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诺!”梁妤柔站在家门口,很是忸怩。
言诺诺故意板着脸,很高冷地没有理她。
她有些急了。
说来找她,不是因为原谅她了吗?
怎么会冷着一张脸?
梁妤柔本来还有点小雀跃的心情,瞬间就被打了下去。
“诺诺……”
毕竟是她理亏在先,所以她也不敢像平时那样装傻充愣了。
更何况,言诺诺可是她的老大。
看着她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言诺诺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
“哈哈哈!”她攀着梁妤柔的肩膀,身体剧烈地抖动着。
看来,这家伙被吓得不轻啊。
看她以后还敢不敢乱发酒疯!
“言诺诺!你竟敢骗我!”梁妤柔假装生气地打了她一下。
“哼,不捉弄你一下,我都觉得不消气。”
“行行行,我理亏,你说什么我都接受。”梁妤柔眨着眼问道,“这么说,你原谅我了?”
“哼,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言诺诺傲娇地扬起下巴,“今晚走起?”
“走起啊,必须走起!”
“那你家何麒咋办?”
“他爱咋办咋办,我只陪我的小诺诺就好了。”梁妤柔讪笑着,把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言诺诺嗤笑一声,说道:“走吧,顺便跟你说件事。”
她们来到江边的草地上,一边吸着热可可,一边随意地聊天。
想当初,她自己来这里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些事情呢。
现在回想起,那好像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看见林婉曦了。
她想起了那个跟林婉曦在一起的男人。
好好的一副好牌,竟被她自己打成这个样子。
怪谁?
“你在想什么呢,唉声叹气的。”
“没什么,想到一些旧事罢了。”言诺诺伸了个懒腰,说道,“要不要去新西兰?”
“新西兰?”梁妤柔吸了口可可,问道,“去那里干嘛?”
“玩啊。”她将视线投到波光粼粼的江水,“新年的时候,趁着有年假,去那边玩玩。”
“说吧,还有谁?”
“诶,你变聪明了诶。”
“我一直都这么聪明的好不好?”梁妤柔哼了一声,“一般你去玩都不会自己定地点的,现在你说了地点,就说明已经有人帮你出谋策划了。”
言诺诺看着闺蜜,啧啧摇头:“可以啊你,我现在都开始崇拜你了。”
“少来了,说,跟谁去?”
“是李慕慕啦。”
“李慕慕?”梁妤柔瞪大了眼睛,又翻了个超级大的白眼,“你怎么会跟她去啊?”
“其实她人挺好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她人挺好的,挺好的人家直直地开车往你身上撞啊?”
她对这件事始终都不能释怀。
鬼知道她当时承受了怎样的压力。
她看见闺蜜被撞飞出去,倒在一片血泊中的时候,脑子是一片空白的。
她一边要担忧闺蜜的安危,一边要安抚年幼的小沁,另一边还要想着怎么跟井傅宸交代。
那段时间她做了无数个夜晚的噩梦,直到现在,她偶尔还会梦见那个场景。
那个场景对她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她无法原谅李慕慕。
要是闺蜜被撞死了,那她的良心这辈子都不得安宁。
“阿柔。”言诺诺揽住了她的肩膀,耐心地说,“当时她不也是懵的嘛。”
“你又知道她当时是懵的?鬼知道她心里有多开心呢?”
“哎呀阿柔,你去不去嘛?”
“去,当然去了。”梁妤柔没好气地说,“我能放心你一个人跟她独处?”
“是是是,你最关心我了。”
这天晚上,俩人没有去酒吧,也没有去撸串,而是坐在江边的草地上,聊了很久很久。
她们从过去聊到现在,又从现在聊到将来,乐此不疲。
时过境迁,很多人都走散了,她们还能在这个夜晚背靠着背坐着聊天,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接下来的日子里,时间过得飞快。
她的绘画水平有了很大的进步。
因为有苏梓漠在旁边教导着。
他乐意教她,她也没有拒绝。
只不过,学费她是会付给他的。
这么些天,言诺诺真的就再没有见过井傅宸的身影。
她却像只偷偷摸摸的小老鼠一样,不停地翻找着关于他的新闻。
他还是一样的不苟言笑,还是一样的不可一世。
他还是井傅宸,还是那个井少爷。
她也还是言诺诺。
他们之间,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又回到了起点。
回到了最初那个没有任何交集的起点。
俞潼挽着他的手臂,笑得那样开心。
可是看他的样子,看不出他有丝毫的感情色彩,仿佛就是一件冷冰冰的人形艺术品。
她还是喜欢那个会笑的他。
在那段时间里,他虽然不爱笑,却是会笑的。
他笑起来的模样,真的能够瞬间就点亮人的世界。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渐渐地没有了笑容。
而她,也总是挂着假笑。
她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而导致他们走到今天这一步。
难道是因为那个孩子?
是因为她不能生育?
又或者……
是因为她自己的自卑?
自卑吗?
她自卑吗?
言诺诺不停地翻着有关于他的报道,可是却越来越难以看清屏幕上的字眼。
一滴泪,在屏幕上开了花,正好滴在了他的脸上。
他的脸也模糊了。
她连忙用袖子将屏幕擦干。
放下手机后,言诺诺来到了画架前,缓缓坐下。
她缓缓地拿起画笔,缓缓地沾上了颜料。
十分钟后,她将这幅画撕掉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她毫不犹豫地撕掉了第二幅画。
再过去二十分钟,她干脆连调色盘和手里的画笔都扔了。
她很烦躁,很崩溃,很绝望。
她就坐在椅子上,看着新的一张白纸,呜呜地哭了起来。
苏梓漠来到她的家里,看见这满地的狼藉,连忙走了过去。
“诺诺……”
“梓漠,我……我……”言诺诺站了起来,抓住了他的衣服,哭着说,“我调不出我想要的颜色……”
“你想要什么样的颜色?我帮你调好不好?”
看着她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他的心一揪一揪地疼了起来。
她哭的时候确实带着一股娇弱,让人忍不住怜惜。
但,这不是他想要看见的。
“我也不知道……”言诺诺摇着头,痛苦地说,“我也不知道,他该是什么颜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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