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师李森》第130章 海中杀戮

    小莲的秀发迎风飘舞，刘海分到两边，露出那张没有瑕疵，精致的脸，嘴角微微扬起。俯瞰灯光璀璨的城市夜景让人陶醉。每一座建筑都菱角分明，好像各种颜色的水晶做成。川流不息的街道有如泉水般清澈。小莲感叹道：“好美啊！”左右移动几步，花朗也小步跟上。她指着远处说道：“那里是我们的大学！那里是我最喜欢的面包店……都找到啦！”在小莲不注意的时候，花朗轻轻地把胳膊搭在她的香肩上后，两人立刻陷入片刻沉静。接着一切又恢复原状，她喜笑颜开，他静静地守在身边……
    却说汪洋大海中，一艘快艇停下来，船舱里，一人说道：“六筒没有回消息，可能任务失败了。现在怎么办，杀不杀这两个人？”戴面具的白脸儿说道：“现在整个武林的人都知道是白莲教把任边殇救走了。至于一个江湖上无名小卒，谁会信他的话？退一步讲，就算有人相信了他，我也有办法扭转乾坤，这些事情你们不用操心。赶紧先把这两个人解决掉。”“是。”说罢，白脸儿就进到舱里忙别的事去了。四筒问道：“他们两个已经是半个死人，还用捆起来装到麻袋里吗？”二筒道：“当然用，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四筒道：“这里是大海啊，就算一个身体健康的游泳健将没有船，也不可能游回去，更何况附近还有鲨鱼出没。”二筒道：“你今天是怎么了，这么磨磨唧唧的？别废话了，赶紧办事！”
    在两人转身拿工具的时候，刘师倏地睁开眼睛，将桌子上的刀片含在嘴中后，立马又装昏迷状。四筒不情愿地拿起胶带，此时任边殇已经微微睁开眼睛看着他。四筒一边缠腿一边说道：“任边殇在江湖上大有威名，武艺高强，为人正直，是位铁铮铮的汉子。而且贵为白莲教七位英雄之首。可惜今天落得如此下场。大家都是同龄人，如果他拳脚健全，真想跟他正面较量一番。”四筒瞅了眼任，摇摇头遗憾道：“可惜啊，可惜，任命吧！”见对方嘴角开合，好像在说什么，凑近一听，原来是：“我死后成鬼，一定不转生做人，我要做妖，做大妖，来找你们报仇！”四筒用胶带封住了他的嘴巴，说道：“如果这个世界上真有妖怪的话，我们老大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喽。看开点吧。”
    都缠完后，伤者纷纷被放入各自麻袋，扛到船边，往海里一丢，两人便回到舱中。水底，争分夺秒！刘师先用口中刀片割开嘴上的胶带，然后手，脚。但是麻袋却是最困难的，刀片根本化不开它，令人无从下手。他的水性又不好，过不多会儿，就开始感觉好像有块大石头压在胸口，十分难受，头晕眼昏，嘴里开始不住冒泡。他用手捂住嘴巴，告诉自己决不能死。还有许多未竟的事业等着去完成，还有很多诺言没有兑现，还有一点儿钱没还。记得玄野道长说过，只要是武功高强的人都可以控制自己气的形状，虽然达到那种境界需要数十年的苦心积累，但也有个别天才，生来就具有或者环境提前赐予他这种能力。
    怨气在的体内旋转，如果就此打出，便是《星斗盘旋功》。但是现在需要的是一把利剑。刘师轻轻闭上眼睛，静静地重新调整气息，心里默念道：我用的武器是错误的。重点不在情动，而在平静。不在于忍受，而应在正确的时间释放。要相信自己的怨气如血液、肌肉、骨骼一样真实存在；向水、泥土一样可以自由变换形态。什么是真？只要你相信的就是真的。
    麻袋刺啦一声就被剌开了。虽然只能做到传气于刀片上，但可以切开一条希望之路就足够了。他拽住同在缓缓下沉的任边殇，奋力地模仿蛙泳上肢的动作向下划水，脚则模仿自由泳的姿势打水。就这样，两人缓缓地向上移动。终于逃出死神的魔爪，再次呼吸到象征生命的氧气。他奋力解开难友的麻袋，把所有胶带都切开，看着对方那双和自己一样犀利的眼睛，激动地说道：“我们一定要逃出生天，卷土重来！”海浪一波又一波地涌过来，海水很凉，两个人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而且冻得瑟瑟发抖。任边殇咳嗽几声，看着身边这个似曾相识的青年大声说道：“你是谁？怎么也被人抛到海里啦？和我一样倒霉！”刘师仰天大笑道：“这世上和你一样命不好的人确实有不少。但是咱们不算倒霉，算幸运。这么整都死不了！我叫刘师！师出有名的师！你还能不能行？”他想传怨气给身体尚未痊愈的难友续命，但突觉一股强劲的内力把自己的怨气给堵了回来。“不用啦，小老弟，你还是照顾好自己吧，我现在的真气虽还未完全恢复，但足以保命。”
    险象环生的大海中，任边殇问道：“你用什么东西救得我？”刘师从口中取出刀片拿给任看。“这刀片可以给我用吗？”刘师说道：“当然，反正现在也用不着了。但问题是，我们该怎么回家呢？我不会游水，现在乌云密布，也分不出个东南西北。”突然黑暗天空中打了个霹雳。“看样子情况更恶劣了，下起雨来的话，真可谓是雪上加霜。”任边殇说道：“天无绝人之路！等等，好像有东西在附近游动。”刘师也感受到了，周围的水流有点不正常，好像有个大块头在周围巡游。心里暗叫道：不会那么惨吧，这么快就来啦？任边殇沉入水中，发现一只足足有九米长的大家伙，宛如运输车一般。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因为它身上的颜色很暗，与海水接近，融为一体，不易分辨。有一对毫无生气的眼睛，黑色的，就像玩偶的眼睛，看起来甚至不像个活物。
    它游得越来越近了，就在任边殇出水换气的时候，那双乌黑发亮的眼睛突然翻白，有如一辆大卡车般撞击过来，两人皆听到一声沉闷的吼声，任边殇借力汹涌的水流，旋身躲过。而刘师则双脚蹬在鲨鱼的身上，弹向一边。心中疑惑道：手上没有利器，难道要赤手空拳打死它吗？但转念一想，武松可以空手打死吊睛大虫，为什么我不可以降住这只鲨鱼？
    一次撞击没有成功后，大型猎手剧烈摆动身体，卷土重来，这次明显更加快速。而且它不再想一箭双雕，而是孤注一掷向刘师游来。汹涌的水流冲击在脸上，使人无法睁开眼睛。只能凭借灵敏的第六感，就像出色的篮球运动员可以蒙着眼睛扣篮，刘师也在正确的时间，踩中了正确的位置，又一次奇迹般的化险为夷，躲过致命一击。但不幸的是，他如一颗导弹似的，往下坠了数米。巨大的压强使其透不过气来，有一种要变成带鱼的感觉。双手赶紧扒拉水，试图尽快浮出水面，离开这充满死亡陷阱的深海。这回鲨鱼倒是帮了忙，它用那如衣柜般大小的尾巴一下就把刘师扇到水面上。那一瞬间，刘师深切地体会到孙悟空破石而出时候的感觉。战胜地心引力让人觉得妙不可言。然而接下来的一幕才是真正令他终生难忘的场景。身子正下方的海水中，一张大脸越发清楚，突然从水中窜出，顿时变成一口带有银白色锯齿的黑洞，要把自己吞食，那浓重的血腥味让人魂飞魄散！刹那间，刘师便葬身鱼腹。鲨鱼足足跃起了三米。在这短短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身子成弯月形，有如深水炸弹般坠入海里，溅起如反向瀑布般的水花。过去没多久，鲜血就从水底扩散开来，越来越多，越来越广，铺散开来。红色的水雾中，任边殇从鲨鱼的血盆大口中拉出难友，带出水面。惊魂未定的刘师兀自哆嗦个不停，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恐惧。刚才的场景光是想想就让人后怕。定了定神后问道：“你杀了那头鲨鱼吗？”任边殇嗯了一声。“你是怎么做到的？”“用你给我的刀片。”他从口中取出借着微弱星亮，仍能闪闪发光的利器。师不可思议道：“那怎么可能？你游到身边攻击它吗？它会吃了你的！”
    任边殇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一定听说过我有一顶刀锋帽子，控制那样的重物都可以，更不要说小小刀片了。鲨鱼总是想撞昏猎物在进食，如果那家伙从水里咬向你，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没想到傻家伙竟然自己窜出水面，真是天助我也。还在想怎么把它引诱出来呢。在它咬你之前，我已经用刀片穿透了它的大脑。”师曰：“多谢前辈出手相助！”任边殇道：“不用谢我，在这险象跌生的大海中，你的用处多了。”刘师不解道：“什么意思？”“我任某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刚才也看到了，如果鲨鱼没有专心致志攻击你，我怎么可能游刃有余地置它于死地！你是我的护身符。另外如果许久没有吃的，你还能成为我的食物。”他每吐一个字，都严肃认真，一丝不苟，阴森恐怖。
    刘师也收起友好的态度，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知道我救过你很多次命吗？”任边殇道：“收起你的虚伪。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刘师心里明白，即便他说自己不是为了抢经，对方也根本不会相信。人性的险恶加深了他的成见与愤激，不会在仔细思考一切前因后果。我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件工具而已。有些许失望，但是转念一想。世上很多人还不是和他有一样的想法，比起那些城府极深的伪君子。眼前这位前辈突然显得可爱很多。任边殇的腋窝下夹着些许鲨鱼肉，分给刘师一部分说道：“先吃点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