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石听的心中早感动不已,只是年纪大了,沉稳许多,闻言不觉含泪笑道:“主子放心,奴婢会好好的珍惜自己,将来还想着,等孩子们大了,奴婢再回来伺候!”
永钰笑着摇头道:“这可不许,如今你也是体面的,不再是包衣了。如何能再回来当差?这份心,我受了就是。只是不可如此,好好教导孩子们,他们好了,才更是你的体面!”
宝石含泪笑道:“是,奴婢明白了,主子这份恩情,奴婢这辈子恐怕是还不了了!”
永钰笑着点头道:“这话说的,你们伺候我十多年,一辈子最好的光景都耗在我身上了,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能帮你们,过得顺心些,我也欣慰。这样的情分,我总是在意的。”
涴儿扶着宝石在永钰对面的南炕上坐下,永钰叫人取了茶点,又叫人去取了一碟凤梨。宝石和苏月都不敢坐,只是尝了凤梨。苏月笑道:“出来这些日子,奴婢心里空落落的,总是惦记着主子的事情,总想着做点什么……”
永钰笑道:“那倒是简单,过些日子出了嫁,好好当家,再小的家。好好操持,也是能兴旺起来的,况且他等你这么多年,你可不能辜负了人家!”
苏月连连点头道:“奴婢正是这么想的,这辈子,有他也是值得了,奴婢知足了!”
永钰含笑,心中很是赞叹苏月所遇良人,只觉这样的人,算是难得一见的君子了!不觉笑道:“回去安心等着旨意,若是他家里嫌弃你的身份,这会子也是不能回绝的!成全你们,这也是一件莫大的好事!”
苏月含泪点头:“主子,奴婢……”
永钰摆手笑道:“罢了,那些话我都听厌了,好好相夫教子,将来孩子们出息了,那可真是你不得了的本事。”
苏月望着永钰,没想到永钰年纪轻轻想的这么远,飞快地思索着,片刻,才恍然地笑道:“奴婢明白了,将来孩子们有了出息,也是奴婢和主子的助力,对大家都是极好的!”
听苏月这么一说,宝石立刻点头叹道:“这么一说,奴婢才明白,奴婢真是太没出息了!”
永钰放下茶碗,笑道:“这也不能这样说,苏月刚从宫里出来,所思所想还是宫里那些,所以才能想到这个。宝石你不一样,你这些年安心的相夫教子,幸福美满,想这些做什么。一时没想到,并没有什么。”
涴儿也不觉安慰道:“主子说的正是这个理,师傅不用放在心上。”
宝石苦笑道点点头,拉着涴儿,欣慰地笑道:“你能有今日的出息,也不枉我教你一场!”
涴儿其实一直都很感激宝石,这是闻言,真诚地点头道:“正是,若非师傅,奴婢就算能到了主子身边,也没有今日。”
说到这里,涴儿看了一眼屋子里的鎏金落地钟,笑道:“这会子,额驸恐怕要下值了。主子,可要准备晚膳?”
永钰看了一眼时间,笑道:“倒是不急,先把晚膳单子拿进来。等额驸回来,再叫他们开始准备。”
涴儿忙笑着点头道:“嗻!”
永钰看着宝石和苏月两人,笑道:“今日就先不用见额驸了,改日你们都有了准备再见吧,不然的话,太过仓促!”
宝石也没想到要见色布腾,忙笑道:“奴婢是内宅妇人,倒是不会同老爷们说话,就恐说的不对。还是改日再见吧。”
永钰笑笑,点头道:“那不如,你回去,和家里的说一声,若是额驸有空,就叫他们见面进来说说话。”
宝石忙起身行礼道:“奴婢,谢过主子恩典!”
苏月则含笑道:“奴婢也觉得不见为好,额驸尊贵,奴婢和那口子,如今还没成亲,上赶着也不好,左右是有了主子的指婚,他们也不敢违逆,也就够了。没得上赶着,反倒是对将来不好。”
永钰听得心中感叹,苏月和宝石,都是自己最信任的人,她们的稳重老实是最好的品性,这样的人,也容易被人欺负。所以,便想着保护好她们。
宝石看了一眼时间,看永钰不知在想什么,忙上前行礼,轻声笑道:“时间不早了,奴婢们不敢打扰主子了,等改日,主子闲了,再叫奴婢们进来说话。”
苏月也上前行礼笑道:“主子,奴婢们不好再打扰。改日主子闲了,就叫人去传奴婢进来说话。”
永钰笑道:“我虽然惦记着额驸,只是,也不是什么急事。不过,时间的确不早了。改日早些叫人去传你们进来,咱们好好聚一日。”
苏月很是感动,没想到永钰还能这么看重,听永钰说完,便跪在地上叩头道:“奴婢不求别的,只求主子安乐顺遂!奴婢改日再来拜望主子!”
宝石也跪下,认真地叩头,永钰急忙吩咐涴儿:“快把宝石扶起来,她如今不是奴才了,快起来吧!”
宝石含泪道:“不论是国法还是家法,奴婢都该如此,主子体恤,奴婢却不能没了规矩。”
永钰连连点头,吩咐涴儿道:“替我去送送宝石和苏月,出叫个车。”
宝石和苏月又同时再次行了全礼,这才跟着涴儿退了出去。
三人刚走,没多久,就听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色布腾在院子里停了下来,小喜子上前向守在门口的安嬷嬷笑道:“公主可在?额驸下了值,前来看望!”
安嬷嬷笑笑,打量着色布腾,郑重地道:“主子刚歇了,还没起身,额驸这会子不如去前头书房等等,主子起身了,自然会叫人去传额驸进来!”
色布腾微微一怔,没想到永钰不见自己,想了想,点头道:“那好,我去前面书房,公主起身的话,嬷嬷记得转告公主!”
说毕,带着小喜子便往前院而去。小喜子回头看了安嬷嬷一眼,看她脸色得意的笑容,心里很是不忿,忙追上色布腾,低声道:“额驸,不如给嬷嬷赏个红包,这样她进去通禀一声,说不得公主本就没歇着!”
色布腾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沉声道:“这如何使得,若是往后要见公主,都要打赏红包,那岂非受制于人?哼!走,去书房!!”
小喜子也不敢再劝,只好跟着向前院走去。
永钰在屋内,早已看到了这一幕,立刻沉声道:“安嬷嬷,进来!”
安嬷嬷忙应声进来,动作麻利地行了全礼,笑道:“主子,奴婢在!”
永钰没有急着开口,只是打量着安嬷嬷,看她大约三十四五岁的样子,穿着深紫色湖绸旗袍,二把头上戴着一对镂空蝴蝶银簪,一对暗红色纱堆小花,样子倒是整体麻利。
看永钰打量她,也不惧怕,只是含笑站着,似乎在等着永钰的吩咐,竟然平静淡定,似乎丝毫不怕永钰的责问。
永钰忍着心里的火气,沉声问:“为何不让额驸进来?”
安嬷嬷微微一笑:“公主不知道,这可是祖宗的规矩!公主已经过了成亲的头几天,若是还整日同额驸在一处,会叫人耻笑的!”
永钰不动声色,继续问道:“依你说,那该如何?”
安嬷嬷笑着点头道:“也不难,每月初一、十五,自然叫额驸进来,其它日子却是不好轻易叫额驸进来的!”
永钰笑道:“这可是真是奇怪了,我从小生在宫里,祖宗规矩背了无数,总也没见着这条!”
涴儿这时,刚送苏月她们回来,正在门口听得火起。只是,没有永钰的吩咐,不敢轻易进去,便叫小宫女去叫了十几名小太监进了院子,又亲自守在门口,等着找机会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嬷嬷。
色布腾早已从小喜子那里知道永钰在屋里,也并没有歇着,只是看那嬷嬷据说是皇后安排在永钰身边的,也不好太强硬,若是处理不当,恐怕得罪了皇后就不好了。所以,这才没有理会。
到了书房,小喜子看色布腾脸色不好,小心地劝道:“额驸,安嬷嬷恐怕并没说谎,说不得主子真的歇了。”
色布腾扫了小喜子一眼,沉声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是晚膳时间了,再怎么样也不是歇着的时候,口口声声说规矩,这晚膳时间躺下歇着是哪家的规矩?公主是个极为敦厚的,若有这样的规矩,为何前几日从未提起??根本就是奴才们仗势欺人!”
小喜子看色布腾盛怒,又不知道永钰那边是个什么态度,也不敢乱说,只好苦笑着点头。
永钰看着站在面前的安嬷嬷,安嬷嬷见永钰问的虽然强硬,却没有太凌厉,因不知道永钰的性格,只看平日里和和气气的,和普通人家的小女孩只是略贵气一些,比其永玥等人从容几分,心里便不觉得永钰能够如何厉害。
加上自己是皇后派过来的,自持着身份,想着永钰不敢如何,也不能拿自己如何,便顺着话笑道:“您不知道的规矩多着呢!”
话音未落,便听永钰厉声喝道:“来人,给我把这个以下犯上的奴才,拉出去,给我重重地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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