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师李森》第179章 女人·剑

    站稳后，感觉这次対掌虽然开始势头猛烈，但后劲明显不如前几天那次，浑身毫发无损，再看朱英舟，脸如白纸，好像骨头架子散掉似的，颤颤微微，瑟瑟发抖，手掌上血不住地往外流，终于支撑不住单腿跪在地上，脑袋搭在膝盖上，很虚，很疲劳，好像行完房事，精血不足的感觉。刘师忖思：也许是因为掌心的伤口，让他不能完美的使出最后一招，又或者由于身体不能驾驭这种玉石俱焚的绝技。缓缓走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晕倒，趴在地上，摸手冰凉，心脏还在平稳地跳动，没有生命危险，抱起他纵身跳至墙上，嗒嗒嗒轻踩几下，四平八稳地落在地上，将其交还给武林正派，说道：“眼下还有武当，华山，昆仑，崆峒四派没有上，请挑人吧。”冯霞师太低眉瞧了眼重伤的朱英舟，又看了看刘师，心下暗想：就算曼君健健康康的，也不是这个青年的对手，更不要说其他三派那群不成气候的弟子。要铲平邪教，非得我们掌门动手不成？这样不就变成以大欺小，有违侠义之道。手中的厉色剑被握得微微发颤。公孙修一看这三个护花使者不是凡人，有如自己那不肖弟子卢加保般生猛，按这种进度，假以时日，必定超越自己，想想还是不要惹是生非的好，过好自己的日子比什么都重要。
    真云子这边更是指望不上，无心插柳柳成荫，最得意的弟子姜泰稍加点拨，自学成才，却成了对头的将领。因为这个没少受其他掌门数落，寻思谁没收过几个特殊的徒弟，本来就远处西域，不太想管中原武林的事儿，这一挨说，更是起了逆反心理，你教得好，那肯定是你派自己上喽，马上就修成神仙了，哪有精力在你这瞎耽误。崆峒派的朋友认得游侠，大伙有交情，虽不能完全相信他们，但也隐约觉得这事儿有蹊跷。新掌门没确立之前，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两拨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僵在那了。
    冯霞的手都握出汗来了，犹犹豫豫，上也不好，不上也不好，就在这骑虎难下之时，突然灵光一闪，喝问道：“你师父是谁？叫他出来见我！”刘师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心想这大姐姐生的挺端庄有气质的，嗓门倒是不小，没少在山里唱歌吧。回答道：“我没有师父，所有的东西都是我在实战中演练总结出来的。”冯霞心花怒，弯起嘴角，上前一步说道：“这么说来，你自己就是掌门喽？”师曰：“在下无门无派，是哪门子掌门啊？”冯霞：“我说你是你就是！以前不是有洪门吗？你……你们就是刘门！”刘师惊呼道：“留门儿？”冯霞：“不错，你就是刘门总舵主，请问刘总舵主，你用什么兵器？”这几句霸道的问话令刘师一时间哑口无言，晕头转向。见对方不答话，冯霞喝道：“你那根棒子呢？亮出来！”刘师：“现在吗？”冯霞：“少罗嗦！你们三个一起上也不要紧，来吧！”所有弟子都向后退一步，拉开，但见她左手握在剑柄上，明晃晃的剑身越现越多，眼看就要寒芒吐出，却被玄野道长强行按了回去，说道：“等等师太！”冯霞：“你做什么？”
    玄野：“刚才的战斗还没有结束呢。我们峨眉派的弟子还安然无恙的站在场中。妙玲，女孩子家的心意我明白，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人不能只为自己，尤其江湖人，要做到推己及人才能有所作为。今天是峨眉弟子，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帮助异端分子，这要是传出去，我们这多年的努力岂不都白费了？你知道为师费了多大的劲儿，生出多少根白头发，才造就今天的辉煌！一时失足，就会前功尽弃，我们怎么对得起师尊，师祖？你以后又该如何面对我和众位师姐？”妙玲思绪万千：自己是农村出来的孩子，又是女孩儿，刚出生不久，就被父母送到峨眉山上代为抚养，这么多年待在山上的时间是在家里时间的数十倍，师父对自己百般呵护，疼爱有加，甚至比亲生父母还亲，还有众位和自己生活经历相似的师姐，朝夕相处，同甘共苦，像闺蜜，更是家人。自己又怎么舍得伤他们的心呢？今日局面已然尴尬无比，虽然师父他们知道个中缘由，但是其他门派不知，流言蜚语，舆论的力量是可怕的，自己承受压力不要紧，但千万不能波及家人。
    越想越乱，越乱越想，不知该如何是好，此时她用无助的目光看着师父，每次在这种时候，他总能像百度一样给出自己答案。玄野收到了求助的信号，温柔地关切道：“师父明白你的苦衷，师父什么都明白，你放心，为师绝不会为难你的，孩子。李森对你有恩，我知道，你帮助他理所应当，你一反常态，能顶住众人的压力，甚至连我的话都不听，去援助他，说明你对他有情，我也可以理解……”妙玲红着眼睛说道：“师父……师父，我……”玄野突然语气加重，说道：“但是你要清楚的知道他们的性质！师父点灯，为你指条明路，拿起你的剑，既然不忍心杀李森，就一剑杀了那个短头发。”妙玲心中大震，五味杂陈，看着手中的长剑，犹犹豫豫，不知该如何是好。玄野大声喝道：“妙玲，难道你连为师的话都不听？杀了他！”妙玲眼中翻滚着泪花，不知是因为委屈，还是害怕，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何种心情，不假思索，心下一横，伸臂送剑，直挺挺地刺进刘师的腹部。
    白莲教的朋友无不瞠目翘舌，紧张惊诧，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厅中。玄野面无表情，心中却乐开了花，轻轻松松打败最厉害，剩下的随便叫两个弟子就能解决，峨嵋女侠单剑灭异端，很快就会传为江湖中的一段佳话，超越少林成为中原武林第一大派指日可待！妙玲用委屈无助的眼神深情看着李森，得到的回应却是不解与愤怨，遂立刻拔出宝剑，低头不敢看任何人。腹部的伤口处登时现出一片殷红，刘师连忙捂住痛苦倒地，李森扶住，愤恨骂道：“你在干什么？我们和峨嵋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以怨报德刺我兄弟？”刘师低声耳语道：“不要再骂了，她也是被形势所逼，要不是为了给她个台阶下，像我这么厉害的角色，怎么会被刺中呢？”李森骂道：“现在你还有心情吹牛逼？”黄合叫道：“请问哪位有最好的金疮药？”师曰：“你以为是古代啊？还金疮药，你放心，我没事。”合曰：“你咳嗽得这么剧烈，说话颤颤微微还没事儿？”师曰：“我如果不装得严重一点儿，这一剑岂不白挨了。”“哦，师哥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保守这个不能说的秘密。他们没有金疮药，我有，”黄合赶紧从车里取出些绷带药物，帮其包扎伤口。
    玄野道长说道：“我们峨嵋弟子已经将功补过，能尽的微薄之力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就由你们武当来结尾吧。”冯霞心想：大家认识这么多年，到关键时刻，想不到你竟将这烂摊子交给我收拾，真有你的。正犹豫之时，刘师突然说道：“证据来了，我闻到妖气了，就在这附近。”敏感快性的冯霞师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空气划过耳朵流动的声音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突然感觉到左首窗边树丛中有动静，簌簌声响，似乎有人爬行。倏地纵身飞起，直奔二层，长剑疾闪，剑尖已穿透墙壁，插进潜伏者的肉身，拔出长剑，破窗而出，东找西寻，不见有人，暗忖：刚才明明有人，受伤后还能消失地这么快，嗯？当看到剑尖处的绿色黏稠的时候，惊诧万分，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那小子说的是真的，这世上真的有妖怪存在。带着疑问，凌空飞回，目不转睛地盯着坐在地上的刘师，心中想到：他小小年纪竟然比我先一步发现敌人，这说明他的武功在我之上，而从刚才的比武看来，这种假设是不成立的，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他的鼻子真的可以嗅到凡人所觉察不到的东西。
    玄野问道：“刚才怎么回事？”冯霞道：“只不过是寻常小贼而已……白莲教已经元气大伤，死了不少重要人物，我们的仇也报得差不多了，今天他们已经知道咱们武林联盟的厉害，想以后也不会肆意妄为。上天有好生之德，得绕处且饶人，大武当如果乘人之危，那和邪门歪道有什么区别，也有违家师多年的教诲。”玄野虽然不知为什么冯霞师太会突然改变态度，也许是她刚才见到什么不愿与自己分享，但是那都不重要，最想要的结果已经得到，这一趟可以说是满载而归，荣归故里，手上再多沾鲜血只会弄脏自己的手，遂附和道：“师太说的不错，杀了一个和珅，还有又第二个和珅出现，既然不能斩草除根，达到矫正的目的就可以了，相信经此一役，白莲教往后几十年都不敢在做危害社会的事，多杀无益，咱们就此下山吧，请问哪个门派还有异议，不妨提出来。”
    公孙修道：“少林一走，自然两位居大，你们说走，那咱们就走吧。下山好好庆祝一番，好酒好菜，好好闹一闹，啊，哈哈哈哈……”其他各派皆默不作声，表示同意。就这样，大队人马向门外移动。突然，任边殇拖着受伤的身体跃过来说道：“青城派的刘掌门请留步。我有句话想问你。”坐在抬椅上一直没说话的刘斌随示意弟子将自己放下，温文尔雅地说道：“您请讲。”任边殇激动地说道：“请问是谁为假花朗化的妆？我相信能使出这等卑鄙手段的家伙不会是武林中人。请你告诉在下他的姓名，他日定涌泉相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