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比丁沫年龄大一些,原本这样的话也没什么。
但是他的语气,就好像在真的在说一个孩子一样。
他看丁沫平安无事了,就转身沿着楼梯往下走,要离开。
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看了丁沫一眼,“怀孕了就小心一点,就算为了孩子,也不要随便和人发生争执。”
就像是一个前辈,在随口指点一个晚辈一样的口吻。
提到孩子,丁沫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凝固了,疼痛感觉让她难以忍受,用手扶住墙壁,眉宇间全是痛楚。
她没有说话,闭着眼睛平复自己心里的伤痛。
凌墨也不在意,继续沿着楼梯向下走,到了转角的地方,正要离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丁沫哽咽的声音。
“我的孩子没了……”
她的声音那么伤感,空气里都透着丝丝缕缕的绝望气息。
凌墨脚步顿住,他绷紧了五官,身体挺得笔直,片刻之后,没有回头,沿着楼梯离开。
丁沫靠在墙上,身体慢慢滑到墙角,蹲在那里落泪。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保镖找到了她,“丁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丁沫擦干眼泪,在保镖搀扶下回了病房里。
桌子上,放着丁晟送来的一些补品,丁沫笑了笑,“我没事了,你们出去吧,顺便帮我把这些东西扔了。”
门关上了,病房里又恢复了平静。
丁沫疲惫不堪,心里的疲惫远远比身体上的疲惫更加折磨人。
她进了浴室里,在浴缸里放上热水,把身体沉下去,泡了一个热水澡,这才觉得身体渐渐恢复了一些力气。
从浴缸里出来,她围着浴巾向浴室外面走。
这个特护病房很大,里面的设施一应俱全,平时也只有她一个人,没有特殊情况,不会有外人进出。
丁沫没有太在意,她围着浴巾就回到了外面的病房里,准备换衣服。
浴巾很短,加上她比较放心,也没有刻意遮掩,松松垮垮的,身上的风光很多暴露出来。
房间里没有开窗户,室内温度适宜,她把浴巾扔在病床上,赤条条走到柜子前面,准备找衣服。
刚把衣服拿出来,就觉得后背冷飕飕的,一股寒意蹿了过来。
丁沫心里一惊,猛地转身向后面看去,在门口的地方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窗户和窗帘都关上了,病房里的光线有些昏暗,那个人站在一段距离之外,容貌有些模糊,但是很熟悉。
男人视线从她赤果的身体上扫过,眼底忽明忽暗,意味不明。
丁沫吓了一跳,一颗心立刻就狂跳起来,像是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她把浴巾抓起来,遮在自己胸前,这才看向门口的人。
是凌墨,不久之前刚从丁晟手里把她救出来的男人,他刚才已经离开了,没想到去而复返,还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的病房里。
丁沫差点就要喊人了,发现是凌墨,又生生止住了,脸上一阵尴尬。
她刚洗了澡,裸着身子在病房里走来走去的画面,一定全被凌墨看见了,好尴尬。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出现在这里是为什么,除了尴尬之外,心里还带着一些愤怒和羞耻。
脸上,也早就红透了。
凌墨表情同样有一瞬间的诧异,他走进来的时候,并没有预想到丁沫没穿衣服,这是一场意外。
一瞬间,凌墨就恢复了平静,漆黑的眸子带着笑意,抱歉的点头笑了笑,转身又出了病房。
他的淡然自若,和丁沫的紧张羞恼,形成了鲜明对比。
丁沫看着门关上,心里不停安慰自己,病房里这么昏暗,他隔着那么远的距离,肯定看不清楚,所以,她也不算是走光了。
再说了,她也不是十几岁清纯的小姑娘,二十一世界了,大家都是成年人,没有必要扭扭捏捏的。
安慰了自己一下,心态平和下来。
丁沫把衣服换上,对着镜子整理好,拉开窗帘让光线照进来,病房里立刻又明亮起来。
咚咚咚——
外面响起敲门声。
丁沫深吸一口气,对着门口说了一声,“进来。”
门打开了,是凌墨。
他视线落在丁沫的脸上,脸上浅浅的笑意一成不变,细看又似乎没有笑,他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至少,丁沫琢磨不透这个男人,从觉得他像是笼罩着一层迷雾。
看似温柔的背后,很可能隐藏着刀锋一样的狠厉,就像他打丁晟的那一拳,毫无征兆。
这样的男人,让人生不出厌恶,同时,也不敢轻易靠近。
“我刚才敲门了,没有听到回应,就推门进来了。”凌墨浅浅的声音像流水一样,传进丁沫的耳朵里。
刚才她在洗澡,所以没有听到敲门声。
她不想纠结与刚才那件尴尬的事情,直接就转移了话题,“你来我病房,是有什么事情吗?”
“有一样东西,要还给你。”凌墨迈步走了过来,来到丁沫的面前。
他的视线先是从丁沫的耳垂上扫过,然后张开手心,有一枚耳环紧紧的躺在掌心里。
丁沫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果然,耳环少了一只,她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丢失的。
“你刚才,不小心掉在楼梯间里了。”他的声音不紧不慢,简洁有力。
丁沫甚至有种感觉,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机械程序一样,早就已经录制完毕,然后在她面前播放出来一样。
“我手里拿着你的耳环,保镖以为我是你的朋友,就没有阻拦。”
他的声音很细腻,甚至有些暧-昧的感觉,但是表情有很正经,完全不像是在调情。
丁沫对陌生的事物一向抗拒,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很陌生。
她皱了皱眉,盯着凌墨掌心的耳环。
虽然两个人没有什么了解,甚至不算是认识,但是凌墨一点也不尴尬,就像是和老朋友聊天一样。
凌墨把耳环放在她的手心,顺便用手帮她理了一下额前的碎发,“刚才屋子里的光线不好,我什么都没看见。”
欲盖弥彰的话,同样透着丝丝缕缕的暧-昧,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感觉不到暧-昧的痕迹。
很坦然自若,就像是讨论今天的天气一样平常。
凌墨把手收回来,转身向门口走去,“东西送到了,我该走了。”
他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以后记得锁门,你这么漂亮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看到了,会把持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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