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子说得急切,可见这则消息来得是很突然的。
白炙蹙眉,东夷居然敢跟其他三国进行这样大规模的兵器交易,这是造反之心还真是半点都不掩饰。
“传令下去,严密监视。”
探子得令后就匆忙离开了,白炙略作思索后,便带着探子送回来的消息进宫去了。
见到密报时,永元帝的脸色难看至极,眼眸中杀意升腾。
区区一个弹丸之地,却屡次干扰他西芜国朝政事,还多次制造事端,引发西芜内乱。
他之前下令让金智彦来西芜做质子,为的就是防止东夷起了狼子野心。
没想到如今还敢跟他国倒卖制作精良的武器,这是将他的西芜视为无物!
“混账!”
永元帝龙颜大怒,狠狠将手中的密报摔在了龙案上,面色阴沉如墨。
“派人立即将金智彦捉拿,关入影密卫秘牢!”
皇帝忍无可忍,指着白炙就下令。
白炙没有立即领命,而是看着皇帝说:“皇上,如此一来会,那西芜是要与东夷开战?”
他的话让永元帝脸色凝滞。
开战?
如今西芜一旦征讨东夷,那么得到了东夷好处的其余三国必然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与其说他们重视联盟,倒不如说都想要分一杯羹。
西芜的版图是四国中最大的,物产也是最为富饶的,否则这东景又怎会一直虎视眈眈呢?
如今西芜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除了太子一党之外,其余的几个皇子也在玩弄权术。
一旦开战,这内战也必定会爆发。
如此一来,西芜就会陷入内忧外患的局面。
眼下这个金智彦不仅关不得,国朝还要装作不知道此事。
这些事情在永元帝脑海中迅速做出了分析,他不得不衡量再三。
白炙说罢后就沉默了,他心中也在思虑。
在太庙遇袭一事上,太子和洛王多次助他,这不是没有条件的。
他忽然有些明白了洛王想要什么了,他想要收回皇上从他手中夺走的权力。
而这个权力,由不得皇上不给。
但又必须有人向皇上提出来,果然这天上从来就没有掉馅饼这样的好事儿。
太子和洛渊果然是好样儿的,让他根本没得选择。
只是皇上会如此轻易就答应让洛渊官复原职吗?
一旦洛渊官复原职,那位置就不会只是一个摆设,他要的是实权。
如今中三省直接受命于皇上,虽然是加强了皇上的皇权,但同时也有弊端。
中三省权力过重,朝中无人能抗衡。
一旦中三省中一旦出现拥权自重的朝臣,会直接威胁到皇上的皇权。
但如果让洛渊官复原职,对中三省虽有督查之职,但他要的不可能只是这么一点。
如果中三省被洛渊把控在手中,那皇上的权力就成了空气,整个朝堂就是洛渊和太子说了算。
但如今这样的局面,朝中派系林立,因皇上这段时间给了太子一系列的打击,一些素来保持中立的朝臣也各自站队。
这于党政若是利用好了,对朝政自是有益处的,但如果没有利用好,整个朝堂会分崩离析。
“难道此事就不能解决了吗?区区弹丸之地,当年得西芜庇护,才免去他们为奴的下场,如今他们倒是翅膀硬了,敢威胁朕了。”
皇帝声音低沉,面色阴沉得难看。
白炙沉默半晌也没有说话,随后从袖子中取出一份密报递了上去:“朝政之事末将没有才学,不能为陛下分忧,只是这份密报或许能助陛下做出选择。”
永元帝目光犀利,接过他呈上来的密报细看,看完后更是大怒!
“这个逆子!”
白炙给的正是那份调查到六皇子的密报。
“末将这些天一直在追查太庙遇袭一案,事情已是得了定论和结果。只是还没有收集到有力的证据,尚且还不能给六皇子定罪,所以没有立即派人去捉拿。”
永元帝早已怒不可遏,一想到当日的场景,那根木桩若是扎中他,如今就是西芜的国丧。
太子血流如注的画面不断在他的脑海中涌现,他怒得将手中的密报给捏成了一团,指节泛白。
“证据?哼,这就是证据。”
皇帝冷笑,眼底的杀意再藏不住。
玩弄皇权,他尚可忍一忍,但是弑君!
这是无法容忍的!
今日是弑君,明日就是夺权!
“继续追查东夷之事,李乾此事你不必再插手。”
皇帝冷声吩咐,白炙没多问,得令后就退下去了。
等白炙离开后,永元帝方才揉着太阳穴坐了下来,他的目光幽深,落在那份被捏皱的密报上。
他随后起身进了藏在殿中的密室,到了密室中时,他照旧站在那块山河版图跟前,眼底神色深沉而阴冷。
没多久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来到他背后,脸上戴着面具,说话声音很沉:“属下见过皇上。”
“起来吧。”
皇上没有扭头去看他,目光一直都落在那块山河版图上,眼底藏着无尽的渴望。
作为一个帝王,拥有这样庞大的帝国山河,这是他毕生所想的。
所以,他容不得任何伤害他的人存在。
“去处理一件事,不取性命,朕要他成为一个废物……”
皇帝此话说得阴冷,浑身透着一股可怕的寒气,让人后脊不禁冒出一层白毛汗。
那黑衣人得令后,心中并未起丝毫的波澜,随后就下去了。
永元帝在版图跟前看了许久,正欲要离开时,一个穿着黑斗篷并未戴面具的老者出现。
老者杵着拐杖,目光也落在那版图上,老目闪烁着奇异光芒。
古怪的是,这个老者见到永元帝却并未行礼,反倒是皇帝的气势一下便收敛了下去。
“这些年你做得不错,但是罢免洛王一事上欠妥。他是个强将,只要利用得好,能保你朝堂之安。一个人,只要他的利用价值还在,就不要轻易去得罪。”
老者瓮声瓮气地说道,细看之下会发现他的老脸上长出了极其丑陋的花纹出来,几乎遍布他的整张脸。
对于老者的话,永元帝没有露出任何反驳之色,反倒像是个听从父亲说话的孩子一样。
“去吧,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自古成大事者,目光就要放远些,只看着眼前的这点蝇头小利,只能是个废物。”
老者摆手,说完又杵着拐杖离去。
永元帝眼底神色沉了沉,随后离开了密室,在龙案跟前一坐就是一整天。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