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如絲靜靜地說道,“生氣會使自己難受,同樣會使別人難受,既然誰也不能從中得到益處又何必這樣做呢?生氣的火焰一旦燃燒起來,會使人神昏顛倒,也會使人焦頭爛額,身心俱傷,因此保持一種心靜會使人看破許多心靈上的障礙,變得豁達。”
經理聽了神情亢奮地說,“對!對!你說得千真萬確,我們應該讓生氣的火花熄滅,使它沒有死灰復燃的機會,愛人,你剛才說了一個真知灼見的道理,它直接影響到我,使人心境頓明。”
薛如絲靜靜地佇立在窗前,沒有說話,如果經理不是太得意的話,他一定會意識到某些不同尋常的地方。那個女人雖然沒有一點怒形于色的跡像,但是自經理出現在她的身邊后,她也一直不茍言笑,她似乎就是目無表情的一面的鏡子,不過是在經理隨心所欲地開口說話的時候把他的某些話題延長了一下,反射了一下,而并不是她的思維活動的結果。
經理來回踱了幾步,若有所思的接著說,“昨天夜里,當那一輪光輝浩瀚的明月照在天空的時候,我就很思念這里,思念這個家和在家里等待著我的親人,但是為了幾個非常難得的客人,我最終割舍了個人的團圓,盡興地陪他們一醉方休,結果,幾乎都醉了,在賓館里逗留了一宿,但迷迷糊糊中我一夜未眠,嘴里一直叨念著你的名字。因為愛,就算我完全的糊涂了,那刻骨銘心的知覺同樣會存在。”之后還情意綿綿地補充一句,“夫人,我很愛你,我的心一直這樣。”
這時,薛如絲的身子顫動了一個,如果留心就可以看到這一反應,但是它消逝得很快,就像湖面上的一個波紋,從水的細隙中就掉了進去,隨后無影無蹤,維持著原有的平靜一望無際。
最動聽的語言是真實的語言,如果某一連串的話被認為是謊言,那么它就算是十分地優美動人,就算是有著如詩一樣好聽的音韻,一樣會讓人心生厭惡,反感,排斥,會讓人感覺它是一種病害,想侵入到健康人的身體里去,在那里繁衍出許多錯誤的信息。
因為嚴重的不信任已經在薛如絲的心里形成,所以經理的語氣縱然說得甘如甜蜜,她也感到索然無味。可以說,她已經不喜歡這種形式的交流,當她看不到真實目的的時候,她寧肯選擇心靈的沉默,她不想再跟著別人把自己轉得頭暈眼花。
經理卻依然興致很濃地往下說,“當人得到理解的時候,它是一種幸福,也是一種幸運,它能給人帶來良好的心情,使人能夠在此基礎上獲得新的積極的態度與樂觀,使認識不再局限于對理想的盼望,而因為被理解所產生的感激將會長久地存在于人的情感里,這種保留將逐漸地成為一個人的性情的一部分。”
經理沒有意識到他所說的話越來越有著掩飾的成份,但是不動聲色的薛如絲卻深有感觸。
她想,“這個男人說得很起勁,卻很少有能打動人的地方,大概這是因為沒有什么真實的東西吧,花言巧語,細心的人會發覺它們和心靈之間有著陌生和隔閡,無法彌合在一起。”
因此她任憑那個男人像知了一樣地叫著,她卻沉浸在了另外一種遐思里,以致于經理以為她在專心致志地聆聽他的述說,直到吳媽過來叫他們去吃中飯的時候。
第二天,經理興高采烈地把這樣一種情況對他的新知己說了,他感到了一個男人如魚得水的樂趣,這正是他想要的自由。在此之前,他一直感到有壓力的存在,總是擔心他的妻子會在撈住某些蛛絲馬跡的時候阻礙在他的面前,鬧得他左右為難。這一回,對方的大度和平靜超乎了他作出的估計,簡直是一種可愛的度量,一種優雅的風采,甚至能說是一種超越的人格,因此他堅信對方成就了他的快樂和無憂無慮。接下來,他將變得沒有后顧之憂,事情的發展是積極的,在他的憧憬里留下一片絢麗的天空,那一團團被霞光穿射的云彩,正是他追求的那種美麗,向往著它們的時刻,他笑逐顏開。
經理向紅柳說的第一句話是這樣的,“小天使,現在我可以隨心所欲的熱愛著你,中秋節的事,我那個妻子沒有發表一點兒抱怨的意見,因為她信任我,所以她理解了我。”
紅柳并不像經理期待的那樣反應熱烈,但是年輕女子的那種嬌嗔是非常明顯的,正是這種樣子能博得男人的青睞。她小步走到經理的面前,說道,“我說過,你的妻子并不是我要關心的對象,我喜歡的是你,我們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我和她之間屬于不同的世界,我和她之間的關系也是完全陌生的,況且,我不想讓她像陰影一樣存在我的生命里,所以我不想談起她的事。如果把我和她聯系在一起,我們之間將出現很深的矛盾,我們如果相互認識的話,那更是糟糕的情況,倆個女人會絞盡腦汁的彼此傷害,直到痛不欲生,遍體鱗傷。”她停頓一會,像是有些為情所困,然后又說道,“原本沒有仇恨的人,何必要鬧得深仇大恨呢?我明白這樣一個道理:斗爭中的女人大多是不幸的,脆弱的,因此我不想傷害自己和像我一樣的女人,我知道女人的命運有時很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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