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同福客栈前,朱栴(zhan)带着赵可儿、项来前来赴宴。依照通政史司户部给事中陈笑风的相邀,说是几位王爷有请,朱栴在久等不见马世勋、史大亮、陈梓文等人的消息后,只得先行到了同福客栈。
“哎呀,这不是花间坊的主人十六殿下吗?失敬,失敬,听说今日朝贺使节团奉天殿前晒门单,所有的王爷都到了,却唯独不见十六殿下,殿下真乃奇才啊。”同福客栈的掌柜调侃朱栴。
真是奇了,他一个客栈的掌柜居然敢调侃皇子?
“掌柜的,小的有话说,请掌柜的近一步说话。”赵可儿抱拳对着同福客栈掌柜道。
掌柜的不知十六殿下的侍从有何话说,直上前几步,正要抱拳回话,忽地,赵可儿上前一把扭住掌柜的脖子怒吼了起来。
“你这小人,算作什么东西,安敢调侃欺辱皇子?狗才!”
赵可儿怒骂着,一手抓着掌柜的前胸衣服,一手扭着掌柜的脖子,直“嗨”的一声,掌柜的已经是凌空哀求起来。
“好汉饶命,十六殿下饶命,小的无心冒犯殿下。”
朱栴看的掌柜如此嘴脸也是一阵恶寒,遂抱拳道:“哎呀,掌柜的,你这是做什么?何必如此客气?这是何必呢?”
赵可儿听出了十六殿下话中的意思,直用力一抛,随着掌柜的一声哀嚎,他已经是被重重摔在了客栈大堂的地上。
客栈内的伙计们早已惊慌的大叫起来,一时间同福客栈乱成了一团麻。
“齐王、潭王到。”
一阵唱喊,客栈大堂内的众人忽地都安静了下来,赵可儿更是收起了怒色,恭恭敬敬站在了十六爷身旁。
随着客栈伙计们的跪拜行礼,自楼梯口上缓缓下来了二人,这二人正是着王爷冕服的齐王朱博和潭王朱梓。
“闹什么呢?”齐王朱博似是已经知道了大堂内发生了什么,说着话径直走到了朱栴主仆三人前,抱拳笑到:“原来是十六弟来了,来了便好,来了便好啊。”
朱栴一看二位王兄都在,便基本断定陈笑风所说的几位王爷,怕就是七哥和八哥了,遂抱拳行礼。
“十六弟见过二位王兄,承蒙二位王兄厚爱,兄弟自是应该前来。”朱栴抱拳对着两位王兄客气。
潭王朱梓对着朱栴抱拳示意间,还是扫了一眼还在地上呻吟的掌柜,呵斥道:“瞎了狗眼的东西,安敢对十六殿下无礼?还不跪下赔罪认错?”
那掌柜的早吓得翻身爬着朝前几步,对着朱栴磕头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道:“小的有眼无珠,不知道是十六殿下,言语冒犯了殿下,求殿下放过小的,小的再也不敢了。”
赵可儿却是听得气恼,怒斥道:“狗才,你明明知道是十六殿下,还说不知,真是找打。”
朱栴还是从八哥潭王朱梓和掌柜的话中,听明白了,这同福客栈的掌柜该也是八哥的人,不然这厮也不敢如此嚣张,看来这做奴才的也是眼高一等呀。
想着,朱栴还是上前制止了赵可儿的怒斥,抱拳对着八哥潭王朱梓道:“八哥言重了,掌柜的该是不认识兄弟,这才无意冒犯,勿要怪罪他便是。”
那掌柜的闻言,很是乖巧的接着朱栴的话茬,抱拳叩谢不止:“多谢十六殿下,多谢十六殿下,小的有眼无珠,有眼无珠。”
朱博见朱栴没有怪罪掌柜的意思,随即招呼着朱栴上楼,兄弟三人这才依次上楼,进了一间客房内。
客房内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酒菜,看着自是奢华,朱栴落座间还是暗自吃惊这两位王兄,如此奢靡的宴席怕是和父皇朱元璋的节俭主张不符呀,二位王兄真是钱多。
“七哥、八哥,今晚设宴,可还有其他王兄前来?十六弟诚惶诚恐,怕是难以消受此等华丽宴席。”朱栴抱拳道。
朱博上前为朱栴斟酒间,还是笑着,道:“十六弟真是奇才,果然让人刮目相看,今晚还有四哥燕王,我等兄弟四人小聚,自是人生乐事。”
朱梓也没闲着,他莞尔笑着,一直在看着朱栴,似是要近距离的看透这位的兄弟五脏六腑,这小子怎地就处处和自己过不去?他怎地就次次赢了先机?
朱栴听了还有四哥燕王朱棣,心里便是咯噔一下,真是难以置信,偏偏就和燕王朱棣又扯上了干系,自打来到了这大明朝,处处小心翼翼,怕啥来啥。
罢了,罢了,既是上天如此安排,也只好面对,四哥燕王,兄弟无心与你过不去,但求你也勿要和兄弟为难。
“好啊,七哥、八哥请来了四哥,果然是兄弟情深。”朱栴附和着朱博道。
“哈哈,十六弟长大了。”朱博赞誉朱栴。
兄弟三人相互客套的时候,潭王朱梓的贴身内侍纪廉推门进来屋子,他上前在朱梓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后,朱梓忽地一脸高兴。
“七哥,十六弟,四哥到了。”朱梓对着朱博、朱栴道。
“两位兄弟,随为兄去迎接四哥。”
朱博说完,朱梓和朱栴站了起来,随着朱博就出了屋子,朝楼下走去。
客站大堂内,一位年纪三十上下着王爷冕服的男子仪表堂堂正站在大堂内,大堂内的众人纷纷跪下行礼,男子身后跟着几位侍从,这该就是燕王朱棣。
“四哥,兄弟们有礼了。”朱博带头抱拳给朱棣行礼时,朱梓和朱栴自是抱拳跟在朱博身后行礼。
“几位王弟客气,快快免礼。”
朱棣上前一一扶起兄弟三人,扶至朱栴时,朱栴躬身间低垂着头,却是不敢直视四哥。朱棣看着朱栴,莞尔一笑间拍拍朱栴的肩头,这一怕,朱栴已然感受到了一位兄长的不言之意。
礼毕,朱博招呼朱棣上楼,朱棣摆手示意让几位侍从在楼下候着,朱栴这才发现四哥的侍从里有徐忠杰和端午二人。
徐忠杰和端午抱拳送几位殿下间,还是多看了朱栴一眼,朱栴和二人微微顿首后,随着朱棣、朱博、朱梓上了楼梯。
进了屋子落座后,朱博还是给朱棣斟酒,朱栴这才借着二人客套间,打量起了这位王兄。
着冕服的朱棣一派王爷气场,举手投足间很是得体、稳健,果然是孝慈高皇后的嫡子,直看得朱栴心魄不已。
“四哥为大明戍边,功勋卓著,十六弟佩服之至。”朱栴借着和四哥对视的时候,还是逮着机会抱拳说了句话。
朱棣莞尔一笑,抱拳回道:“十六弟年少有为,将一个小小的水粉做成了大买卖,可喜可贺。”
朱博和朱梓看着这兄弟二人客套,脸上还是多了一丝复杂,朱棣却早已看在眼里,端起了酒杯就要兄弟四人碰杯。
四人碰杯后,朱博还是夸赞起了朱棣的英勇神武,直夸的朱棣摇头微笑,很不自在,却又不便反驳什么。
朱梓早看出了七哥朱博的过分奉承,还是举杯,提议兄弟四人再次对饮一杯,朱棣这才吐了口气,微笑着举杯。
放下酒杯,朱棣和三人到:“几位兄弟,为兄常年戍边在外,难得回趟京城,父皇也是渐老,还望几位兄弟多回京城,多多看望父皇。”
说话间,朱棣已是有些哽咽,看得朱栴也是一阵感慨,这位王兄原来有有柔软的时候,只是不轻易表露而已,纵是铁石心肠之人,看着朱棣如此有情有义,也是有所感怀。
“四哥,兄弟们自当为父皇分忧,若四哥不弃,兄弟愿誓死追随四哥征战漠北,为我大明建功立业。”
朱博忽地端起了一杯酒,离开椅子到了朱棣面前,恳请朱棣带着自己去征战,朱棣脸色一惊,随即很快又恢复了常态。
“七弟,我大名的皇子若都如此忠心为国,真是我大明之福,若父皇恩准,四哥我责无旁贷。”
朱棣客套间,似是同意了朱博的央求,只是告诉他要经过父皇朱元璋的恩重才行,朱栴也从这句话中看出了朱棣的谦虚和谨慎,难怪这位王兄会夺了天下,想来真是后怕。
“来,三位兄长,十六弟年幼,不胜酒力,但见着三位兄长,十六弟高兴啊,敬三位王兄。”朱栴说话间,举杯敬酒,还故意将称呼从“兄长”过渡到了“王兄。”
兄弟四人再次举杯后,朱棣对着朱梓夸赞了起来,道:“八弟俊秀懂事,喜好读书作文,深得父皇和定妃娘娘的喜爱,真是我等兄弟中的翘楚,四哥亦是喜欢的紧啊。”
朱梓被四哥朱棣款赞的一时有些无措,慌忙起身抱拳,以示谦虚,朱棣却已将一杯酒递到了他的面前,朱梓自是慌忙接过酒杯一干而尽。
放下酒杯,朱梓却一脸羞红,他似是觉察到了四哥朱棣话中所隐含的未尽之言,想着也是心慌难耐,害怕不已。
“十六弟,四哥很是看好你,一位皇子能放下身份售卖起了水粉,真是了不起,我等兄弟中怕是唯有十六弟一人了。”
朱棣再次端起一杯酒递给朱栴,还是客气的夸赞朱栴,朱栴自是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都看在徐忠杰的眼里,那四哥燕王自是也知道了,难怪徐忠杰那么大方的买下水粉,原来都是为四哥燕王在做事。
兄弟四人如此这般的客气这,喝着,直到朱栴觉着喝多了头晕,这才起身告辞,先行离开了同福客栈,他知道七哥、八哥有话要和四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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