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
火妖退下去后,艺容缓了片刻方才好受了些许,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语气虚弱地说道。
“我没想到会这样痛,早知……”
“无碍,这样也挺好。”
他的话还未说完,艺容便打断了。
这是母妃给她的印记,若是就此毁去,她自是心疼的。
但现在能留下来,她也是开心的。
“扶我起来。”
闻此,洛渊连忙扶着她坐起来,看着她后肩因火灼之术微微泛红着,他心底不免心疼。
艺容坐在软塌上,微微偏头用眼角余光瞥着后肩,那种火烧火燎的灼痛之感尚未散尽,仍旧隐隐作疼着。
“如何?”她询问。
洛渊看着她后肩那朵硕大,绽放得极为妖娆的玫瑰,声音清浅:“很完美,只是让你受苦了。”
火妖的火灼之术炉火纯青,将她的胎记已是完美地遮掩了起来。
“这样就好,司雅定是会想尽办法来看我的后肩,只要能掩饰过去就好,这点痛算不得什么。”
她嘴角勾着淡淡的笑容,说话的语气很平静。
于她而言,这样的疼痛的确是算不得什么。
她身为王侯之女,父亲重武,膝下无男儿,她自幼就随着父亲出入军营,练枪练剑打拳等等。
时常是会弄得鼻青脸肿的,这些都算不得什么。
所以这点疼痛于她而言,实在是不值得一提。
只是方才火妖在运用火灼之术的时候,她忽然想到了当初她拜师赤阳真人时,她也曾受罚过。
师父对她很严苛,但却也是最为宠爱她的。
师父当真就死了吗?
这是方才她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想法,师父坐化的事情,乃江湖传闻,她不见师父尸首。
这些话全都是旁人所言。
“阿渊,你说我师父他当真是仙逝了吗?”
她抬头,目光如夜色下泛着月色的寒潭,深不见底,却又想让人一探究竟。
她的话让洛渊微微一愣,旋即蹙眉:“容儿,你想说什么?”
艺容脸上神色平静,但是她的眼眸却十分有神:“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何事奇怪?”他问。
“江湖与庙堂以来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这些年江湖上之事,你不觉得太过平静了吗?”
她皱着眉头说道。
“赤龙剑的传说并非是一两日,是存在了许久的。为何才会在最近才冒出来,还如此激烈?若非是得到准确的信息,单是凭着一则虚妄的消息,江湖之人何必如此当真呢?”
洛渊耐心地听着她说完,但她的话亦让他有些不解:“容儿你的意思是——”
他迟疑地询问,他的心思都在庙堂之上,对于江湖事,他了解得也并不多。
只不过,也的确如她所言这般,江湖上这些年确实足够平静。
庙堂有功勋世族,江湖上亦是如此。
赤龙谷就是其中之一,只是如今的赤龙谷今非昔比罢了。
“我怀疑师父未死,我甚至都怀疑师父是被他们给掳走了。”
她眼底微微泛着冷光,如今他们不仅被卷入庙堂的权力斗争中,也被卷入了江湖之事。
而这些事情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既然那个神秘的组织能干扰到庙堂之事,那就算不得是江湖之事了。
她的话让洛渊沉默了,这种可能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流影的人并未查到。
“此事我们静观其变,给流影一点时间。”
他只能如此安慰她,因为轻隐说的那个由另一个赤龙谷弟子组成的组织,的确足够隐秘,流影的人至今还没有其他的消息传来。
“三十年之约,我很想知道,能够威胁到四国,让他们不得不停熄战火,这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还有什么力量,能够威慑到四个国家?”
她轻轻颔首,一边摩挲着下巴说道。
这些事情仔细想来,若非是他们自己亲身经历,只怕是旁人不信的。
“先不要想这么多,你先好好歇息。”
洛渊见她紧锁眉头时,便伸出指尖去抚平她的眉宇。
艺容点点头,她的后肩也的确是有些疼痛的。
虽然火灼之术消耗的是火妖自身的真气,但对她如今这副身子而言,也确实是有些影响的。
安抚她歇下后,洛渊便立即出了烟雨阁去了安风院。
艺容的话提醒了他。
庙堂之争与江湖之斗,向来是密不可分的。
江湖人虽行江湖事,但却也畏惧强权,尤其是皇权。
究竟是什么力量,能让四国畏惧至此?
“柒夜。”
他唤来柒夜,双手束在身后,低垂着眼眸,眼底很深。
柒夜很快就进来了,他这才询问:“流影可有什么消息了?”
柒夜一手扶着自己腰间的佩剑眉头紧锁,摇头道:“暂未,流影的追查似乎受到了不小的阻碍。如今江湖上的门派就像是雨后春笋般疯狂冒了出来,对那个组织是闭口不言,无人敢提及。”
他也觉得奇怪,为何那些门派对那个组织会如此忌惮?甚至连提一句都不敢?
他的话让洛渊皱眉,脑海中再一次想到了方才艺容说的那些话。
“再探,务必要把那个组织的事情给调查清楚,半点错漏都不能有。”
他沉声吩咐,若是江湖人把手伸到了庙堂上来,那么他们的形势将会严峻很多。
柒夜颔首,其实这不用主子吩咐,他都会去认真完成的。
“柒夜,你觉得如今的江湖是怎样的?”
略作沉默后,他开口询问。
闻此,柒夜愣了一下,然后沉思了一番后摇头:“属下不甚清楚,只是听过流影的人说,如今的江湖不江湖,似乎与从前不大一样。”
他的话让洛渊沉默,江湖不江湖,那还是江湖吗?
“主子,是有什么问题吗?”柒夜不解便他忽然问这个问题的意义何在,见他眉头微皱,不禁开口询问。
“无事,只是想到了一些问题。”
他摇头,他想到了这些事情他或许可以问一个人。
一个清楚那三十年之约的人,没有什么事情是问当事人更清楚的了。
见此,柒夜也不再多问,立即就转身出去办差了。
等柒夜离开后,洛渊在书房中待了半晌后,他离开了安风院,去了一出府邸。
他去的地方不是别的地方,而是去了白府。
他的到来让潜藏在白府四周的杀手都动了起来,明明是夜凉如水的夜晚,四周却是阴风阵阵,一股莫大的威压在空气中积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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