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定终身矢上舞白夜》第307章 寒风依旧

    「是不是有点失望了？对于我的表现。」
    「并没有这样的想法，你想的太多了，十方漆梓，我对你一直是很有信心的。」
    简单地说，我已经有点习惯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使我的内心都有点麻木了。
    十方漆梓没有恢复记忆这件事，对于我来说早已是一件不足称奇的小事了，我不会感到奇怪，不，准确地来说，一下子恢复了记忆，我才会觉得有点不自然呢。
    就像习惯了巢穴之暖的雏鹰，倘若不假思索地让它翱翔于空中，会不会有点不习惯呢？就是吧，道理是一样的。
    对于我所失去的这一些对我来说弥足珍贵之物，都让我觉得这是我所应得的报应，所以，我早就习惯啦。
    现在的我，只会去想我能做什么来弥补我所失去的东西，而不是我什么时候可以获得我所损失一切不该损失之物的回报，只有前者才更有说服力，后者简直是一种无稽之谈的典范。
    「可以跟我说说话吗，舞。」
    「你想我跟你说什么，如果我知道的话，我会跟你如实说的。」
    什么都可以，如果你想知道以前发生的事情或者是我知道的有关十方漆梓身上的事情，我都会告诉你，毕竟，这是你的权利。
    「没什么特别想问的，那个，舞，我们之间，以前是朋友吧。」
    血色的月光洒在少年的脸上，伴随着他嘴角勉强上扬的那一股酸涩劲，让我的心情产生了不小的动荡。
    心塞？不不不，这种心情，更像是无法割舍这一词汇的最好诠释吧，这次，该轮到我调整自己内心的情绪了。
    「当然，我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伙伴。」
    「太好了，能听到这样的话，我真的太高兴了，其实舞啊，看到你的那一瞬间，我就隐隐约约能感觉到这一点了，只是，看你严肃的样子，我一开始没有好意思说出来。」
    「是嘛，我严肃……」
    我严肃了吗，不会吧，我的词典里应该不存在严肃这个词的呀。
    听到十方漆梓这么一说，倒需要有点注意了。
    我举起双手，轻轻地拍打了几下自己的脸，让自己的表情得以放松下来，也许是太紧张了的缘故，使得我的神情僵硬了不少，调整一下就好了应该，我也一向不是一个喜欢严肃的人。
    「这样呢，现在怎么说？」
    「噗，还不赖的样子，这样就比较让人放松了，刚才一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舞板着面孔，我还以为又是什么奇怪的人呢。」
    「是嘛，哈哈，其实我本身就不是一个严肃的人，可能看到了你，我有点激动了，哈哈，随意，随意。」
    从这几句短短的对话之中，我能察觉到的信息就有不少。
    在这其中，最大的一点莫过于上一次战斗所带来的后遗症也就是失忆，对于十方漆梓本人的冲击比我想像中要大了许多。
    平常的十方漆梓会是这样一个人吗，当然，也不是说失忆后的十方漆梓不好，与原来的十方漆梓相比，还是有很大的一部分差距滴。
    自信，好胜心以及不服输的拼劲，那种拼死赖账不承认的势头放在失忆后的他身上显得荡然无存了，失忆的人，我也见过，但失忆到连自己性格都改变的人，还真是只占了极极小的一部分数字，虽然没有以前的记忆，但至少保持原来的性格，我说是吧，喂喂！
    「梓，我说。」
    我鼓足了勇气，开始找他搭起了话来，同样是视对方为一个崭新的存在，他可以，为什么我就不行？
    「你讲，我听着呢舞。」
    十方漆梓很谦虚地回答着。
    这样的十方漆梓，从另外一种层面来看，更好的能与之交流，与之相比，虽然我还是更喜欢之前的十方漆梓。
    「吶，你想听听你以前的事情嘛，十方。」
    「如果不麻烦的话，请舞同学务必告诉我，对以前的那个我，我还是十分感兴趣的。」
    「怎么会麻烦呢，不麻烦不麻烦。」
    于是乎，这场彻夜的交心之谈便从我这么随心的一问开始拉开帷幕了。
    从我真正认识的那一时刻起发生的事情直到最后一刻见到他时所看到的一切。
    不能说是特别详细，也不能说是毫无遗漏，总之大体的是全部都过了一遍，十方漆梓听的也十分的认真，还时不时地点几下头示意他没有开小差。
    有了他这份态度，原本只想坐暖屁股就走的我改变了想法，连带着憋在肚子里的话一起都统统的说了出来。
    「看的出来，舞你也过的不容易。」
    听完我的话后，十方漆梓终于也开口了，对于我说的话，给出了他的看法。
    「我，不容易吗，跟你的遭遇相比，我可觉得我的处境不要太好哩。」
    好歹我还是我，而你……好吧，我就不在这秀什么优越了，会显得更加的粗鄙，相比失忆，我的现状也好不到哪里去，还要应对三天后那场真正的磨练，后面的日子苦的很呢。
    「你要回去了吗，舞。」
    「是啊，要不然，我还能住在这里？还有，拜托麻烦你把拉住我的手放开好么，有点小小的恶心呢。」
    我用着嫌弃的眼神看着十方漆梓的手。
    这是只从被窝里伸出来的手，还带着一丝的手，只不过这样做的后果更会让我觉得有点作呕就是了。
    你敢想象，月色之下，突然从背后的床上伸出来拉住你的手，竟然是一个男人的手！？？哇塞，天呐，求求你放过我吧，我虽然是个恶人，但不需要那么可怕的天罚，我还是有节操的。
    「也是，你们来的每个人都是和以前的我是朋友，而不是现在的我。」
    十方漆梓的眼睛里满是忧伤，慢慢地他放下了荡在空中的手，重新缩回了被子里。看着他伤心的样子，我想安慰但又没有做出实质的动作，只能是站在一旁空看。
    他说的没错，我是做不到，我的朋友是以前的你不是现在的你，但……
    「我还会再来看你的，放心就是了。」
    丢下这句话的我，毅然决然地推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寒风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