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师李森》10

    花莲曾想与总部共存亡，易轲贝不在了，张康拉德又远在美国，说服教主的重任就扛在其他大统领与任边殇身上。章素喜语重心长地劝道：“现在是白莲教生死存亡的时刻，如果教主殉难，谁来组织大伙东山再起？当年谭嗣同为了变法舍弃了自己的生命，但那有用嘛？不是什么时候都要为理想而牺牲的，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在众人的极力劝说下，花莲才勉强同意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此时刘师正在香海的一家武馆里与黄合静坐冥想。最近形势动荡，但作为天朝的经济首都，香海并没有受到波及，瘟疫没有蔓延到这里，白莲教也没有向这里逃亡，就像上百年前，这里永远是一片世外桃源。黄合低声说道：“最近看新闻了嘛？白莲教已经是穷途末路，仅几个月的时间就变成过街老鼠。我们不去援助那些昔日的战友嘛？”刘师食指竖与嘴前，示意他不要出声。整个会场内，有数十名的身穿运动服的武术爱好者在做冥想，刘师是高级会员，所以他坐在场上，面对着众人。回想起昔日的场景，告诉自己要心平如水，他们那帮人不值得去援助，因为互相不理解，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同一时间段，李森重新拿起铅笔在叔叔的画廊里作画，就像大学时期一样。他想念过命的伙伴们，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座断背?山，此刻他真有那种感觉。外面，习爱将车停到路边，自从爷爷当选为天朝顶领之后，她也随之忙碌起来，想尽一份薄力，但是爷爷似乎并不喜欢交给她重要的任务，一般都是些琐碎的事情，不像以前那样信任她，问为什么？巫师告诉她女孩子不应该多问男人的事儿。看着爷爷每天精神焕发，好像年轻小伙，走起路来又快又稳，甚至根本用不着那根拐杖，体检的时候，医生也说老爷子以前的疾患都神奇般的痊愈了，好像有上天保佑，他甚至可以通宵工作，都不觉得累。习爱明白自己好好过日子，不要给爷爷添麻烦就是最好的帮助，于是索性撂挑子不干了，开头还经常派保镖去看看李森的安危，可能是爷爷觉得已经成功，不需要在畏惧小小的游侠来捣乱，又或者是因为日理万机，根本没时间去处理这些琐事不重要的人，总之没有在提起过他们。
    走进画廊，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画作，大多出自一些小有名气的画家。也有一些新人的画作挂在不起眼的地方。习爱经常会将喜爱的买走，这算是在收买男人嘛？可能吧，但这可不能明说出来，男人都是有自尊心的，这个简单的道理她还是明白的。“哈喽，您忙着那。”李叔笑呵呵地说道：“小姐过来啦。”习爱：“我进去看看行吗？”李叔：“可以呀，里面是画室。我侄子在里面画画呢。”走到院子里，敲敲房门，喊道：“森儿，有位小姐想进里面看看，你给照顾一下。”李森头也不抬，哦了一声，赶紧收拾一下，将画笔放到桌子上，拍拍身上，抬头一看，竟是习爱，打招呼道：“嗨，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习爱故作惊讶道：“哦，原来你在这里打工啊。我闲着无聊的时候，就喜欢附庸风雅，这一片的画廊我清楚。今天好奇，所以进来看看。”李森：“我不是在这里打工，这是我叔叔的画廊，我只是来这里帮忙。”
    习爱：“原来那位大叔是你叔啊，我还以为是你爸呢，我说怎么有点儿像呢。你在画什么，让我来看看。”李森急忙拦住她说道：“未完成的画作，还是不要看的好，我会害羞的。”习爱：“出来卖的还害什么羞啊，大男人的，不给看算了。屋里画好的都是你的作品嘛？”李森连忙收起那张画到一半的画，说道：“哦，也有一些其他学生画的，能看出来哪些是我画的吗？”习爱经常会买他的画作，所以很清楚哪些是出自他手，但故意说错，提起一个光溜溜的女艺术画说道：“这是你的作品吧，很符合你闷骚的个性。”李森难为情道：“怎么会呢？我可对这种类型不感兴趣。记得以前小时候充满好奇心的年代，曾特别想画这种东西，但现在已经大了。”习爱：“承认就得了，还狡什么辩啊？那你喜欢画什么类型的。”
    李森：“抽象的吧，我喜欢那种让人猜的感觉。这些画中有些隐藏着特殊的含义。”习爱道：“如果我猜对的话，有什么奖励？”李森：“你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我力所能及的，都尽量满足你。”习爱：“那要是我想要天上的星星呢？”李森：“嗯……那就尽量送你一颗喽。”习爱得意地莞尔一笑：“就这么说定了。”明亮的眼珠动来动去，快速寻找着情郎的画作。但余光扫到一张角落里的画，脑袋腾地一下，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走过去确认，大惊失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双手拿起来，仔细观摩。心砰砰跳个不停，浑身紧张抖动，问道：“这是你画的嘛？”李森：“对，是我临摹一位未知画家的作品。”习爱：“原稿在哪里？”李森：“可能已经烧成灰了吧，在前段日子上新闻的郊区那间地牢里一间书房的墙壁上挂着原稿。怎么样？你能看得出里面的内涵吗？”
    习爱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举着画作说道：“可以把它卖给我嘛？多少钱都可以。”李森走过来说道：“这幅画很贵的，花了我不少心思呢，你确定要买嘛？”习爱认真地点了点头。李森笑道：“我怎么会跟你要钱呢？这幅画免费送给你了，但是为什么你会这么激动呢？是因为上面画着的男人很像男版的你嘛？”此话一出，发现习爱的双眼闪烁着些许泪光。李森：“sorry，不知道挑动了你哪根神经，他是你的亲人嘛？”习爱点点头，眼泪终于沿着面颊缓缓流下来，李森还是头一回见到她哭，他是个心软的男人，最见不得女人哭，关心道：“你怎么了？”习爱要紧牙关，止住哭泣，但想起往事的时候，晶莹的泪水有如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说道：“他很像我的爸爸，他死了很多年了，打我小的时候他就不在我身边。不是像，在我眼中简直就是。我对他的回忆更多是通过那些发黄的老照片。我是那么高兴，谢谢你能送给我这么珍贵的礼物。”
    李森心想：那间地牢里怎么会有习爱父亲的画像呢？难道他曾经被关押在那里，鉴于习爱激动的心情，现在深挖实在不合时宜，掏出纸巾，递给她说道：“你爸爸不希望看到你哭的，他希望每天都能开开心心的，不知道你信不信，我曾去过饿鬼界呢，那里就和人间连着，我相信你的爸爸在天堂一定也能看到你，只是你暂时看不到他。看到你长得这么高，这么漂亮，这么懂事，他一定会很欣慰的，估计每天都会跟各路神仙吹嘘自己的女儿有多可爱呢。”习爱笑笑说道：“那还用说，我爸爸一定是那里说这种话最有底气的人。”擦擦眼泪，说道：“这幅画先放在这里，我已经和你预定好了，千万不能再卖给别人，咱们先去吃饭吧，等回来的时候我在来取。”“好的，就这么说定了。”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一件事，说：“等一下，你还没有猜出这幅画的含义呢？”习爱不明觉厉道：“这幅画还有含义吗？”李森：“当然，我画的一般都有，另外这幅画本身就有秘密。”习爱瞬间好奇起来说道：“好吧，让我来猜一猜，如果我说对了，这一顿要你请哦。”
    李森胸有成竹：“估计你是猜不出来，太深了，呵呵。”习爱拿起画作又仔细地瞧了瞧，左看右看，倒过来看，斜着脑袋看，觉得没什么奇怪的啊，怎么看都是爸爸的肖像画。转头说道：“不会是要拿火烧才能知道里面的秘密吧？”李森招手道：“你过来，把那个画像靠在凳子上，远看才能看出来。”习爱：“哦，是吗？”走过来，远远地望回去，看了许久。李森问道：“怎么样？我提示一下吧，不要想象是一幅半身像，把左边和右边分开来看，左边是一位老人，右边是什么？一个丑八怪，你看出来了嘛？”习爱惊道：“呀，看出来，没错左边是老人，右边是丑八怪，我赢啦！咱们走吧，你请客！”其实她什么也没看出来，只是迫不及待地想出去享受美味。李森怀疑道：“这么快？那你告诉我左边那个老人的眼睛在看着哪个方向？”习爱这下可晕圈了，这可不能瞎糊弄，要不一下就被他揭穿了，眼睛，眼睛在哪呢？左边是一个老人，见过的老人很自然就想到了爷爷，往上一对，注意力渐渐从父亲的肖像中转移到旁边爷爷的脸，哦，我的天啊！怎么会这样？竟然真的看出来是爷爷，没错，那双特殊的眼睛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这究竟是怎么一副神奇的画作。
    “他没有眼珠怎么判断看向哪里？”李森：“你真的看出来了，那么右边呢，他看着什么，他在注视什么，如果你看出来一半，那么另一半也应该能很快看出来。”习爱顺着他的思路眯起眼睛，仔细观察，隐隐约约地看出些端倪。李森在旁提醒道：“如果困难就遮住你父亲上面的半个脑袋，遮住眼睛，忘掉他，然后重新审视这幅画。”习爱照着做，真的起了效果，她看到了右边那个魔鬼样子的丑八怪的嘴，手往上移，看到鼻子，眼睛，和那只伸出的手臂，手臂的尽头是跟棍子，不，是跟拐杖，吸引着爷爷的目光。那根拐杖很模糊，不具体，但是颜色和大体的长度样式倒是很想魔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