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师李森》第135章 运输船杀人事件

    师曰：“我们可以先去打电话吗？”马良道：“好啊，反正市区离家很近。”岛上的公路年久失修，不是很平，又坐在上个世纪的笨重卡车里，不免颠簸。敏儿拥在爸爸怀里，美目流盼，不停地偷看着那个短头发的异乡人。刘师从兜里取出一朵路边摘的小花送给她。但敏儿并不接受，而是把头转了过去，望向窗外。“为什么她这么依恋你呢？她的妈妈呢？”马良道：“啊，一直是我一个人带她。我们两个相依为命好多年了。”他闭口不谈，刘师也不便追问，转移话题道：“从这里到内地要怎么走？”“你要先到台北才可以，你是怎么过来的？”刘师想想，总不能和他说是海豚送过来的吧，说了他也不信。
    见对方不回答，马良知道定是有难言之隐，感觉他们两人的气场似邪非邪，似正非正，怎么看也不像寻常人，不是特务，就是跑江湖的。既然这样，很多话也可以放开说了，“你要是十分火急，相信我的话，倒是可以给你推荐几艘野船。速度快，安全系数高。只要不怕海盗，就没有问题。”刘师问道：“有多快？”“比飞机还快！”“你吹牛。”“不信算了。”隔了片刻，马良耐心解释道：“野船可以随时出发，到那里都能去！而你要到台北转乘，光证件就要弄好久，更不要说预定机票过安检的时间。好好想想吧！”刘师转过头看看任边殇：“你怎么想？”“区区几个海盗算什么？我任……我活这么大，都是别人怕我，我就没怕过别人！”师曰：“好，我们坐野船，多少钱？”马良道：“一分不收！我还没有谢过你不杀之恩，怎么可以收恩公的钱呢？以后别忘了澎湖群岛上有我这一号人物就行了！”“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马良口中的市区说白了就是乡下的集市，没有一栋高楼大厦，都是一排排砖房，倒是和峨眉山顶有几分神似。不同的是那里仙气萦绕，而这里水气充盈，澄清如潮，带来一股幽远的淡香。岛上的区民很好客，见到外地人都会热情地打招呼。马良带刘师来到一家超市的电话机旁，说道：“打上区号，就可以拨通号码了。”“谢谢！”除了家里人，刘师只能背出两个人的号码，按键完毕，只听电话那头传来：“您所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又试了几次，还是不行。焦急地问道：“是不是我拨打的方式有问题？”马良道：“不可能的，我也总打长途，是不是电话号码记错了？”刘师又试了一遍，还是不行。于是他决定打给莉莎，这次终于通了，对面传来那熟悉，又娇又嫩的声音：“喂？喂？喂？神经病，打电话又不说话……”在对方挂断之前，刘师说道：“喂，是我！”莉莎道：“小狮子？！你这是从哪里打来的电话啊？你现在在哪呢？”“我在澎湖群岛呢。”“你和李森都跑到那么老远啦，你们在那里干什么呀？”刘师不想让她担心，然而不让她担心的方式就是告诉她实情，好矛盾啊。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算啦算啦，你给我的安全感已经足够啦，不想说就不要说了，我相信你。但是最近怎么联络少了呢？很忙吗？”“也不是，我的手机掉到水里了，不能用了，还在修。”“嗯，行了，还有别的事吗？没有挂了，我和朋友在外面玩呢。Iloveyou!”“Iloveyou，too。”含蓄的中国人喜欢用外语来表达一些肉麻的话。刘师也不例外，很多年了，那个独立、精明、小气的女人就像女版的自己，是他最中意的女性拍档。放下电话，有些惴惴不安，老友是那种二十四小时待机的人，如果打了四五通，都没有接的话，看来是遇上麻烦了。刘师问道：“现在预定，什么时候能发船？”马良道：“大约要一两天的时间准备，你要去哪里？”“最快到内地，不管哪里。”“好的，我尽快安排。”“另外今天晚上可以再带我来这里一趟吗？我想再试试。”“没问题。”“谢谢。”
    却说上午，汪洋大海上平稳行驶的运输船里，由于昨晚一直忙到凌晨，所以大家还都处于睡梦中，只有船长佟有为和水手阿宝待在驾驶室里轮流观测着海上的情况，未雨绸缪，以防碰上什么突发事件。休息舱里，黄合被尿憋醒了，感觉除了膀×，其他部位都没有以前那么疼了。见照顾他一晚的李森正伏在桌子上熟睡，轻轻敲醒道：“森哥，辛苦啦，去沙发上睡会吧。”李森甩了甩已经失去知觉的胳膊，舒展舒展筋骨说道：“你好点了吗？”黄合笑道：“感觉自己都能跑啦，嘿嘿！我去厕所。你好好休息，不用管我。”“那就好！”
    雨过天晴，海鸥在空中自由地飞舞，碧蓝色的海面上风平浪静，船体割开水面发出哗啦啦的响声，余音荡漾萦绕耳际，历久不绝。电话依旧没有修好，心情忐忑的李森睡不着，来到宽阔地甲板上，清风拂面，仰望天空，长长的吁一口气。走到护栏边取出老友永不离身的钢棍，睹物思人，望着深不见底的海面，自言自语道：“这底下藏着数不尽的奇珍异宝，也充满着欺骗与陷阱，夺走了无数人的生命，是一片比自己生活的地方还要大的世界。但是本质上又没有什么不同。也许只有广阔的天空才是令人向往的极乐净土。我希望下辈子能做一只鸟。如果问你，你会怎么选择呢？希望还能有机会当面问你……”
    忖思之间，船舱里突然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音调很高，来自一个女人。借还怎么了？李森收起钢棍，跑进室内。除了两个新来的，其他所有人都不以为然，继续忙手头的工作，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因为这种尖叫司空见惯，估计又碰到老鼠或者虫子了吧。李森径直向住舱走去，到那里时，黄合已经来了，站在借还的住舱门口，直勾勾地盯着里面出了神，脸上茫然无措，目瞪口呆，像是被什么事情惊动了。连自己慢慢走过来都没有觉察到。快到门口的时候，李森问道：“怎么啦？”听到问话声，黄合这才回过神来，盯着李森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又把脸转到住舱里。
    李森过去一瞧，心头大感凛骇，厨师阿饱眼珠翻白，侧躺在地板上，鲜血不住地从脖颈中泉涌出来，四散铺来。一把厨房用的锋利尖刀倒插在地板上。借还则衣衫不整的蜷缩在床上，双手攥住被子挡在胸口，瑟瑟发抖，伈伈睍睍，毛发尽竖。李森问道：“发生了什么？”黄合道：“这不是显而易见吗？强奸未遂反被×，偷鸡不成蚀把米！”“你亲眼看到了吗？”“我怎么看到，要是看到，怎么会让这种惨案发生。我也是听到尖叫声才赶来的。”森曰：“你在这里看着船长夫人，不要让她受惊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我去找船长来。”合曰：“哦，好的！”船长知道后，立即跑过来关心道：“老婆，你不要紧吧？！”借还一头扎进船长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泣不成声。
    此时，被李森叫来的大夫阿进也来到屋里，看到死人，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坐到借还旁边，帮她号脉，说道：“没有什么大的问题船长，夫人只是一时受惊，休息片刻就好。”船长道：“辛苦你了，阿进！出海这么多年，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儿。真是晦气啊！”阿进道：“尸体怎么办？”“照张相后，收拾收拾，先冷冻起来吧，返程后再通知他的家人。阿宝在开船，叫阿财，阿招来帮忙吧！”森曰：“不用啦，我来帮忙就可以啦！”船长道：“你是客人，怎么能麻烦你呢？”森曰：“佟船长太客气啦！收留我们的大恩还无以回报呢，这点儿小事算得了什么。”“好吧，那就劳驾小李啦！阿进，弄完了，叫所有人来厨房。”“是！”
    黄合问道：“我能帮着干点儿什么？”森曰：“你有伤在身，好好休息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他拔出菜刀，仔细地看了两眼，又瞧瞧船长怀里那只受惊的“猫咪”，心生疑惑：为什么一把菜刀会出现这里呢？强奸又不是杀人，厨师阿饱带这玩意儿来干嘛？难道是开锁不成？这个女人一定有什么细节没有透露……“朋友，你在想什么吗？能帮我抬一下尸体吗？”阿进笑着说道。森曰：“哦，不好意思！”他把刀放在一旁，与阿进一起忙了起来。
    虽然趋近正午，红日高挂，但是船体内的走廊里依旧十分幽暗，无数惊悚灵异的画面不由地从脑中浮现，何况抬着具尸体，更加令人毛骨悚然。阿进问道：“李森，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森曰：“当然相信啊，不过几乎没有见过，听到的传闻更多。”阿进道：“哦？说来听听啊。”森曰：“不不不，算了吧！我可不想把它们招来。你觉得妖怪算鬼吗？”“当然不算啊，妖就是妖，鬼就是鬼。一个游离在三界之外，一个是人死了可能会变成的东西。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因为我以前见过几只妖怪，它们有的很厉害，甚至有只手遮天的本领。”“是吗？你跟他们说话了吗？能跟我讲讲吗？不许说小说里面的家伙哦，呵呵！”阿进觉得李森是在开玩笑，所以这么讲。李森也微笑着回应，但没有细说。因为感觉讲出来，对方也会觉得自己的吹牛，所以想想还是算了吧。冷冻室到了，门一开，彻骨的凉气便拂面而来。里面就像一个巨大的冷藏室，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