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六,长达一个半月的皇权之争,最终以宁王继位登基告一段落。
听闻欧阳太师自以为胜券在握,和华妃以及勤王慕容天聿甚至已将龙袍做好,但天下大势,早已对欧阳老贼恨之入骨,万民皆叛。
一直进退有度的萧家早已暗渡陈仓,挖走了太师和勤王背后支持的大笔势力,除老臣和为数不多的忠贤之臣依旧支持慕容雪成继位之外,其余朝廷里的人,几乎全都一致倒向了宁王。
慕容天聿眼看着到手的皇位落到了宁王手中。
而欧阳老贼更是气得咬碎银牙,却奈何不了萧家,更奈何不了整个争斗背后,机关算尽的萧绝。
怀仁十七年三月初六日。
宁王正式登基为帝,封齐永帝,改年号为仁显。
‘怀仁之乱’并未结束,这段惨烈的历史进入了它最惨烈的时期。
永帝继位后,齐燕皇朝早已经四分五裂,各地的反抗,朝廷的打压并没有结束反而愈演愈烈。
欧阳太师、华妃、勤王和萧家反目成仇。
然而萧家却一步步走向他的坚固之地,宁王心知萧家势力与日庞大,欲踹掉这座‘浮木桥’,却反而受到萧家压制,朝廷的一半权力落入萧家手中,而萧绝更是这天下之争背后最血腥的存在。
“滚!都给本王滚下去!”
勤王府中,慕容天聿喝得酒气熏天,大发雷霆。
“永帝竟敢收了本王两处食邑,本王不过就是多征了三分税,他摆明就是找个借口想对本王痛下杀手!他算个什么东西!一贯虚伪的真小人!所谓贤明爱民之称,不过都是装出来罢了!皇位是属于本王的!是属于本王的!”
“熬醒酒汤来,让他给我清醒清醒!”
华妃站在门口扫了一眼,满心不痛快,自从皇位被人夺走,她这皇儿也变得越来越暴躁,整日吃得半醉,华妃如何不烦,挥袖哼了一声索性懒得再看。
锦走进来,眼里都是为慕容天聿的难过。
“聿……”
“滚开!”
“不要再喝了。”锦跪下来扶起慕容天聿。
慕容天聿一把揪住锦的衣襟:“没用的东西!我养你这么多年,你事事办得让本王不如意!西关之行那样好的机会,你竟也空手而归!”
锦被摔在地上,她咬着唇,没有因慕容天聿的恼火而失望,她的心里只有满心的难过、愧疚和痛恨。她紧紧的握拳,眼里的神情狰狞的扭曲着:“是锦办事不利。锦当时没有能够杀了太子妃……更害死了胖四他们!萧绝!我一定会要他付出代价!”
慕容天聿浑浊的目光扫向锦,忽然沉静了几分:“罢了,罢了……当初是本王看错,让你乘机杀了楚连苼,以为萧绝还不到该死的时候。早知如此……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先杀了他!”
“锦活着一日,就会找这恶魔报仇!”
“他太可怕……当年在国子监,本王还只是觉得他心思深沉,想不到……他比本王看到的要更可怕。他那样的人,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到的……”
……
萧绝穿一袭华贵紫袍,披一件灰白鼠锦毛披风,行在宫廷里,如同行在自家后院。他那般雍雅冷魅的气魄,一路竟无一人敢正眼望他,唯恐对上他那双寒冽的狭长凤眸,会被那眼里的煞气伤到。
解开披风顺手交给宫女,萧绝走进阁中。
“听闻皇上宣臣入宫,不知皇上有何事与臣商议?”
商议?永帝对萧绝话语里暗藏的讥讽,却只能咬咬牙忍下来。
永帝立在殿上,垂眸望着萧绝,只见萧绝先是掸了掸衣襟上片点花瓣,不紧不慢微施了礼,那气度竟似比他这皇帝还要更高高在上,耀目得刺眼。
“朕听说正两宫门外守卫全都被爱卿撤走,另换了一批人?”
永帝紧紧掐着玉扳指。
萧绝抬头对望永帝,目光漆黑无光,看得永帝也脊背寒凉。
“守卫当值期间吃酒耍乐,为了皇上安危起见,臣将他们全部革职,另调了一拨更尽忠职守的守卫。”
“既是这皇宫守卫调换之事,为何朕到此时才知道?”
“如今朝廷上下大事颇多,这等小事,何须回禀皇上增添皇上烦扰。臣乃一心为皇上着想,皇上应该感到欣慰。”
他这一番话不仅没有认错反而有凌驾永帝之势,永帝当下脸色大变,死死的掐紧了拳头,却无法反驳萧绝的话语。只能咬牙切齿的道:“有劳爱卿!”
“既无别事,臣告辞。”
萧绝来去自如,丝毫不将永帝放在眼中。
到了这一刻,永帝心知萧家已和他撕破了脸,露出野心来。可恨这萧家父子都是精明莫测之人,他虽坐在龙榻上,却要处处受制于萧绝父子,心中大为恼恨!
萧绝踱步来到东宫,就这么走着走进了兰园。
兰园早已不复曾经的境况,在这幽静的兰园里,他仿佛看见当年他和她在国子监亲手栽种那两株夜合花的情形。
这东宫,有她和慕容雪成多少的欢愉,就有他多少的恨。
快了……他和她最后的对决。
六月二十七日,萧庞自请封为千岁太保。
萧绝在永帝继位的短短数月内,对外诏告天下,永帝欲修建陵宫,改建皇都,大兴土木,加征徭役赋税,曾经有贤仁之心的宁王在百姓心中的形象日夕崩塌。
永帝被迫无奈,只得下圣旨一道,封萧庞为‘千岁太保’。至此萧庞权力万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紧随着萧绝加封为紫离王,萧骜加封为武安侯,温兰封为一品玉夫人,萧家的权力进一步增大。
川隆,兵营。
申屠哈哈大笑着骑着一匹快马一路冲进兵营。
兵营里连苼、雪成和李寿元禛等人正在商议军士,申屠像一阵狂风闯到眼前:“打了!打了!青州的齐王、芙州的俞王、许州的安月侯、崴城的南武侯,还有越王和河丰侯都打着‘清君侧’的名号起兵了!”
众人齐齐看向雪成和连苼,雪成和连苼则互望一眼,雪成道:“召集所有人,我们要和萧家来一场殊死决战。”
“我这就去!”申屠已经是斗志昂扬。
行宫。
自白天申屠带来消息之后,和大家商讨了一整天。
晚上的时候,雪成还在观看地形图。
荷塘里的蛙鸣阵阵,桑树上的蝉声喳喳,临近七月仲夏,气候越来越闷热。连苼看了会小忆楚,进来的时候就见雪成只披着一件单薄的中衣,聚精会神的看着地图。
“洗澡完再来看。”
“你洗澡了?”雪成顺势将连苼搂入怀中:“好香……”
连苼也浮上满满的笑意,她望着面前的沙盘地图。
“慕容雪成,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做?”
雪成搂着她,越过她肩膀也看着地图,说:“齐王与河丰侯的实力最强。与其让其他人的兵力被萧家吞灭,不如我们先动手纳入囊中。靠我们最近的是隆西的越王,我料想萧绝会先从西口下手,断我们的后路,我们先与越王联手。”
“嗯,正如我意。”
“但我们想到这点,萧绝也会想到。芙州是俞王地盘,也是他夫人凌华音凌家的地界,如果他借道芙州,从芙州突袭下来包抄我川隆,那我们即使拿下隆西,也会损失惨重。所以我们必须两头兼顾,同时出击。”雪成俯头,连苼侧头,彼此看了一眼,雪成道:“我的意向是,你我分成两路,你带五万兵马去隆西,我去芙州。”
“我们现在总共也只有七万兵马,我带走五万,川隆需我二哥带兵驻守,那你怎么办?”
“谁说的我们只有七万兵马?”
连苼疑惑:“莫非……”
雪成说:“在七上面再加一个七,才正确。”
“你有七万兵马?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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