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全陪笑道:“王爷派了会医术的太监进宫,当时四公主无恙,那显然是公主为了贵妃请王爷帮忙。而贵妃宁可去向王府求助,也未传太医进宫,恐怕还是忌惮皇后。只是,您凑巧把怀孕的事公开了,惊动了皇上和皇后,也让皇后没有在园子里拖延,这么一说,您想想奴才说的可对?”
纯妃思索着,点点头。下意识地抚摸着隆起的腹部,疑惑地问:“可是就算她隐瞒了病情,那又能对我做什么呢?”
王三全看纯妃有些不信,也不气馁,继续低声道:“贵妃想做什么,奴才不知,但是若非皇后回宫,贵妃一定会有动作,这是毫无疑问的。”
纯妃抬眼向王三全望去,王三全上前一步,低声道:“您若是不信,可以留意一些,看贵妃会有什么动作。”
纯妃盯着王三全,飞快地思索着,疑惑地问:“这都快过年了。太医说我这胎四月就可以生了,她难道会有什么打算?可眼下,皇上和皇后都在宫中,她能有那么大的胆子?再说,贵妃平日也不像是这样的人。”
王三全笑笑,低声道:“那不妨,娘娘暗中静观其变,守株待兔,只要她没动作那便一切都好,若是真敢对娘娘腹中的皇嗣动心思,娘娘再出手也不迟,只是要提前防范一二。”
纯妃点头道:“这话倒是不错,不管怎么说,现在皇上看重本宫这次的身孕,便是太后也是极为看重。如此,难保有人不会暗中生事。”
王三全急忙笑道:“娘娘说的正是!”
纯妃思索着,吩咐道:“那你替我仔细盯着承乾宫,还有……”
纯妃看了王三全一眼,皱眉道:“你有什么办法,让皇上知道贵妃隐瞒病情的事?”
王三全笑道:“奴才已经有了一个办法,娘娘愿意才行。”
纯妃想了想,走到妆台前,取出一个荷包扔给王三全,点头道:“里面是去年剩下的金瓜子,你先拿去,事情成了,再赏你!”
王三全接过荷包掂了掂,发觉足有二两重,忙收进怀理,讨好地陪笑道:“您放心,奴才一定把这事给您办好。”
纯妃看着王三全,不耐地点头道:“你跪安吧。”
永钰扶着涴儿,走进承乾宫的暖阁,看到贵妃靠着迎枕已经坐了起来,忙上前一步,笑道:“娘娘快躺着吧,腊月了,过来看望贵妃和四妹。”
贵妃看起来很是虚弱,精神却还不错,闻言,只是靠着迎枕,无力地笑道:“这天气寒冷,三公主倒是过来了,仔细过了病气。”
永钰仔细打量着贵妃,看贵妃原本就清瘦的脸颊,又瘦了一大圈,忍不住摇头道:“贵妃娘娘,这才几个月,怎么瘦了这么多?!”
贵妃叹气道:“是我这身子不争气,这几日才略好些了。原本想着年下了,事情多,若能帮着皇后主子一把便好了。可惜,我这不中用的。唉!”
永钰忙安慰道:“贵妃不用多想,宫里的事,皇阿玛同皇额娘打理的过来。我们也都盼着贵妃早点痊愈,也能让皇额娘省一些力。
贵妃点头道:“我如今是心有余力不足,不能替皇上和皇后分忧,倒叫公主过来看望,过了病气我可就罪过了!”
永钰笑道:“贵妃这是痰疾,原是不过人的。没人敢拿这个闲话。只是贵妃且好生调养要紧。”
贵妃无力地笑道:“公主陪永玥多说说话,我这里药味重,熏着了倒是不好。”
永钰看了一眼旁边的永玥,看她刚梳起来的二把头上,正中戴着一朵桃红色纱堆牡丹,两侧戴着一对赤金镶红宝石蝴蝶簪,胸前挂着赤金项圈,身上穿着藕荷色的织金宫缎旗袍。早已没了儿时的木讷,通身上下倒也华丽大气。
看永钰打量自己,永玥上前行了礼。笑道:“贵妃说的正是,三姐姐跟我到东殿坐坐,今日来了,便该好好说说话才是。”
永钰笑道:“这倒是,许久不见妹妹了,既然来了,那便坐坐才好。”
说毕,两人向贵妃行了礼,转身向东殿走去。
东暖阁内,永钰打量了一眼迎面摆着的玉石盆景便知道是和亲王送进来的,笑道:“这个盆景有趣,这上面的果子看着和真的果子一般无二。”
永玥笑道:“上次三姐姐送我的西洋玩具,那才是好玩呢。别说王府,宫里能玩这些的也没几个呢。”
永钰笑道:“眼看年下了,我过来瞧瞧,贵妃恐精力不济,顾不得许多。皇阿玛和皇额娘进了腊月,也是忙不过来。因此你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我让内务府送过来。这样不耽误你过节的事情。”
永玥含笑看着永钰,只见她穿着金黄色宫缎织金缀宝旗袍,二把头上正中戴着一支赤金凤挂珠钗,两侧簪着赤金点翠如意簪,一对东珠红宝石赤金簪。鬓边戴着一朵小小的淡粉色绒花,胸前挂着东珠项链,手腕上戴着一串红珊瑚十八子手串。通身上下华贵雍容。
听着永钰温和的笑语,永玥笑道:“劳三姐姐操心,我心里实在不知如何感谢。只是,我这里贵妃病中,就不好太过庆祝,加上皇上和皇后顾不过来,我也就不想太多事。”
永钰上前拉住永玥的手,安慰道:“眼看贵妃病着,我是担心下面的人有怠慢之心。加上太妃年纪大了,也恐细小事情上顾不过来。”
永玥意外地看了永钰一眼,感激地笑道:“姐姐想着我,我实在是感激。贵妃虽然病着,但是皇上时常派人过来照应,下面的人也没敢怠慢。”
永钰笑道:“那就好,若有什么事,不方便同皇阿玛、皇额娘说的,你就找我来说。这宫里,你若有事,我说话还是比别人方便些的。”
永玥点点头,向守在暖阁外的吉祥吩咐道:“把前天王爷送来的那个填漆盒子拿来。”
吉祥忙行了礼,转身去了。永玥这才笑道:“往日总是想去找三姐姐玩,却不料这几日天气太冷,因怕吹了风,就没有出门,加上贵妃抱恙,便专心照顾贵妃了。昨日,王爷送来些玩意,我正要派人给三姐姐送去,今日倒是巧,三姐姐来了正好收下。”
永钰笑道:“瞧我这来一趟,竟然还不空手回去!”
永玥笑道:“你这过来一趟大包小包的,可没少给我带好东西。我再让你空手回去,那可没脸见人了!”
看永玥放松了,开起玩笑来。永钰心里很是欣慰:“瞧你这说的,那改天去启祥宫找我玩,有什么喜欢的,尽管拿去。”
永玥吃吃地笑着:“姐姐好大方,那我可就不客气了的!”
永钰笑道:“这个你可尽管放心,我是最怕你跟我客气。”
永玥望着永钰,笑道:“我最想要的,还是姐姐调的‘冷香’上回在皇后宫中闻了便觉得好,自己尝试去调,味道总是不如你的那个。”
永钰笑道:“这个简单,我改日把方子给你拿过来,你照着调便是了。”
永玥很是喜欢永钰自己调制的“冷香”独特的味道,早已想要冷香的方子,但是却总是得不到开口的机会,这时见永钰答应的痛快,心中很是欣喜。
永钰打量着暖阁,关切地问道:“贵妃今次的病,怎么迟迟调养不过来?太医怎么说?”
永玥叹了一口气,摇头道:“今次是耽误了。太医也看不出个什么,改了两回方子也不见效……”
永钰不解地看着永玥,问道:“怎么就耽误了?可是有人怠慢?你尽管告诉我,我去告诉皇阿玛和皇额娘,狠狠惩戒!”
永玥目光闪了一下,干笑道:“那倒没有,是我们大意了。”
永钰拍拍永玥的手,安慰道:“不用太自责,人有旦夕祸福,有些事也不是人人都能够想到的。”
永玥心情复杂地点点头,黯然道:“我明白,只是看到贵妃日日被病痛折磨,心中实在难过。”
永钰点头道:“这是人之常情,我明白的。但是你也要保重自己。若是你是身子也坏了,皇阿玛难过不说,和亲王同裕贵太妃也更心疼。”
永玥见永钰并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却还这样安慰,忙感激地望着永钰,点头道:“三姐姐放心,我明白。我会仔细留意的。”
永钰听她这么说,立刻便放心不少,笑道:“你如此想,那便极好。若是贵妃这里住的不是很自在,我去找皇阿玛说说,让你回王府也罢,去寿安宫也可,总之换个地方住几日,就当是散心吧。”
永玥这几个月心身俱疲,早已想回王府,因临着年关,若是自己要求回王府,扔下病中的贵妃,本就不放心。也要担心别人的议论,更不知如何安抚贵妃的多心。若是能有永钰去说一句,即便不成,也能知道皇帝的态度,总是好的。
闻言便十分感激,起身向永钰行了一礼:“三姐姐关心,永玥实在是感激。这里……”
永钰点头道:“贵妃这里病着,你一个公主,整日和病人同住,总是不妥当。我去找个合适的机会,让你回王府过年吧。你也放心,这是我的想法,绝不是你提出来的。我自会向皇阿玛解释。
永玥终究还是年纪小,早已想家,只是不能亲自要求出宫。闻言,之前的心思早已收了,只是感激地含泪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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