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师李森》第81章 满江繁星

    任边殇心中一惊，上下仔细打量这名司机，虚莫有三十岁，没有任何特点，问道：“你认识我？请问阁下是哪位？”此时车已经开到了一座废弃石桥上，江面上星月微光照映水面，点点闪闪，宛似满江繁星，在车驶到中间之时，司机突然猛地一踩煞车，没系安全带的任边殇结结实实地撞在挡风玻璃上，那顶边刃帽子深深地插了进去。头晕目眩的任边殇只觉眼前繁星点点，忽然腹部受到重击，武器留在了车上，后背撞开车门，滚到地上，鲜血都从嘴角流到脖颈里，他却浑然不觉，甩甩头试图从地上爬起，但有人从背后扫倒了他，是那个假扮的司机，他拽住任边殇的头发，把脑袋使劲儿拉向后背，贴近耳边说道：“舍利院首座念诗老头的徒弟只有这么逊吗？我还没出招，你就快不行啦？快点告诉我秘经在哪，否则老子现在就送你上西天！”此话语意腔调十分傲慢，便似发号施令一般。任边殇的神志渐渐恢复，喘了几口气怒道：“你这个卑鄙小人居然敢侮辱家师，我会把你的脑袋切下来的！”这几句话他是咬着牙说出来的，态度笃定，不容置疑。
    司机说道：“好啊，刚才还想放你一条生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倒要看看咱俩谁把谁的脑袋给拧下来。”他手臂加力，使劲地往外扯头发，好像要把头皮给拽下来。任边殇疼的啊啊惨叫。司机问道：“我最后问你一遍，《洗髓经》在哪里？”他提高音量，生怕对方听不清楚自己的话，也是想起到些震慑作用。
    潮起潮落，江面上波光闪闪，宛如万条金蛇游动，哗啦啦的浪声不绝于耳，盖过了所有声音，包括兵器抽出玻璃，在空中飞行的嗡嗡声。司机见任边殇嘴角抽动，却听不见在说什么，大声问道：“你大声点儿，在哪？”他凑近嘴巴才听清楚，原来任边殇说的是：“艹你×！”司机震怒，挥掌欲开颅，哪知耳旁响起了蚊子叫，而且声音越来越大，风力愈来愈强。天底下哪种这么大的蚊子？待他转头看时，才恍然大悟，不过为时已晚，刀锋帽子毫不留情地割开了他的嘴巴，鲜血如磨刀石射出的火星一般随着帽檐飞洒出来。转眼之间白闪闪的帽檐已经被浆血覆盖。物归原主，带着帽子的任边殇显得虎虎生威，凶气腾腾。
    司机不能用嘴巴说话了，只能从喉咙发出冲破云霄的惨叫。要不是自己有扎实的武学基础，寻常人脑袋早就像西瓜似的，被切成两半了。他捂着嘴用鼻音说道：“你这个少林武僧下手竟如此毒辣！”任边殇道：“我不是少林武僧，用的也不是少林功夫，但是我的心灵受了家师凛然正气的感染，以前只要是我讨厌的人就杀，现在不一样了，下手分轻重，对恶人下手重，对好人下手轻。临死之前，留下个万儿吧，我从不杀无名之辈。”
    “哼哼哼哼……”司机笑了起来，用鼻腔说道：“你以为我们东方三侠是什么？街头的小混混吗？这么容易就认输，这么简单就被你打败，你以为自己是谁？侥幸让你占了先机，那又怎么样？战斗还没有结束呢，我说过我还没出招呢！”说罢，他开始念念有词，全然不顾面部剌开之痛，并且声音越来越大，说的是：“仁高护我，丁丑保我，仁和度我，丁酉保全，仁灿管魂，丁巳养神，太阴华盖，地户天门，吾行禹步，玄女真人，明堂坐卧，隐伏藏身，急急如律令！”任边殇诧异地望着对面，皱起眉头，心中寻思：什么鬼东西？！只听司机哈哈大笑说道：“六丁神护体，已然不觉疼痛，比你们少林金钟罩铁布衫还要厉害的功夫，见过没有？”任边殇喝道：“装神弄鬼，自我催眠！哼，看我把你大卸八块之后，神明还能不能把你重新组合起来！”当下低哼一声，右脚跺地，圆帽飞出，有如流星般直指对方面门。司机匆忙躲避，由于速度太快，虽然保住了脑袋，肩膀却被切开了一个大口子。左臂登时无精打采地耷拉下来，好像筋脉被切断了，再也动不了了。
    司机傻笑着，好像肩膀不是自己的一样。这令任边殇毛骨悚然，迷信的力量居然有这么大，可以让人忽略肝肠寸断的痛苦。已经来不及多想了，对方纵身扑出，夜色中劲风扑面，两人均挥掌拍出，双掌相交，砰地一声，任边殇虽然谈不上内力深厚，但相较起眼前这个疯子着实高出不少。司机一股脓血从口中喷在对方的脸上，向后飞出，咣当一声响，撞碎了后车窗。任边殇急忙抹去眼部的腥血，转头看时，夜风呼呼，只有一辆破损的出租车孤零零的停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