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钰涴儿》第268章 疲惫

    从养心殿出来,永钰便匆匆出宫,不想再多做停留。回到公主府时,已经到了晚膳时间,因今日是册后大典,宫内稍后还有不少礼仪要完成,色布腾便提前下了值。永钰车驾进了大门,在垂花门前停下,色布腾上前扶着永钰下了马车,笑道:“晚膳我已经叫他们去预备了,公主先回房更衣就好。”
    说毕,扶着永钰上了府内的肩舆,一同向正院而去。回到房内,永钰由涴儿服侍着换了身上的朝服,换上平日的便服,金黄色的绣白色菊花的贡缎旗袍上,菊花的花蕊缀着珍珠绣成,叶子上也缀了蓝宝石当露水,袖口领口则用银线走了边,看起来格外的华丽,永钰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点头道:“这倒是足够华丽了,也不见客,有些浪费了。”
    涴儿笑道:“这身主子穿着,当真是雍容华贵,比今日的皇后娘娘还贵气几分。”
    永钰笑笑,扭头看着身后的色布腾,轻声道:“今日一同进晚膳吧!”
    色布腾点头道:“今日册后,你心情不好,用了晚膳,不妨去院子里散散!”
    永钰叹气道:“心里是不舒服,但是这也是早已预料到的事情,倒也不至于太难过。”
    色布腾点头道:“那拉氏恐怕不会示弱,若没什么事情,今后还是尽量不要进宫吧。”
    永钰点头道:“说的也是,下次进宫,我还是把这个抚育皇嗣的事,还给皇阿玛,没必要这样。时间久了,就恐她心里想的多,好歹她都是皇后,若是真心想拿我个错,也不是难事。”
    色布腾见永钰如此聪明,也急忙点头道:“我正是担心这个,不管怎么说,她如今都是皇后,若是真心想做什么也是不难的。这次兆惠将军的事,便是如此,明明知道蹊跷,偏偏又不能当真放了将军。唉!”
    永钰忙颔首道:“将军境况如何了?可受了委屈?安全方面没问题吧?”
    色布腾看着永钰,神色有些阴沉,沉默了一下,才点头道:“还好,毕竟皇上已经叮嘱过刑部,刑部那帮人哪里敢在这时候让兆惠将军出事,看守的很是严密。”
    永钰微微放心一些,点头道:“安全就好,只是这样拖下去还是叫人担心。”
    色布腾苦笑道:“刑部还在追查,但是哪里是那么容易查到的,恐怕还是要不了了之,只是让兆惠大人在刑部多熬几日罢了。”
    永钰思索着点头道:“那你说,对方是什么目的?既然动手,为何没有将事情再做得绝一些,若是再出几件其他事情,兆惠恐怕就逃不过去了。”
    色布腾摇头道:“此事我也觉得奇怪,只是兆惠大人一直都是武职,其中难免不会有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这人却没有乘机而入。”
    永钰脑中不断地闪出那拉氏的穿着皇后朝服的样子,皱眉道:“这不像是那拉氏的风格,如此明显,估计她还是另有目的!”
    色布腾吃惊地看着永钰,低声道:“那会是什么目的呢?”
    永钰想了想,点头道:“她顺利封后,按照道理来说,并不需要太多动作了。除非兆惠将军真的有什么事,让她忌惮。或者说,是想警告兆惠也未可知!”
    色布腾皱眉道:“她是个深宫中的女子,能和兆惠将军有什么事呢?年纪也相差不少,两家也没有什么姻亲关系,并无走动。”
    永钰心中一动,望着色布腾低声道:“兆惠将军前面的福晋,当年时常进宫陪着皇额娘说话,那时候也总少不了那拉氏的相陪。若是如此说,倒是恐怕会有不少交际!”
    色布腾有些不解,疑惑地摇头道:“既然皇额娘在场,那应该不会让那拉氏有什么机会。”
    永钰想起那拉氏那清秀的小尖脸今日被气得煞白的样子,忍不住摇头苦笑道:“这也难说,一来皇额娘从未对那拉氏怀疑过。二来,那拉氏在皇额娘面前总是贤惠聪明,皇额娘难以防范,自然不会发现什么。”
    色布腾苦笑道:“这恐怕是不好查了,兆惠前福晋去世几年了,恐怕早就没了线索。而且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若是与我们毫无关系,费力半天去查,反倒扯上麻烦,岂不得不偿失?”
    永钰心中却忽然想起,兆惠府上丫鬟嬷嬷自然不少,若从前福晋身边的人打听,说不得会有发现。只是,永钰还是感到一丝说不出的异样。一种难言直觉让她觉得此事可能和皇额娘的去世有关。
    若是这么说,兆惠这次,显然是不会被要了性命的,但是军机处的位置能不能保住还真不好说了。这恐怕也是对方的目的吧。
    心中虽然想得多,却还是向色布腾笑道:“罢了,还是先用膳吧,这些事,明日还是先听听几位先生的想法。”
    色布腾笑道:“我也饿了,正是呢,先用膳吧!”
    涴儿忙去传膳,永钰笑道:“我是累了,这一日,真是叫人心里不是滋味呢!”
    色布腾忙打量着永钰,关切地点头道:“若是累了,用了膳早点休息吧。”
    永钰点头道:“我明白,不过今日还是有个好消息差点忘了说。”
    说毕,将乾隆的口谕简单转告了色布腾,又说了在养心殿和乾隆的谈话。这才笑道:“出来时听到那拉氏殿内瓷器碎裂之声,恐怕这次她当真是要记下此事了。”
    色布腾惊喜点头道:“没想到皇上,如此细心,竟然下了这样的口谕,如此传出去,恐怕又会有不少人来拜望了。”
    永钰颔首道:“这是自然,别的不说,就是皇阿玛跟前的王进保和李玉都上来讨好,外面的人可想而知了。但是此事我还是要警醒些才对。很多事情,得意的时候,便是危险开始的时候。”
    色布腾钦佩地连连点头道:“这话当真不是等闲人能说出来的,公主这样的见识,我真是佩服了!”
    永钰苦笑道:“我不过是见的多些。宫里那么多年,从贵妃到皇额娘,还有些得宠又失宠的,如纯贵妃,还有些踏实稳重的,如嘉妃,都是难得的教训。所谓旁观者清”
    色布腾想了想,点头道:“公主今日累了,早些休息为好,我倒是不累,左右也没有其他事,倒是可以叫先生们一同商议兆惠将军的事。”
    永钰只觉无身上疲惫,点头道:“也好,你们先商议着,若有什么结论,正好明日再报给我听。”
    色布腾笑着答应了,两人一同用过了晚膳,擦了手,宫女端了茶上来,色布腾关切地打量了永钰一眼,低声道:“晚膳若是不合口,稍后叫人再炖些燕窝,吃过了再睡。”
    永钰含笑望着色布腾,点头道:“我知道,只是太累,没什么胃口。”
    色布腾更加关切地皱眉道:“那就让厨房弄了开胃的点心,公主用过了再睡。”
    永钰这几日总觉得身上疲乏,今日因早早进宫参加大典,更觉疲惫,也有些担心身体,便点头道:“那明日叫太医请个平安脉瞧瞧,弄些健脾胃的药膳来吃。”
    色布腾立刻点头道:“那也好,还是先请了平安脉再说。”
    永钰只觉出了疲惫,似乎没有其他不适,便笑道:“无妨,想来也不过是这几日累了些,休息几日便好了。”
    色布腾看永钰脸色还是有些寡淡,但也不好再劝,想着明日请了平安脉再说,便点头道:“那好,我先去书房了。记得吃了东西再睡。”
    永钰点点头,关切地望着色布腾,低声道:“也不要太晚,明日还要早起进宫当值呢。”
    色布腾点点头,看了一眼永钰,这才起身出了内室,向外院的书房走去。
    永钰看着色布腾出了院子,这才卸了首饰,准备梳洗。涴儿带着众宫女进来副是永钰梳洗了,换上了簇新的内衣,头发披散下来,靠这床头懒洋洋地半躺着。
    涴儿笑道:“主子还是吃了燕窝再睡吧,晚膳进的太少了,恐夜里睡得不踏实。”
    永钰随意地看了一眼落地钟,直觉身上无力,懒洋洋地摇头道:“还是没有胃口,可是又不困,躺一会子再睡吧。”
    涴儿笑道:“主子既然不想动弹,如何会不困呢?那就等等,奴婢已经传了燕窝,吃些东西再睡,总是好的。”
    永钰想了想,还是摇头道:“身上懒懒的,却不是太困,大约是今日事情多,想得多了,还有些兴致没下去罢。”
    涴儿有些诧异,仔细打量着永钰,关切地道:“奴婢瞧着,主子脸色有些不好,还是早些睡,明日叫太医早些进来请了平安脉,看需要炖些什么药膳,认真补补就好了。”
    永钰也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只是自己又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也不好乱猜,便笑道:“也罢,那就先睡吧。”
    涴儿急忙把燕窝端进来,笑道:“主子先吃了再睡!”
    永钰无奈,只好起身由着涴儿服侍着吃了燕窝,又漱了口,这才躺下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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