经足足三年,没有见过这样的笑容。
结婚后的三年,顾忆深那张清秀干净的脸上,有的永远是痛苦和眼泪,她被折磨的遍体鳞伤,体无完肤。
身子逐渐消瘦,一天比一天脆弱,直到现在……直到现在变成了一滩灰烬……
沈墨初紧紧的将盒子抱在怀中,眼泪一滴一滴,遏制不住的流出来,落在了黑白遗照上。
最后一次见顾忆深是在医院……
顿时,脑海中浮现起顾忆深苍白绝望的脸,耳边响起那一声声决绝心碎的声音。
顾若浅口含鲜血,眸中浸满泪水,眼底一片荒芜的说着从此决裂,她说着死都不愿再见自己一眼,她说着此生永不相见!
就这样,沈墨初就再也见不到她,就这样,沈墨初便真的再也不可能见到她……
心中有百般难受,千般痛苦,万般愧疚没有告诉她,如今,顾忆深却再也听不见。
她没有再给自己赎罪的机会,没有再给自己认错的机会,她就这样带着痛苦和绝望的走了……
眼泪决堤,平日里冷静沉着的沈氏集团总裁,在此刻卸下了所有伪装强大的盔甲,露出心底里最柔软脆弱的地方。变成了一个无法控制自己情绪,难受的无法自拔的男人。
他从未感受过这种痛苦,这种愧疚致死,却无能为力,无力回天的痛苦!
心脏被车碾过般的发出剧痛感,呼吸急促,胸口一阵沉闷的窒息,沈墨初一拳一拳的砸在自己的左胸口上,他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万丈深渊,四壁一片漆黑,没有丝毫光亮,他就这样站在那个黑色的深渊里,怎么走,也走不出来,再也走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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