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本来已经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了,听到冷城北说话睁开眼睛看向冷城北:“我什么时候说,我会有事了?”
“那要是有事呢?”
苏暖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事到如今她们还在执拗什么?
记得小时候父母的话,人不作天不恶,都是自找的。
之前不是好好的么?是她鸡蛋里面挑骨头,再酿成了今天这样的事情,早知道,说什么也不会那样做。
只不过……
苏暖看向门口,即便是事情回到之前,她也不会改变选择。
因为她知道,她并没有错。
是他们两个错了。
从开始他们就不问她的意见,想走就走了,想留下就留下,难道不是他们的错?
她生气生病,郁郁寡欢,难道不是他们的错。
是他们的错,那就不会后悔。
苏暖看冷城北:“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再娶?”
“……”
冷城北没回答,会不会?
“……”
良久,冷城北问:“你很希望我再娶?”
“那当然,毕竟我们还有孩子,我死了以后,你肯定不会全心全意照顾我们的孩子,你是男人,外面的事情那么多,爷爷年事已高,照顾自己尚且不行,别说几个孩子,不找个女人……”
“晓晓呢?”
冷城北果断打断苏暖,苏暖反而笑了:“晓晓将来也会有孩子,她一个人也不是三头六臂,怎么照顾这么一群孩子,亏你说的出来。”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就是要找个女人才行,你这样的身份年纪,找个女人轻松简单。”
“我可以自己照顾孩子,不过找个人也不是不可以,你如果真的死了,我免不了也要陪你去,那样我也会死,家里总是需要人照顾的,不如就找沈傲风,他来给我们照顾孩子,你看怎样?”
“不好,他不能给我们照顾孩子,要照顾也是你……”
“就这么决定了,你死了,我也死,这样才是共难夫妻,也不枉费你跟我生了这么多的孩子。
我的前半生给了国家,后半生给你就好。”
冷城北说完起身去喝了一些水,这两天心情浮躁,总感觉口干舌燥,现在好了,不会感觉口干舌燥了。
苏暖看着他,两人都不说话,直到冷城北转身面向苏暖,两人四目而视。
冷城北说:“我可以没有这个国家,但是我不能没有你,只要不违背我对这个国家的忠诚,我可以不一切,陪在你身边,包括死亡!”
苏暖却沉默了,想到林司令的死那么突然,想到她病的这么突然,苏暖会然间不愿意面对这个世界。
她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做,就要离开了。
一定是她太过分了,什么事情都不去管冷城北,只顾个人感受,事情才会到了这种地步。
这是在惩罚她么?
他们都不说话,好像整个世界都安静了,终于不用争吵了,因为时间不多了,如果还要继续争吵,他们的时间更少了,少的可能下一刻就无法开口,无法见面了。
冷城北的手握住苏暖的手,在她的指尖上面亲了亲,很久,冷城北才说:“你要走,我陪你,既然从来都是三个人,那就三个人,起码是个圆满。”
苏暖摇头:“不要开这种玩笑,我不要。”
“要不要由不得你,现在这种情况,还说什么要不要。”
冷城北似乎也有些累了,说话的时候已经走到一边去,躺下做没有再说什么话。
苏暖注视着冷城北的那边,一直等到他睡着。
苏暖内心五味杂陈,这不是她想要的,但是一切来的太突然,突然到措手不及,她甚至不知道,这一切该怎么做?
苏暖闭上眼睛,回忆着当初所发生的事情。
苏暖住了两天,晚上几乎都是和冷城北睡在一起,冷城北也不多说,躺下后在她身后把她搂住,夜里苏暖喘气不舒服,冷城北给她顺气,早上起来冷城北给苏暖穿衣服。
苏暖总是看他,冷城北继续该做什么做什么。
“你这样也没用,我不希望你陪着我死,活着才能好好的陪伴灵魂,如果你死了,那谁还记得我?”
“我活下去的理由就是你,你死了我活着也没有意义。”
“你可以想着我。”
苏暖握住冷城北的手,她要的是他们都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死亡她是这样坦荡,但面对他要随着她一起的事情,她却很慌。
冷城北反而淡然无波:“你都不在了,我还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孩子们有人照顾,没什么可担心的。”
“可是你。”
“我没有什么。”
冷城北的反映平常,收拾好起身整理他自己。
苏暖起身:“可是你还年轻,你死了,再也看不到天辰天赐,你真的愿意?”
“不用看见他们,他们一个个的活的那么好,我不担心,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我要送你一程。”
“……”
苏暖的手忽然松开,整个人都茫然了。
冷城北说:“不用这么看我,既然这是一条不归路,我就没有理由让你一个人走,这世界万千风华,我已经看过,比起大哥,我想我是幸运的,起码我有多出来的十年,我有孩子,有你。
大哥什么都没有。
曾经大哥是个神话,我也想要成为神话,可后来才发现,成为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有什么人陪在什么。
人都没了,要神话有什么用。
多少人,不懂,感情这条路到底为何?
我现在知道了,无怨无悔就是这条路。
你若要走,我只能相陪,没有能不能。
虽然结婚的时候我没有说过什么承诺,但我不善言辞,不爱说这些,却不是我心里没有。
你是我妻子,我不能让你一个人走。”
“你胡说什么,我是去死,你也跟着我,你以为我是去吃什么好吃的?”
“就因为你是去死,我才会要跟着你,其他我可以纵容你,这件事我不同意。”
“你以为你逼我,我就能活下来?”
苏暖激动的朝着冷城北大喊,冷城北却走到苏暖面前抬起手捏着她的下巴:“就是因为你去死,我才不能让你一个人去,有我在,路上你也不会害怕。
暖暖你记得我昏迷时候和我说过的话么?
其实你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我,那时候,不管谁要你离开我,你都不会离开我,就像是现在一样,不管你怎么拒绝我,我也不会离开你。
风光的时候我们可以不留下,但危难的时候,我们绝不能放开手。
拉一把,或许都会没事,松开手,下面河水湍急,死路一条。
就算不是为了我,就算是为了孩子,也不能轻易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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