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师李森》第188章 否极泰来

    平常他很长时间才能睡着，不过今天，只过去几分钟，已发出轻轻鼾声，借还道：“他这样睡太累了，你去医生办公室那里问问能不能再借张床。”李森：“对啊，还是你想得周到。”少顷，他就推着一张床回来，将老友抱上去，帮其除去鞋子，盖好被褥。为了避免打扰伤者，两人坐到墙的另一边，促膝长谈。借还问道：“你回去取手机取了那么久，是不是她故意刁难你来着。”李森：“嗯，她的脑筋转得很快，像个鬼灵精，稍不留神，就会中了她的道。”借还：“她那么为难你们，你还在这里夸她？”李森：“是啊，她的两个随从为什么要来袭击。听你刚才所说，铠甲人已经占据了上风，却不下狠手，而是突然收手，真不知道那位小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借还：“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她无心杀人，那就是要活捉你们了。故意先放走你们，使放松戒备，充分暴露，然后再把你们捉住，这就叫欲擒故纵。”
    李森：“原来如此，我怎么没想到，你真棒啊。”借还：“突然发生这么多事，是你心神不定，如果静下心来认真想想，你也会想到的。手机呢？拿来。”李森一怔，将机器递过去问道：“你要做什么？”只见借还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崭新的手机套，换上后说道：“记住上面的JH，这是我的专属标志，独一无二的，这样一来，你再不会拿错手机了。”李森微笑点点头。在这间病房里，巨大的落地窗户被窗帘完全盖住，挡住冷风，使屋里面温暖如春。“本想去寻陨石铁的下落，忙没帮上，反倒是连累了两位同伴，唉，有时候我常常感觉自己真没用。”借还：“我觉得不是啊，那位富家女似乎早就盯上咱们了，对咱们的行踪了如指掌，即使你不去找她，她也会来找你的。”李森：“有道理，既然非比寻常的妖怪是她的手下，那么挑拨武林争斗，制造社会混乱的勾当一定有她一份。下次在遇见一定要当面问个清楚……看来要多留在京城一段日子了。”借还：“出院后，你们就住在我家里吧，地方够大，容得下。”李森：“啊……那就恭敬如不从命啦。一边调查习爱，一边追寻陨石铁，唉，现在也不知道林警官怎么样了。”
    一有空，温雅就会来看那个有故事的落魄男。这天她一路跟踪林官行来到他家，一栋六层小楼，里面大多是一间间没有窗户的小黑屋，鱼龙混杂，都是外来务工人员，操着各种方言，很多都听不懂。来到大门口，林官行突然站立不动，因为自己的行李全部被扔了出来，遂在楼底大喊道：“张姐，张姐……张姐！”顶楼一个胖女人推开窗户，面目狰狞地骂道：“看在你是警察的份上，这个月欠的几天房租我就不要啦，赶紧卷铺盖走人吧！”说罢，邦的一声关上了窗户。林官行扯着嗓子喊道：“发配之前怎么也提前说一声，让我有个准备啊，现在你让我住哪啊？我刚来这里不久，连个朋友都没有，不能在通融几天吗？工资马上就发啦，五天怎么样？两天！只要一天……就再睡一个晚上，明天早上天没亮就走，怎么样？”忽然一扇窗户开了，不过不是房东的，是另一个女人，一盘水哗地泼了下来，醍醐灌顶，好似冰桶挑战，正中十环，骂道：“在这里嚷嚷什么？小孩子不用睡觉啦？快滚！死酒鬼。”
    林官行整理下头发，又抹了把脸，打开行李箱，检查那根断枪还在后，拉好，拾起掉在地上的伞，由于开关损坏，索性就展开举着，有根铁条绷不直，使得一角垂头丧气。走在路上，旁人看到，小声议论道：“快看，神经病诶，雾霾天居然不戴口罩，打伞，快给他拍下来传网上去。就叫他打伞哥。”“不要瞎说吗，没准人家是行为艺术家呢，在表现某种抗争，某种反叛。”“哇塞，你看见没有，他还有警徽，原来是个警察诶。嗨，警察叔叔，哈哈哈哈，下这么大雨，去哪啊？”林官行摇摇头，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去个不下雨的地方。要不要一起啊？”那几人笑道：“艹，这丫真他妈是个神经病，哈哈哈哈……”
    林官行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只是凭着直觉，哪里人少，就去哪里。但是京城里到处都是人，后来也无所谓了，累了就停下休息，不累就继续走。天冷的时候，黑的也早，晚餐时间，人们各自回家，街道不在拥挤，反而空荡荡的，林官行坐在石阶上，仰望星空，心中想起了那首政府高官写的诗歌：我仰望星空，它是那样辽阔而深邃；那无穷的真理，让我苦苦地求索追随。我仰望星空，它是那样庄严而圣洁；那凛然的正义，让我充满热爱、感到敬畏。我仰望星空，它是那样自由而宁静；那博大的胸怀，让我的心灵栖息依偎。我仰望星空，它是那样壮丽而光辉；那永恒的炽热，让我心中燃起希望的烈焰、响起春雷。仰天大叫：“天下之大，难道没有我容身之所吗？全世界都不喜欢我！为什么，为什么？”
    突然旁边传来银铃般的女人声：“原来你会说话呀，老鬼怪。”是温雅，她像私家侦探似的，一直跟踪林官行到这里。林官行一怔，立刻低下头看着地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温雅道：“京城就是我的家，我在这里出现有什么好奇怪的？明天我也许还在那边出现呢。喂，你搬着行李这是要去火车站吗？”林官行支支吾吾地回道：“不……不是，我要搬家。”温雅在他旁边坐下来说道：“你要搬去哪里啊？”林官行：“我也不知道……我想我该走了……”提起行李就往台阶下走。温雅急忙拦住他说道：“喂，你真逗，不知道搬去哪里，搬什么家。刚才就在大街上来回转悠半天，你走，你去哪里啊？”
    林官行有些厌烦道：“我去哪里关你什么事，请你让开。”温雅被大嗓门吓了一跳，骂道：“你吃枪药啦，我又没惹你，真是的……你这么粗鲁，有谁会喜欢。怪不得连个朋友都没有。”林官行道：“你偷听我说话……你也想嘲笑我吗？那现在嘲笑够了吧。”提着旅行箱，继续向下走。温雅追过来说道：“你瞎嘛？天已经黑了，下面旅店，宾馆都没有的，你如果想去租房子，应该往上走才对，然后一路向西，那边都是穷人住的房子。”林官行想了想，说句谢谢，便原路返回。温雅急喊道：“蠢蛋！你徒步，还提着个笨重的行李箱，走到那都已经明天中午啦，你还怎么上班，怎么赚房租啊？”蹦蹦跳跳跑到他前面说道：“喂，你的朋友来啦。”林官行道：“你也说了，我那么讨厌，哪来的朋友。”温雅：“登登登……！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本小姐啦。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套空房子，正好适合你住，离工作的地方还近。”
    林官行道：“但是我可能到月中才能领到钱，如果先付的话，我可做不到。”温雅道：“不要紧，你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交就行了。”林官行：“那你可以把房东的电话告诉我嘛，我想跟他说一下我的情况。”温雅道：“好，136***66。”林官行按下电话号码，感叹道：“这么吉利的号码，房东一定是个有钱人。”顷刻，温雅的电话响了，接起说道：“喂，哪位？”林官行转头瞧向她，那是他第一次正眼瞧她，暗棕色的头发，留着齐刘海，歪带着棒球帽，皮肤雪白粉嫩，就像一个不听话的小公主，招人爱，招人疼。
    温雅装模作样地问道：“喂，哪位啊，请说话，是要租房子吗？”林官行的注意力在那一秒完全被她吸引，然而当看到那身学生装扮后，以前的种种，痛苦的回忆如山呼海啸般灌入脑中，他握紧拳头，告诉自己眼前的这个人不是故人，但那又怎会容易。原本现出一丝光彩的脸上又蒙上一层冷霜。放下手机，不再说话。温雅笑嘻嘻地说道：“诶，你说这个人真怪啊，打电话又不说话，肯定又是哪个男人暗恋我，又不敢表白，男人就要有自信，有勇气，霸道，没一点儿精神气儿，怎么征服女人啊？喂，老鬼怪，我说的对不对呀？”
    林官行：“对，你把人生都看透了，比我这个过了而立之年的男人还要成熟。”“哈哈哈哈~”温雅笑起来的时候，黑白分明，闪亮的眼睛顿时会眯成月牙形，“什么成熟不成熟啊，我只是在说个人经验而已，在爱情方面，我经历的肯定比你多，当然知道的更多。但是论江湖经验，肯定比不了你了。”林官行道：“何以见得？”温雅：“看你的眼神就跟别人不一样。就像一只受过伤的野兽，和我老爸感觉很像。站在那里干什么，看日出啊，快点走啦！”拉着他的手就往上拽。林官行道：“去哪里啊？”温雅：“当然去看你的新家啦。”
    她走路很快，就像风一样的女子，林官行要小跑才能跟上。在街道中穿行，在胡同里转弯，不知不觉地已经来到一所公寓前面，温雅：“就是这里啦，在十六层，透过窗户就可以看到你工作的警察局，每天步行上班就可以，省时又省钱，怎么样，酷吧？”林官行道：“可是我住不起这种地方啊，我……”温雅道：“怎么住不起，只要你先把酒戒了，然后努力工作，升职到原来的岗位，不就行啦！”林官行：“你怎么知道我被降职了？”温雅：“哼哼，这世界什么事都逃不过我名侦探——温雅的眼睛，怎么样，厉害吧。”林官行道：“可是，这段时间呢？我交不起……房租。”温雅道：“我知道，所以呢，我有三个条件。放心，不会让你吃亏，也不会让我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