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如蔓顾元修》第286章 出人预料

    楚缙云心里就是一松，然而很快他就高兴不起来了。
    “只是儿臣听闻，四哥府中昨日发生了一件事，东辽的妮珊公主似乎失踪了，怕是这启明奸细所为。”
    霎时，一石激起千层浪。
    大殿上的各位大臣有不少都是参加过楚慕真的婚礼的，同时娶两位东辽的异域公主，楚慕真真是艳福不浅，这是所有人的认知，然而这才几日的功夫？不过十日吧？
    有人仔细在心中数了数，没错，不过数十日而已，美人居然不翼而飞了？
    真是造孽哦。
    美人失踪，在这些大臣眼中，大约清白是毁了的，就算是找回来又能如何？怕是往后只能青灯古佛相伴了。
    只是，这四皇子府上出了这等事，为何现在才说出来，那九皇子是如何得知的？
    一时间，众人悄悄看向楚慕鸣，这个一向默默无闻的九皇子，在去年一鸣惊人打败东辽大军之后，又一次让人刮目相看了。
    楚缙云的面色极为难看，事实上不论是启明奸细的事情，还是东辽公主在大楚被人掳走的事情，都是有失大楚威风的事情，然而眼下楚缙云想要制止楚慕鸣也来不及了，关键是他就算是想要呵斥也没法子，这小九的性子他是十分清楚的，眼下还真莫不清楚他说这话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然而不管他内心如何，现在是不好收场了。
    宁相这个老狐狸此刻才站出来，躬身：“敢问九皇子，此事当真？”
    “不敢隐瞒宁老，的确属实，这事情恐怕现下坊间已经传遍了，便是我也是今晨偶然遇见那卖菜的小厮说的。“楚慕鸣看向楚慕真，“若是宁老不信的话，可以问一下四哥，想必他府上的事情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
    楚慕真清晨来到大殿的时候，因为没见到顾元修这厮，还觉得应该能挺过去，然而却怎么都没有想到，捅自己一刀的居然会是楚慕鸣，这个小子什么时候这般残忍了？
    是的，残忍，在楚慕真的心中，楚慕鸣这人一向与人为善，不轻易这般对待别人的。然而他却是没想到，他居然一点都不掩饰，而且好似一点都没发觉自己有错似的，仿佛在邀功一般。
    是了，以往他都是这般纯真的，一时说出这话来，别人也只会以为这是他无心的。
    楚慕真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众人的目光，缓缓抬起头。他已经有了预感，今日之后，他管理的刑部怕是要转出去了。
    然而，有什么办法呢？
    他想起昨晚和卫婉兮的彻夜长谈，尽管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眼下却还是不得不面对这般棘手的局面。卫婉兮说的对，一旦事情到了最严峻的时候，他不能只顾及面子。这东西远远不比命更重要。一旦被人盯上，只能证明对方是早有预谋的。
    至于是不是楚慕玉下的手，两人现在都不敢确定。
    要怪只能怪楚慕真之前实在是树敌太多，如今还真不敢确认究竟是谁下手，或者说的更准确一些，有人若是知道别人要对付自己，必定不肯干看着，自然是要添砖加瓦的。
    墙倒众人推，就是这个道理。
    “回圣上，九皇子所言的确属实。”
    “砰。”楚缙云放在手边的折子如雨一般，洒落在楚慕真身边，自然，他也被打中了，不疼，但是肝疼。不得不在众人面前承认自己懦弱，这是楚慕真绝对不允许的，然而此刻，他不得不承认。
    他需要帮助，如今能够帮助自己的，唯有楚缙云了。
    他好歹也是皇子，虎毒不食子，楚缙云是绝对不会乐意别人奚落自己，这等于是在打他的脸。
    楚慕真的猜测果然没错，瞧着楚慕真这委委屈屈的神情，楚缙云深吸了一口气：“老四，你可长本事了呀，这么大的事情居然敢瞒着不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听这话，楚慕真稍稍松了口气。
    最怕的就是楚缙云一声都不听，十分武断。他不得不忍着气愤，将事情一一说来。
    当说到那些歹人定然是知晓那晚他不在府中，从而下手的时候，楚慕真都觉得自己比那窦娥还冤。这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谁能知道妮珊公主还没在四皇子府上待上十日，人就被掳走了呢？
    楚缙云按捺住心中的怒火，一边听着楚慕真的话，一边看着宁相。
    之前宁相曾经提过，卫家那三小姐和小九一起商量着什么，好像是有什么阴谋，他此刻才想起来，难道老四这府上的事情是他们闹出来的？
    可是随意抓走一位侧妃就行，为何是来自东辽的妮珊侧妃？
    纵然卫如蔓一向无法无天，加上肆无忌惮的顾元修，极有可能做出这事，可是小九呢？他不会不明白这件事关系重大，他难道就这样同意了？
    不，楚缙云在内心摇头，绝对不可能是他们策划的，小九不可能做了这事情之后却这般平静。
    然而很快，他内心又在摇摆。
    宁相这般平静，是不是表示他早已经知晓了呢？这个老狐狸，明明洞察一切，却只有在最关键的时候才会说出口，楚缙云又恨又爱，然而对这个狡猾的老狐狸，他能说什么呢？宁相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楚，为了他这个皇帝不是吗？
    楚慕真绝对想不到一时间楚缙云的内心几经变化，等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完之后，楚慕真这才道：“父皇，儿臣怀疑之前这启明的奸细就已经盯上儿臣的府上，怕是想惹出事端来，您也知晓，打从之前发现启明奸细之后，儿臣掌管刑部，很是下了一番功夫，这恐怕，是他们在报复？”
    饶是楚慕真厚着脸皮，此刻也觉得脸上热辣辣的，还真是有些难为情呢，扣了一顶大帽子在自己头上。
    果不其然，楚缙云听闻，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哼，好啊，老四，没想到你也会这般吹牛了。”他似乎是在打趣，可是楚慕真却觉得脑袋十分沉重，低垂着头。
    “你说说，刑部交到你手中，你究竟做了什么？”楚缙云轻声问，见楚慕真依旧低垂着脑袋，怒气高涨，“朕看你是什么都没做，不然如何启明的奸细会这般猖狂？”
    楚慕真挤满磕着头。
    众人冷眼看着，毕竟皇子之间的事情，对于那些大臣来说，那就是神仙打架，他们这群凡人如非不得已，是绝对不愿意掺和其中的。
    眼见着楚慕真磕了十来个响头，不言一语的，宁相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上前一步：“圣上，这事情怕是怪不得四殿下，只是老臣着实疑惑，这件事七皇子如何能得知的？莫非……”
    这话音还没落下呢，楚慕玉就跳脚。
    “宁老，您可不要胡说。”
    宁相可完全不惧这七皇子，笑着道：“老臣只是合理的怀疑而已，毕竟九皇子是今晨才听闻妮珊公主这件事的，然而七皇子你却是直接点出四皇子府上有奸细，这其中，不得不让人深思啊。”
    楚慕真实在有些吃惊，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宁相居然帮着自己，难道那无用的卫成锋果真劝说了宁相？
    “圣上，这件事怕是其中猫腻众多，既然两位皇子都牵涉其中，怕是不好调查，老臣建议，先让两位皇子在府中仔细查查，这件事交由高阳王来办。”
    宁相这话一出，原本还低着脑袋的大臣纷纷表态。
    “是啊，宁老说的对，这件事两位皇子如果都说不清楚的话，还是由高阳王来办妥善。”这是御史大夫开口。
    “其实老臣来看，怕是两位皇子府上还藏着奸细呢，宁老说的对，是该好好查查。”
    ……
    赵泓钰只觉得苦涩，他这才调查完淑妃的事情，这差事就找上门来了，还能不能让他好好休息一下了？然而即便心中再不愿意的，他也不敢反驳不是？
    毕竟，圣上还没开口呢。
    楚缙云在犹豫，他是在考虑之前的事情，赵泓钰手中还有事情要办，他是个老实人，有什么进度都会来禀报，然而自从两日前他来禀告之后，却是再也没来过了，其实他心中也存着疑惑，难道这小子也存了异心不成？
    “这事，怕是不成，各位爱卿怕是忘记了，泓钰手头还有淑妃的案子还查清楚呢，他如今没日没夜的，若是还将这差事交给他，怕是……”
    这边赵泓钰咬了咬牙，还是站了出来，躬身：“回圣上，淑妃娘娘遇刺事件已经有了眉目，臣抓到了一人……”他抬头看了一眼楚慕玉，瞧着对方恶狠狠的模样，心中就是一沉。
    即便他再不肯相信卫如蔓的话，却还是不能反抗自己的直觉。
    今日之后，只怕七皇子与自己之间，只要仇怨了。
    顿了一下，他还是硬着头皮：“这侍卫臣调查之后，两个月前刚从七皇子出来，进入宫中。原先，他还是七皇子的贴身侍卫。”
    轰！
    各位大臣只觉得脑中一片金光，高阳王这是说的什么？难道刺杀淑妃娘娘的幕后黑手还是七皇子？
    这怎么可能？
    其实有好些人原先想着，八成是皇后娘娘坐下的，毕竟后宫不是什么人能随意进去的，而且淑妃娘娘一个女流之辈如何能被皇子惦记上？
    可是事实却往往出人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