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桀骜:皇上,靠边站》第246章 斩首

    楚蔚更是面色突变:“你说什么!?”
    连苼道:“我们主动出击,反欧阳超那老贼,助慕容雪成夺权!”
    楚蔚脸色发青,勃然大喝:“这是公然造反!是谋权篡位!”
    “慕容雪成本就是太子,如今齐燕朝廷不再是齐燕朝廷,而是欧阳超和那华妃的天下!”
    “你醋了!!”楚蔚大怒:“皇上一日尚在,朝廷就还是朝廷,即便是太子也不得公然举兵夺权!那就是谋权篡位,就是造反!我们楚家世代为朝廷重臣,从无逆反之心,为父更曾起过誓言,有生之年,绝不做背叛朝廷之事!那等大逆不道之话,休得再提!”
    连苼忽然仰头大声冷笑,“爹!您真是愚忠!”
    “苼儿!”楚文修和楚娘等都纷纷劝阻。
    连苼却依旧大声说道:“整个天下都反了!这齐燕朝廷岌岌可危,若不更换血液,百姓将对齐燕朝失去永久的信任!罢了,何谈永久,爹您死死忠心护着的朝廷,您死死护着的皇帝,如今被监禁在檀香山,和一个傀儡有什么分别!在众人倾轧我太傅府的此时此刻,我们若不率先反击,最后只得落一个粉身碎骨!我们垮了,慕容雪成才真成了孤家寡人!爹以为,那时候齐燕朝廷还会存在吗?”
    “住嘴!”楚蔚一扬手额上已是青筋暴跳:“谁敢再言造反之事,我定不饶他!!”
    楚蔚脑海中不断跳出当年那大师的预言,看着眼前直言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的四女儿,楚蔚的心中冷汗涔涔。
    八月过,九月来,秋后将到。
    楼梓比肩的帝京城笼罩在一轮诡谲的圆月下。
    一袭红衣翩跹,在夜风中恣意翻飞,踏影携月,踱着姣好的轻功纵行在帝京城屋檐上,飞入一座隐蔽的山庄。
    入了庄,外面普通得毫无特色,进入地宫,却阔然开朗,石壁上灯火明亮,寂静无声,便是连她飞进来衣袂发出的沙沙声响,也可清晰的回荡在墙壁四周。连苼飞落下来,面覆红纱,旋身立定,一转身,眼前簇簇单膝跪下一片人:“我等叩见尊主!!!”
    气派的场面,整齐划一的口号,让连苼稍微有些吃不消,天鳅从座后冒出来:“嘻嘻,公子可喜欢这迎接的架势?!”
    连苼一个爆栗敲在天鳅头上:“臭小子,你当我是魔头么,搞这种阵仗!”
    底下人面面相觑,这都是些皈依凰门会的弟子,其中不乏武功高强的侠士,也不乏曾作恶多端的江湖恶贼,但如今都甘愿为连苼赴汤蹈火,绝无二心!而这些人甚至大多数都是第一回见着他们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凰门会尊主,想不到……想不到赫赫有名的红衣女竟然会是如此风流韵致的好身段,这般恣意飞扬的气质,哪怕她戴着面纱,众人也觉天神下凡。
    不过连苼的言行一出,顿时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好吧,这不是天神,这只是一个顽劣的女人。
    连苼徐徐摘下面纱,烛光映着半边潋滟容颜,一见似彤霞普照,艳惊满座。
    “原来尊主果真便是那盛传已久的,太傅大人之女,女扮男装,战场上以少胜多,睿智无双,武功绝顶,当今太子殿下正妃官拜三品的大将军!”
    哇,这人说得一口好口才,这么一长串亏得他没舌头打结。
    “我等愿为尊主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万死不辞!!”
    当他们知道自己跟随的不仅仅是个武功绝顶的神秘侠女,跟随的不仅仅是个侠义门派,眼前的人更是人人敬仰的传奇人物,这些人所有的热血都沸腾起来。
    连苼负手而立,虽比底下大多数人年轻,却自有一股风流天生的气度:“各位都算得上连苼的长辈,自十数年前开始,连苼一直都在暗建凰门会,你们所有人的背景故事我皆了若指掌,我曾暗中帮过你们,为的不是你们的投效,而是把你们凝聚一起,凰门会只行义事,只为天下百姓!今日我露出自己身份,是想告诉你们,我乃是朝廷中人,若信得过我,则留下,若不愿和朝廷挂钩,则可离去!天下大乱,烽烟四起,‘红衣’可以孑然一身,来去自如,然我‘楚连苼’但为家人,为我夫君抛洒热血,不惜一切!”
    “公子!我天鳅誓死跟随你!”天鳅眼里闪烁着习习的光芒!
    底下几乎是片刻的沉寂后,呼喝声便此起彼伏:
    “好一个女子!就凭你太傅府世代忠贤之名,我也跟定了!”
    “天下大乱,江湖也难置身事外,只要是大义为民之事,我们怎能罢手不管!太子妃殿下无须多说,我亦誓死跟随!”
    “殿下区区少龄,侠义睿智大仁大义之名在外,天下人尽皆知,多少男儿不及,我等便是为了殿下死也甘愿!”
    “哈哈哈,女娃,从今而后我们的命就是你的!”
    “我们愿意追随太子妃殿下!”
    当年刚来到这,初初成为孩童时期的楚家小姐,连苼就以过人的现代智慧看清这经历了数代的皇朝已经埋下许多隐患。既然命运让她生存在这种环境之下,她便要为自己日后绸缪打算。这么多年精心建立,总算没有白费她的心机。
    怀仁十六年九月,南隐国与齐燕的交战处在僵持阶段。其余周边小国,也纷纷乘机捣乱,只有位于北方雪原之国的聿云国尚且未有动静。
    齐燕周边战火不熄,齐燕内部分崩离析,欧阳太师掌控着皇帝,把持朝政短短的数月,朝廷已经腐败不堪。
    接连有贤臣忠君遭逢陷害,但凡不畏奸佞直言反对的人,明里暗里均受到压迫打击和杀害,举国动乱,一有风吹草动闻之变色。
    雪成和连苼迫于各种无奈,许多事情无法施展,东宫地位堪虞。以太傅楚蔚为首的势力逐渐被欧阳太师和萧太保一明一暗在瓦解,楚蔚在忠义上徘徊,眼见形势危急,始终无法走出连苼所说那一步。
    怀仁十六年十月,齐燕朝黑色的一月!
    清晨的草木上,铺了一层薄薄的白雾,连苼披着一件迤地的披风,走出殿外,只见那白玉栏杆外,立着穿着单薄的雪成,他一袭白衣如霜,随着晨风飞动,好似将他那阡陌的背影染得更具气魄。
    太阳透出一线微光,落在他俊挺的轮廓上,有着说不出的魅人。
    “不用早朝,怎么起这么早,看你站了许久了吧,落了一身的雾水。”
    连苼从背后靠上来,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腰身抱着。
    她的脸贴着他有些冰凉的背,却觉得心安。
    “很久没认真看过日出,想看看。”雪成伸手握着他腰上的柔荑,缓缓的摩挲,温馨的气息弥漫在两人之间,又带着一种彼此都无力的惆怅。
    “在想你父皇吗?”连苼记得,以前福喜极爱唠叨慕容雪成小时候和皇帝之间的父子之情,福喜说炀帝爱搂着小小的慕容雪成,看太阳从云端升起,见证着皇朝一日又一日老去,见证皇朝的兴衰。
    “自从父皇去了檀香山行宫,母后就病了,身为太子,没有实权,我们能做的事情太少,眼看这慕容王朝遭佞臣奸贼所害千苍百孔……我甚至无法保证,哪一日醒来,是否还能陪着你看日出。”
    “历朝的太子都是最难做的,他们处在刀刃之上,进不得退不得,重不能轻不可,稍不留心,便是引火烧身。做为太子,这么多年你为百姓付出了很多,至于日出,我会一直陪着你看下去……,不论这天下怎么变。”
    朝阳渐渐透出云层,淡淡的色彩,染就了金台殿阙。
    白玉栏杆外,连苼抱着雪成。
    一绯一白的两个身影,成了这皇宫最永恒的画面。
    凉月之下,楚清河头发披散,以草根微微扎起,穿着朴素陈旧的囚服,靠着冰冷的墙壁坐着,抚着隆起的肚子,楚清河削瘦的脸颊上浮上温柔的笑意:“孩子,跟娘一起走,娘不会让你在黄泉路上孤单。”
    肚子里的孩子像是听见她的说话,小脚儿踢了她一踢,楚清河的笑容更深,带着从未有过的平静。
    铁门打开的声音很清晰,脚步声沉重,楚清河的眼神微微一动,眼底泛起隐隐的泪光。这么多年,她爹的脚步声她总是会听得出来。
    楚蔚穿着黑衣,带着斗篷,一张脸掩蔽在厚厚的蓬帽下。
    牢门被人打开,楚蔚走了进来。
    “……几个月了?”片刻的沉默后,楚蔚的目光落在楚清河的腹部上,嗓音带着沧桑后的一点慈爱。
    “八个月。”楚清河缓缓的起身,跪在楚蔚跟前,叩了三个响头:“清河有负爹的教养,不孝女不求原谅,只愿爹身体安康……”
    见着曾经骄阳般热烈的女儿,如今消瘦得这般,楚蔚心中忍着一阵酸楚。
    “明日午时斩首示众,为父……送你一程。”
    楚蔚背转身去,那曾经可为子女挡风遮雨的背影,落在楚清河眼中。
    “清河没想过能再见爹最后一面,心愿已了却一件,谢谢爹……”
    楚清河跪在地上,泪水湿透了眼眶。
    “爹!”
    看着楚蔚踏出牢门,楚清河忽然喊了一声:“赐给女儿腹中孩子一个名字吧,哪怕下了黄泉,至少不是个无名的鬼!”
    楚蔚袍子下的手攥紧,许久后叹息:“就叫他(她)……忆楚吧。”
    忆楚————这两个字,顿时让楚清河泪流满面。
    她知道她爹已经原谅了她。
    “女儿拜别爹爹!”楚蔚踏出牢房,楚清河泪落两行重重叩了一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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