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师李森》水(二)

    阮氏清道：“说起船，我倒是看到了几艘，在军事基地那里，不过很旧了，不知还能不能用。”一瞬间，所有人的眼睛都睁大了，看着这个缺胳膊少腿的杵拐人。
    公寓的偏门，前面是那个浮着几只小黄鸭的脏水池。一个人高喊着：“快一点儿，注意你们的周围，游戏结束了，所有人保持高度警惕！”大家陆续地跑了出来。冲在最前面的是桃新贵，落在最后面的是阮氏清。李森回头看着他说道：“我背你吧！”阮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刘师贴到李森耳边叮嘱道：“照顾好你自己就行了。”说罢，拽着他向前跑去。
    路过一片绿油油的杂草地，来到了基地跟前，在仓库的后面，的确扣着几艘小型快艇。几个男生合力把一艘适合大家乘坐的船拖到了岸边。那家伙重的很，幸亏离海岸近，要不真不知道怎么挪动它。
    温岭东率先跳上船，说道：“我的家就在海边，这种东西我经常玩儿，难不倒我！”鼓弄了半晌，马达响了，开动转了一小圈，回到原地，温又仔细检查了检查后，满脸阳光地说道：“上来吧，没问题了！”大伙儿纷纷上了船，唯独阮氏清和刘师，一个远远地观望着，一个站住原地一动不动。温岭东喊道：“你们两个不赶紧上来，干什么那？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罗维骂道：“难道你们两个想呆在这孤岛上等死吗？”李森也帮道：“是啊，老友，快上来啊！”
    刘师也想上船，但强烈的不安让他止足不前。犹豫顷刻后，他说道：“我做出了选择。”说罢，朝回路走去。
    船开动了，夏美望着越来越小的刘师对李森说道：“他总是可以照顾好自己，对嘛？”李森道：“嗯，我相信他。”夏美抓住他的胳膊，咬紧牙，脑袋瓜剧烈地转动着，倏地，她说道：“我也相信他！”说罢，拉着李森就往海里跳去，“呀啊！夏美！”扑通！李森跟着坠到海里，顷刻，一个水花，夏美游了上来，猛摇了下头，吐了口水，她浅笑盈盈，准备和李森做鬼脸，但左顾右盼，却不见对方人影，怎么回事？他会游泳的啊！而与此同时，快艇也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是马达出了问题，里面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转不动了，冒起烟来，“艹！”温岭东气急败坏地用拳狠砸了一下发动机。众人也是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到头来一切只是徒劳，这下只能游回去了。
    水上，等了几秒的夏美觉察到不对劲儿了，她大喊几声，没人回答后，又扑通一声钻到水里。奋力挥动着胳膊，顶着压力，向水底游去，她看到李森了，一个劲儿地吐着泡，目光呆滞，在慢慢地往下沉。抓住他了，李森登地一下恢复了知觉，和夏美一起向上游去。其他人也纷纷下水，从海底可以清晰地看到他们的肚皮。而此时奇怪的事发生了，李森游着游着，突然感到有一根线拴住了自己的双脚，向下拽自己，起初李森通过双臂扒拉水，还能勉强待在原地，但随着其他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向下拽的力道也是越来越大。就算夏美来帮忙，也没有用，两人一起往下沉。李森用力挣脱着双脚，可就是挣不开，夏美向上看着，希望温岭东几个人能过来救自己，可是他们似乎根本不在意别人的死活，有的好奇地盯着看，有的连看都不看，径直向岸边游去。李森不游了，他蜷起身子，用手去扯那根无形的线，这次他清楚地感受到了那是一根比头发丝还要细的线，没有颜色，肉眼看不到，只能感触到。可能是在水里太久了，李森感到头很晕，有点儿天旋地转了，四肢开始用不上力了，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李森向上指了指，示意夏美不要管自己，游上去！可夏美摇摇头，和他一起扯那根结实的线。
    不行了，李森开始要喝水了，夏美紧紧捂住他的嘴，茫然无助，她多希望这时有人能来拉自己一把，难道真的要葬身海底嘛？夏美也快不行了，注意力越来越不集中，手脚越发发软，在恍惚状态下，她感觉有人搂住了自己的腰，是刘师吗？可是他不会游泳啊。用尽最后一点儿力仔细看时，自己的腰间不是胳膊，而是一条腿，一个人用一条腿夹住了自己，在缓缓地往上浮。眼睛已经看不到人了，只能感受到光，在水下看太阳时不会刺眼，越来越多的身影把太阳的倒影搅得稀巴烂，她知道自己有救了，安心的夏美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